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誤會
積極瓦受到那封信的時候,剛剛開始以為是什麽將領出的餿主意,上麵的名字也是一個大梁國普通將領所為。
可是,看到這張信紙後麵的花紋,蟠龍雲錦,那是禦用精品。
這到底是什麽回事?要是大梁不想出兵相救,完全可以直接說明,為什麽要這樣拐著彎兒?自己說了還不承認?
當初在建康城的時候,大家不是信誓旦旦,好像是說不完成的話就要死的一樣?
現在怎麽說反悔就反悔?
夜郎到底什麽地方對不住這個大梁了,要這樣來忽悠自己?
旁邊的蕭逸雪見到積極瓦這樣氣憤,忙走過來,問道:“怎麽了王爺,軍情緊急嗎?”
積極瓦站起來,一把推翻了自己的凳子。歇斯底裏地吼道:“軍情不緊急,是後院著火了,後院著火了,後院著火了,你知道嗎?”
後院著火?
蕭逸雪當然不知道。
要是換做是在大梁,大梁幅員遼闊,地廣人多,當然就可能魚龍混雜,所以難免會有什麽多事的人要叛變,或者是哪些老實的人做壞事了。
但是,小小的夜郎城,裏麵多少百姓都屈指可數,難道誰叛變了都不知道?
她一臉疑惑地看著積極瓦,不知道什麽事情會讓他這麽委屈。
積極瓦見到蕭逸雪不明就裏,本來想對她也發泄一通的,但是仔細想想卻又好像很無辜一樣,就將手裏麵的信放在桌麵上,慢慢地解釋起來了。
蕭逸雪皺著眉頭說:“這不可能,我哥哥不可能這樣做。就算是拒絕出兵,也會直接告訴你的。該不會是裏麵有什麽誤會吧?”
“誤會你個大頭鬼啊,你看看,本王向來就不在意你們是不是幫我,但是你幫我或者不幫我,你要給我一個理由才是啊,你這樣冒冒失失,顧左右而言他,這樣對我們夜郎公平嗎?這不是在打官腔嗎?”
蕭逸雪皺起眉頭。都說男人是有勇有謀的動物,但是好像激動起來也不過如此。激動起來了,所謂的勇氣還有謀略好像都轉化成為情緒的爆發了。
“我這就去稟報國君,讓他們撤銷我們之間的盟約!”積極瓦越說越激動,馬上就操起寶劍,掛在腰間,準備夜郎的王宮裏麵去了。
“王爺不要衝動,這件事情等到弄清楚了再說也不遲啊。”
“白紙黑字都寫在這裏,你要我怎麽弄清楚?”積極瓦義憤填膺,抖動手裏麵的那一張信件。
這樣,蕭逸雪也隻能聽之任之了。
夜郎國君高高坐在金色的寶座上麵,正在觀賞緬甸進宮的一種全新的寶石。
那種寶石,叫做翡翠,跟中原地區的玉器不太一樣,有著非常鮮豔的光澤。
而且要麽是純青,要麽是鮮紅,大紅大紫,比中原玉器的圓|潤||肥厚更加多了一副光芒。
見到積極瓦來勢洶洶,就趾高氣昂地問:“積極瓦愛卿,你來所為何事啊?”
積極瓦將手裏麵的那個信件遞給了國君,低頭謝罪說:“啟稟陛下,可能是臣辦事不利,不知道如何就得罪了中原的大梁。現在他們決絕出兵攻打匈奴,並且叫我們準備迎戰。”
夜郎國君雖然不是很善於處理軍政大事,但是之前自己的父親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收到這樣的信件,而且跟大梁是默契配合,最後是大挫所有的敵國。
所以,他對於這樣的信件還是有一定的判斷能力的。就耐著性子對積極瓦說:“很好很好,我想應該是他們的計謀吧,他們不想這個情報落在敵軍手裏,所以用了將軍的名字。”
“他們好大的膽子,將軍什麽身份,竟然跟國君通信,難道我們夜郎的國君,就等於他們的一個小將軍嗎?”積極瓦氣氛地吼道。
“愛卿不要生氣,這樣的事情,我父皇,還有父皇的父皇都遇到過,都是這樣過來了嗎!”
積極瓦見到國君對這件事情如此冷淡,心裏麵也沒有了辦法,感覺心灰意冷,無所事事。
積極瓦對於國君這樣的表現,也隻能淡然處之了。
積極瓦可以說是這個國家的攝政王。對於自己的朝廷,國君基本上已經置之度外,隻希望積極瓦將自己的兒子培養成人,自己就流連於這些聲色犬馬之間,做自己花天酒地的生活了。
他繼續坐在凳子上,靠著靠背,慢條斯理地欣賞這翡翠裏麵的色彩,輕輕敲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積極瓦憤怒地掉轉頭,回到了自己的宮殿裏麵。
“國君怎麽說?”蕭逸雪問道。
“國君是個昏君,就跟你父皇一樣!”積極瓦一點都不客氣地抱怨道。
要知道,在中原,如果說出這樣的話來,分分鍾都會被砍頭的。
不過好在這裏是夜郎,自己又是實際上的攝政王,不僅僅國君要聽他的,平時做事還要給他三分麵子。
所以,也就不能追究了。
蕭逸雪連忙勸道:“王爺不要生氣,事情已經這樣了,生氣也是沒有用的。不如想個辦法,好好解決了才是正事兒。”
“你以為我不想解決?你倒是告訴我,這樣的事情應該怎麽解決啊?”積極瓦氣勢洶洶。
蕭逸雪看著積極瓦,隻能選擇沉默。
有的時候,麵對生氣,最好的辦法之一就是沉默。
因為沉默的話,可以給很多不理智的東西一點空間。因為生氣本來就是因為很多不理智的東西湧上心頭,才會這樣火爆三丈,一點點的回轉空間都沒有。
但是,如果讓他發泄一些,就好像洪水流出了大壩,流出了水庫,可以在外麵有所緩解。
這個是蕭逸雪在宮中跟皇後學到的為人處世之計謀。
但是,沒有一個人跟他吵,這架也是吵不起來的。因為吵架需要兩個人。
積極瓦就一個人沉默地看著眼前,沉默了很久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現在我決定跟大梁宣戰!”說完,就提筆準備給匈奴寫信。
“你這樣,不是將自己送進虎口了?”蕭逸雪有些驚訝。她當然知道,現在的積極瓦很衝動,而且做出來的決定很不理智。
但是對於做事的人來說,事情是不會等到你理智了才更改的。
如果現在貿貿然就說要轉變立場,匈奴人自然是皆大歡喜的。因為他們多了 一個盟國。
但是,匈奴的人奸險狡詐,從來都沒有任何仁義可言,所以,這樣隻能讓夜郎蒙受更大的損失。
將來如果要反悔,那麽,匈奴一定會以此為借口要挾夜郎,到時候,夜郎就再也很難有一個回轉的空間了。
想著想著,他就非常納悶了。
蕭逸雪沉思片刻,對積極瓦說:“你還是冷靜一下再做決定,這樣我覺得很不好啊,非常非常的很不好。”
積極瓦看著蕭逸雪,幸災樂禍地問道:“你的意思,就是要跟大梁為敵咯?也可以啊,我們去打吧?”
說到大梁,蕭逸雪就覺得那是自己的家。
嫁到夜郎三個月,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也開始有點懷念自己的家鄉了。
要是能夠回去看看,或許是很好的。
她非常仗義地對積極瓦說:“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帶著這封信,找蕭逸朗興師問罪!”
“蕭逸朗?那可是你的兄弟啊,你敢嗎?”積極瓦有些不相信。
蕭逸雪點點頭:“是啊,他是我的弟弟。你說弟弟都不聽姐姐的,他應該聽誰的?”蕭逸雪信心滿滿地跟積極瓦保證。
“你敢跟我走嗎?”蕭逸雪問道。
既然蕭逸雪都可以這樣大義滅親,就不要計較這麽多的東西了。
積極瓦擔心的是,現在的蕭逸雪有了自己的身孕,這路上顛簸,非常勞累,恐怕會對自己的胎兒產生不好的影響。
但是,胎兒再重要,也不能跟軍政大事相比啊。
要是因為自己的私利,反而讓國家的計劃被迫改變,這樣對於蕭逸雪來說是大大的罪過來的。
經過幾番思量,積極瓦決定跟蕭逸雪一起到大梁去討說法了。
蕭逸雪挺著大大的肚子,坐上了通往中原的馬車。一路上他們走出了華容道,到了蜀道,然後轉水路,上了運河,浩浩蕩蕩就來到了建康城外。
積極瓦是夜郎的首席王爺,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跟國君稟報的,所以國君聽說積極瓦突然離開了夜郎,隻能感歎他太衝動了。
因為他們是外麵的人,走到皇宮門前,就被攔住了。
積極瓦拿出令牌都沒有用,說要見皇上。
“什麽人,要是見到皇上的話,必須等到我們通報!”門口守衛的侍衛公事;‘’公辦地回答道。
積極瓦怕叫來蕭賾影響太大,就對守衛說:“我們是來找蕭逸朗王爺的,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行不行?”
這下,門口守衛就警惕起來了。
這一點都不像是來找人的,找人就是找人,怎麽可能一邊要找這個,然後一邊又要去找另外一個的道理呢?顯然就好像是騙子嘛。
於是,守衛嚴肅地對積極瓦說:“對不起,你找的人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我們不能相信你。”
這下,蕭逸雪就徹底絕望了,連忙從包裏麵拿出三兩黃金,放在侍衛手上:“大哥,這個是我們一點意思,你幫我們進去通報一聲就好,別的什麽都不需要你做,你看這樣行嗎?”
要是報告皇帝,這樣的人,這個侍衛是萬萬不敢的。因為要是不小心讓皇帝震怒了,自己的腦袋不容置疑,馬上搬家到一個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
但是,見到蕭逸朗就不一樣了。畢竟蕭逸朗不過是一個王爺,太子而已,找錯了人,還是沒有權利要報複或者殺人的吧。
那個侍衛用牙齒咬了咬那個人遞上來的黃金,上麵露出兩個鮮明的牙齒印。
然後他就非常高興地點點頭,屁顛屁顛地朝蕭逸朗所居住的景陽宮走去了。
一路走,一路高興地說:“謝謝,謝謝幾位啊,泥萌稍等,你們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