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學習
那群扶桑的俘虜,來到中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學習中文。
畢竟中原之國說的當然是中原之文。
但是,如果作為中原的人,不可能全部用中原的話來給一個外國的人說清楚全部的中文。
所以,就隻能借助一點點的扶桑語,才能給他們說清楚話。
細心的積極瓦看到這群俘虜當中,有一個人好像對自己說的中國話特別感興趣,有時候跟旁邊的人嘀咕的時候,他總是用眼睛看著身邊的人。
然後,他發現這個人原來就是真的聽得懂中文的人。
但是好像他的眼睛裏麵充滿了仇恨與抗拒,感覺好像是無法溝通的一樣。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這個人麵前。
“你應該是翻譯官吧?”積極瓦問道。
那個人並不理睬他,還是用充滿恐懼和抗拒的眼光看著積極瓦。
積極瓦哈哈大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就是一個扶桑的翻譯嘛,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不值得這樣去隱瞞。”
那個人哈哈大笑:“我是翻譯沒錯,但是我不會幫助攻打我們的人,還要幫他用自己的文化來奴役自己的同胞!”
積極瓦看著這個翻譯:“很有誌氣的一個翻譯。竟然將我們的教育,也當做是一種文化的進攻。不過,你這樣的理解是不是太狹隘了?”
翻譯搖搖頭:“你讓他們忘記自己的語言,來說你們的語言,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積極瓦笑著說:“恐怕是大人你弄錯了。你看看,你的兄弟們,全部都想要留在我們大梁,包括你也是,難道你在大梁就不需要說大梁的話嗎?你不說大梁的話,你在大梁應該怎麽生活?”
翻譯官倔強地回答道:“這不要你管,我們喜歡說自己的話,就不要你教。”
但是說著說著的時候,下麵的扶桑俘虜感覺自己學了一半的課程,突然就沒有了,這樣感覺好像非常不好。
於是,台下的人就開始起哄,叫老師不要講話,繼續跟自己上課。
積極瓦指著下麵的人,說:“看到沒有,轉移不開的話題,就是群眾的呼聲。”
說著,對翻譯說:“翻譯官大人,你知道,這裏懂得扶桑話的隻有你一個。就好像當初懂得夜郎話的也隻有我。我就義不容辭地成為了表達他們意思的重要人物了。”
翻譯官感覺好像真的是這樣,發現自己應該有了一點點什麽不同的責任。
然後就對積極瓦說:“那你想要我能夠幫你做什麽呢?”
積極瓦指著眾多的人,說:“既然那你懂得扶桑的話,也懂得中國的話,就用你這個本領,將我們的東西告訴你的兄弟們,然後就好好地學習吧。”
說著說著,這個翻譯官好像明白了。
翻譯官義不容辭地走到積極瓦旁邊的黑板上。用扶桑話來解釋了積極瓦說的那些中國話。
積極瓦非常高興地指著自己寫的漢字,一點點地解釋開來了。
雖然漢語也有很多象形字,還有很多是很好理解的,但是如果 有了扶桑的翻譯,直接就變成符號,很快很快就成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了。
看來,有了幫手,做什麽都是方便的了。
經過幾天的口語訓練之後,他們就開始用毛筆來寫字了。
對中國人來說,寫字一直都是一個藝術。
他們不僅僅用的是毛筆,就連寫作用的顏料,也是一種需要研磨的墨錠。
他們剛剛開始不知道的時候,雙手沾了水,然後在硯台上麵磨墨的時候,竟然弄到整個手都已經一團漆黑了。
然後,因為這個墨在水裏看上去很黑,他們以為弄了一下,就已經將這樣的墨水做成了,然後就用毛筆蘸了一點,放在上麵開始寫字兒了。
沒想到,這個毛筆上麵的墨汁,隨著上麵的紋路,散開來了。
“老師老師,不好了,我們寫的東西寫不出來了!”
有的同學開始叫嚷了。
積極瓦走過去,看看上麵的墨汁,原來不過是用墨錠在硯台上麵蜻蜓點水地搓了幾下根本就沒有到可以寫字的地步。
於是,他就端起手裏麵的硯台,將自己的墨錠放在硯台上麵,對所有的人說:“你們看,這樣寫,是不行的。想要在紙上麵寫出字體來,我們要用很濃很濃的墨,你看看,要濃到這麽濃,濃到起絲,然後濃到有點寫不動。”
接著,就將他的硯台放在桌子上,用很大的力氣,不斷地在上麵摩|擦,摩|擦,直到這個硯台上麵,都已經是黑乎乎的墨了。
看來,要在這裏學會生存,好像說話鞋子都是一個很高難度的問題。
所以,這個翻譯官和學員們都感覺到非常難看了。
這個寫作的過程,好像就是非常非常的困難。但是好像世界上好看的東西,或者是男的的東西,大多數都是這樣子。
比如繡花,就比畫畫困難,但是繡花看上去比畫出來的要精細,優美。
可是,繡花,那是經過了多少多少的工序,到了現在才弄出來啊。
所以,要學會中國的漢字,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寫字的方式,根本就不是好像他們在西域那裏學來的用鉛筆在紙上麵畫,而是用這樣的神奇的顏料。
他們看著積極瓦寫出來的一個字,上麵黑亮黑亮的,還有一點點濃淡的變化。
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副美麗的圖畫。
積極瓦又用比較濃的墨汁在紙上麵寫了幾個字,那些墨汁,在毛筆的筆毛拉扯之下,就被拉出了長長細細的線條了。
看來,自己在扶桑寫的那些字,不過是促織浪早的,但是中原人寫的字,卻是精心製作,一點點寫出來的。
看來中國人的文化,博大精深。不僅僅說起來,好像就是在唱歌一樣,而且就算是在寫字的時候,就好像是畫畫一樣。
這麽優美的文化生活,唯一需要的就是耐心。
如果好像從前那樣急急忙忙,火急火燎地在自己的地方亂七八糟地做這些並不實際的東西,或許就會非常非常困難了。
經過簡單的訓練,他們都已經學會了中文的日常用語,他們可以隨隨便便跟那些買賣人交流,還有彼此的日常會話。
但是,好像要做演講,之類東西,就有點難了。
不過,作為士兵,本來就是體力勞動者,別說是扶桑人,就算是中原人,就算是大梁人,做勞動的人,基本上也不可能會寫詩什麽的。
所以,這也就算是給了他們一個畢業典禮了。
畢業之後,積極瓦還帶來了好多好多當地農戶的未婚婦女,在這個學宮門前,算是一個交友大會。
那些士兵都是成年人,未婚婦女也都是成年人。他們參加這樣的活動,其中的意義大家都是不言而喻的。
不過好像這些扶桑的俘虜似乎對女人不太感興趣。
整個活動下來,扶桑的俘虜好像忘記了自己剛剛學會的中國話,相互說起了他們的扶桑話。
故意好像就要跟這些中國的婦女隔閡開來了。
積極瓦小聲走過去,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對這樣的 女人不滿意,是覺得她們長得不好,還是因為性格不合?
那些扶桑的士兵皺著眉頭,對這個積極瓦說:“不是我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我們從小就非常崇拜你們這個地方的人。聽說中原佛法高深,我們想要出家做和尚。”
原來,這些士兵既然從家裏麵被送了出來,基本上就等於是送進了敢死隊。如果哪一個沒有死,活著回來了,就會被當做是 一個奇跡。
這個奇跡發生之後,他們反而會陷入一個非常迷茫的困境當中。
因為他們的生活,已經在出門的時候許配給了死亡。
現在突然活下來,就感覺好像不是自己的生活了。
唯一能夠讓他們有所依靠的,就是出家修行。
因為這樣的出家修行,不需要這樣那樣的家庭生活。
不需要好像別人那樣,處理生活中的往事,還有處理家中的人際關係。
他們如果能夠出家,可以在寺廟裏麵做自己的事情,寺廟裏也可以種田,寺廟裏麵也可以生活,甚至寺廟裏麵,還可以好像一個家庭一樣,收養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對於那些父愛泛濫的人,能夠有一個照顧小孩的 願望得到滿足了。
積極瓦看著身邊這一群可愛的學員們。對他們說:“原來如此,我們夜郎的很多敢死隊員,也是這樣,因為不能適應塵世的生活,都出家了。”
學員們看著積極瓦說:“謝謝老師成全。”
“不過,”積極瓦話鋒一轉,對學員們說:“好像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答哦。因為好像這個社會,出家雖然做事少,做人容易,但是,因為你們是出家的,需要很高的文化,去認識經文,去背誦咒語,你們能夠做得到嗎?”
他們看著積極瓦,心裏麵想,這些東西,或許要在寺廟裏麵才能學會吧。
既然積極瓦同意了,他麽就有機會到寺廟裏麵去了,既然有機會到寺廟裏麵去了,就一定會有寺廟裏麵的師傅,教會自己那些聽不懂的東西了。
看著那些女人失落離去的背影,那些扶桑的俘虜們,心裏麵都充滿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