“鄭如?”劉雪薇一臉鄙夷,“你們這群富二代,怎麽可能關心我的去向?再說了,一到大四我就從宿舍搬出去了。”
清歌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尷尬一笑:“哦,那……很好啊。對了,之前我跟你打電話,你怎麽一直關機啊?”
劉雪薇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視線不自然地移向了別處。過了許久,她才生硬地說:“我、我手機壞了……”
手機壞得真是時候啊……
“哦,那警察是怎麽聯係到你的?”清歌反應很快。
“昨天手機修好了,怎麽了,有問題嗎?”劉雪薇竟然咄咄逼人,毫無愧意。
清歌的眼神變得冰冷,一字一頓地說:“有問題。我想知道,你知道跟你對接旅行團的人是我嗎?”
“嗬嗬,”劉雪薇譏諷地冷笑一聲,反問道,“你說呢?”
她當然知道。安排地陪的那個男生,肯定把清歌的姓名和聯係方式告訴了她。
所以,她是故意躲著不見的。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虛情假意的敘舊就免了吧。畢竟她們之間有過不愉快的回憶。
人就是這麽奇怪的物種,總是把痛苦的回憶記得更牢。她們當了三年的同學和室友,一起度過那麽多愉快的時光,可是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那場撕破臉麵的爭吵。
劉媛媛抄襲了清歌的論文,卻依舊沒有得到公派留學的資格;
清歌得到了公派留學的名額,卻因為休學,不得不放棄。
所以,她們最後都沒得到最想要的東西。命運真是陰差陽錯。
如今,再次相遇在陌生的國度,兩人之間,卻隻剩下尷尬的沉默。
過了許久,劉雪薇終於回過神來,一臉冷漠地帶上墨鏡,說:“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她蹬著小高跟,頭也不回地走了。
眼看她就要消失在馬路的盡頭,清歌突然大聲喊住了她:
“媛媛,我還有一個問題。”
劉媛媛回過頭,隔著深色的墨鏡,神情複雜地望著她。
“媛媛,你知道你訂的這家酒店,旁邊有兩個難民營嗎?總共有1800名難民,在過去的一個月裏,那裏發生了八起強奸案,十三起搶劫案,還發起了三場暴動?這些情況,你知道嗎?”
劉媛媛的臉色變了。即使帶著大墨鏡,也掩藏不住她的慌亂。
片刻後,她恢複了鎮定,唇角勾起,譏諷地笑了一聲,聲音尖銳得有些陌生:
“嗬嗬,我怎麽會知道?現在整個慕尼黑到處都是難民,你們偏偏要往這兒跑,還敢在晚上出門。現在出事了,還想賴到我頭上?”
清歌的心如墜冰窟。
媛媛,你在慕尼黑留學,怎麽會不知道哪裏最危險?
媛媛,我並非想把責任推到你頭上,隻是想確認一件事——
“好的,我明白了。”清歌微微一笑,心平氣和地說,“再見……劉雪薇。”
說完,清歌毅然決然地轉身,大步離開了。事已至此,她一句話也不願多說,一眼也不願多看。
身後的那個女孩,無論是劉媛媛,還是劉雪薇,都不會再跟她有任何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