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神醫
最不懂事的,應該是劉貴妃。
她知道,自己被封為皇貴妃,已經是位極人臣的了。
皇後畢竟是先皇蕭道成給蕭賾指派的原配夫人,畢竟人還是有一點先來後到的。要是沒有別的原因,廢了皇後可是朝中的大事。
這個大事,涉及到國家的根本。
甚至跟別人打仗都是小事情,要是廢了皇後,另立皇後,說不定會引起天下的動|亂。
要是鄰國知道大梁皇帝的婚姻改變了,一定覺得大梁這個國家危難了。要是危難的話,別說自己會搞事情,周圍的國家都會過來搞事情。
所以,劉貴妃是不敢奢望自己又一天能夠逆襲,能夠轉正。
但是,有一種理由除外,那就是皇後駕崩了。
當然這種機會微乎其微。好像曆朝曆代,都是皇帝先死的,就算是皇後死了,還不一定就可以讓皇貴妃頂上去。
等到自己頂上去的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了。
想著想著,劉貴妃就開始糾結起來。
她就這樣渾渾噩噩,毫無生機地,在盼望和等待中度過好多年了。
沒有想到,皇後暴病,竟然是這麽突然的事情。
雖然暴病了,就需要侍疾,但是侍疾不就相當於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嗎?
既然耗子都死了,自己可以吃掉它了,作為貓,大方地哭幾聲,難道會有什麽損失?
抱著這樣的心態,她就走到景仁宮裏麵了。
沒想到,這景仁宮裏麵,竟然是人來人往的,剛才不是才清了人,現在又人來人往了,肯定是皇後不行了。
於是,她就主動地走上去,說:“大家節哀順變吧,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傷感也是沒有意義的。”
沒想到,她正在說話的時候,竟然被蕭賾撞了個滿懷。
蕭賾看到她尖酸刻薄的樣子,一個耳光就打在了劉貴妃的身上。
劉貴妃頓時眼冒金星。“皇上你怎麽打人呢?”
“皇後剛剛說已經恢複了健康了,你就跟我說節哀順變,你說說,節什麽哀,順什麽變,你說啊,你說啊!”蕭賾對劉貴妃吼道。
“什麽?皇後娘娘醒過來了?那真是太好了。”多年的宮廷生活,讓劉貴妃學會了陽奉陰違,一副鬼一樣的嘴臉。
現在用上了,但是好像用得不是很好,被蕭賾一臉嫌棄地說:“你就給我省省吧,要是皇後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要你陪葬!”
說完,就氣衝衝地走到房間裏麵了。
江臨安穿著宮中特指的一套曲裾,坐在床前。
這不是應該太醫在看的地方,怎麽會讓太子妃出現在這裏呢?
蕭賾努力抑製自己心裏麵的疑惑,看著江臨安。
皇後虛弱地對蕭賾說:“本宮的病,你猜猜誰治好的?”
蕭賾本來想說是太醫,但是看到江臨安坐在這裏,皇後又是一副不讓自己猜到答案的樣子,當然就隻能往那些不可能的地方猜了。於是就問道:“不會是江臨安給治好的吧!”
皇後點點頭:“你真聰明。”說完,就看著江臨安,笑著說:“她治病的方子也很簡單,就是用我宮中的那種百香果的花蜜,沒想到,我就真的醒了過來了。”
說著,就不斷喘著氣,看著蕭賾。
蕭賾點點頭,眼神犀利地看著劉貴妃,若有所指的說:“誰讓你活不成,我就讓她給你陪葬!”
劉貴妃心裏麵充滿了反感,但是麵對皇上她隻能聽之任之。
皇後看著這個江臨安,頓時好像想起什麽東西似的,對江臨安說:“我早就聽聞這個臨安的女子,多才多藝,學識過人,看來,現在果然是名不虛傳啊,不知道你是否願意經常到我身邊,給我看看病,服侍服侍本宮呢?”
江臨安點點頭,對皇後說:“皇後娘娘的美意,臨安自然不敢辜負,隻是,不要叨擾了皇後娘娘生活起居才是。”
果然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兒,看來江雲海真的是教女有方,不僅僅女兒這麽善解人意,而且還博學多才啊。
不過,江臨安心裏麵還是很慚愧的。
雖然自己也算是賢良淑德,沒有怎麽違背了皇後娘娘的誇獎,但是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妹妹,可以說就是人渣中的人渣了。
帶著這樣的人渣,她怎麽好意思接受皇後娘娘這樣的誇獎呢?
不過,劉貴妃就真的按捺不住了“皇上常說,後宮應該雨露均沾,這雨露也不能光看這個皇上的雨露,皇子兒媳婦,怎麽就這麽不公平呢?”
蕭賾惡狠狠地看了劉貴妃一樣,劉貴妃嚇得不敢說一句話出來了。
江臨安高高興興地離開了這個房間了,準備走到自己的宮殿裏。
之間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原來是蕭逸德回來了。
蕭逸德因為之前做了一些壞事,心裏麵有鬼,感覺好像會受到父皇母後的懲罰,所以就到處逃竄,心裏麵充滿了愧疚感。
但是聽說皇後娘娘病了,心裏麵也是非常的糾結,感覺好像如果不回來的話,就見不到皇後最後一麵了。
於是,就想盡辦法,都跑回去。
沒想到,回到來的時候,皇後竟然奇跡般地康複了。
聽到皇後康複的消息,他掉頭就走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皇後宮中的太監還有蕭賾看到了蕭逸德,就將他拉住了“你哪裏走!”
蕭逸德頓時跪在地上,雙手好像篩糠一樣,哆哆嗦嗦,對皇帝說:“孩兒,孩兒……”
皇後笑著說:“你是不是以為本宮要死了你就回來看看我死了沒有?”
蕭逸德被揭穿了自己的思想,不敢說什麽。
皇後點點頭,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知道什麽東西都比不上親情重要,什麽東西,都不能跟自己的兒子相比。
想著想著,看著兒子,點點頭說:“沒關係,看到為娘沒有死,你應該比看到娘死更加高興吧。”
蕭逸德跪在地上,對皇後說:“孩兒祝福母後,願母後鳳體康健,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連忙對蕭逸德說:“你起來吧,你可知道母後的病是誰治好的呢?”
蕭逸德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太醫啦。”
“錯了,是你的皇嫂,江臨安。”皇後非常高興地說。
原來是江臨安。自從兩個哥哥成親以來,蕭逸德就覺得這個皇宮已經變了人間了。
隻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哥哥,二哥都有了伴侶。就連自己的大姐,雖然遠嫁他鄉,畢竟也是奔著自己的親人去的。
隻有自己,現在還是傻傻的,一點點的眉目都沒有。
如果說,娶親也是一種本事,那麽自己在這個本事上麵的鬥爭上,又失敗了一次了。
蕭逸德感覺自己就是一個逗比,好像什麽東西都比不上別人,別人在做成這樣子,自己就要做成那個樣子。
感覺自己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別人的成功,自己的成功就是要別人更加成功一樣。
所以,那麽多的挫敗感交織在一起,就自然成了他心裏麵永遠不能抹去的一種自卑感。
人們對一件事情況且會惱羞成怒,更何況是對於自己這樣的息息相關的事情。
等於說,自己一輩子的經營自己命運的事情,已經失敗了,而且是屢戰屢敗的那種失敗。
蕭逸德甚至想過要用不正當的手段去欺負自己的兩個哥哥,從中使壞。
沒想到,自己的哥哥不但沒有受到一點點的損失,反而過的更好了。
他垂頭喪氣地站在自己的母親麵前。不管孩子做錯什麽,母親都不會隨便傷害自己的孩子的。母親雖然會責怪自己的孩子的,但是對於孩子犯錯還是勝利,心裏麵都會充滿了各種的不舍。
那就是所謂的母愛。
蕭逸德現在,感覺就好像自己做過的所有錯事都展現在了皇後的麵前。自己就好像是做了壞事的犯罪嫌疑人,垂頭喪氣,站在法官麵前,等待最終的審判。
當然,這樣的審判是沒有結果的。
他隻能憑借自己的表現,爭取更加寬大的處理。
蕭逸德看著皇後也看著蕭逸德。
皇後笑著說:“你回來就好,還不趕緊到你宮中去洗個澡,換上一套漂亮的衣服?”
蕭逸德沒有聽到要閉門思過,或者要懲罰的東西,於是就非常高興地答應了皇後,準備到宮中了。
不過,趁著太監宮女正在洗澡的時候,蕭逸德自己拿來了紙筆,在上麵寫了一張洋洋灑灑的悔過書。
他將自己當初為什麽總是想要跟兩個哥哥一爭高下,然後正當競爭不行,就開始用不正當的競爭的經曆,一五一十地寫在紙上。
但是,好像對於這些,全部都是失敗的了。
當然,失敗或許可以減小他心裏麵罪惡感,但是一個人,眼睜睜地自己失敗了又失敗,好像也是一個非常難熬的事情。
皇後看到這些失敗又成功的經曆,想起了貓抓老鼠,還有狼抓羊的故事。好像那些貓從來沒有一個真正抓到過老鼠的。而且狼也從來沒有抓到過羊。
雖然這些事情可能對蕭逸朗和蕭逸軒造成傷害,但是畢竟是兄弟,也算是一個提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