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變得異常的熱鬧。
林珊的助理拿著手機開始了錄像。
年紀大點的那個經濟人,開始打電話叫急救。
場麵一團糟亂。
言白砸完之後有點手抖的,來捧了一下闌珊的臉,“怎麽腫成這樣了?”
闌珊朝她笑了笑。
還沒說話呢。
冷不丁牽動了腫著的臉部,先倒吸了一口冷氣。
“汪哥,快,找個冰袋敷一下。”
汪格簡直要給言白的著重點跪了。
不知道誰先開始往後退的,原本擁擠的化妝間門口頓時退了個幹淨。
身材修長的男人從人群中走進來。
林珊捂著下巴,不顧形象的撲了過去,幾乎是帶著哭腔的,“陸、陸先生……”
隻是還沒走到。
陸隨然忽然拉了一把椅子,硬生生把她擋在兩步開外。
林珊冷不丁被椅子撞到,趴在了地上。
仰視著那個男人。
走向顧闌珊,抬著她的臉看了看,眸色瞬間沉了下去。
闌珊撩了撩眼角,“還行,打回本了。”
“你還得意上了?”
陸隨然的麵色有些不太好看。
闌珊一看到他,忽然就放軟了聲音,“不然怎麽辦,你要親自動手幫我打回來嗎?”
“阿隨啊。”
久違的稱呼。
陸隨然微微一怔。
今天的她。
似乎和這段時間都不太一樣。
更像是,以前那個撩人而魅惑的陸太太。
“剛才小白一時失手,你知道要怎麽做的哦?”
闌珊分明素淨的一張小臉。
笑起來,偏偏就自帶一股子妖嬈。
“嗯。”
陸隨然修長的手指在椅背上輕輕敲了一下。
幾乎是男人進來之後,所有人就都保持了絕對的安靜。
不怒自威的氣勢。
就算陸隨然現在不是陸氏集團的掌權人,與身俱來的貴氣淩人卻是無法改變。
陸隨然不急不緩的問了一句:“霍子航呢?”
聲剛落下。
暗叫倒黴的霍少就走了進來。
一看顧闌珊在這。
又驚又喜的反應了好一會兒。
又看看這一團的麻煩。
頓時都想給顧姑奶奶跪下嗑幾個響頭。
他都多久沒遇上這些糟心事了。
“手機給我!說你呢!”
霍子航上來就是一通訓,“臉都城這樣還不趕快送去整,有這時間,怎麽不多動動腦子?”
“還有你們,看熱鬧不要門票的嗎?”
“散了散了,都散了……”
門外幾個保安在眾人都走出去的時候,手腳利落的把手機和有可能錄像錄音的東西都截了下來。
人一走完。
霍子航就癱倒在椅背上,“我說姑奶奶,你可算是回來了……”
秦媛順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收。”
霍子航這才站直了,保持一點正常的狀態,“我們的苦日子可算是過完了……”
闌珊頂著半張腫著的臉,硬是忍不住想笑,“什麽苦日子?”
霍子航大有傾倒苦水的意思,“你是不知道,二哥大半夜的拉著我們喝酒,那家夥,不喝倒不讓走、喝倒了走不了……我到現在還單著,容易麽?”
闌珊側目,看著陸隨然。
忽的伸手拉住了男人的手,往外走去。
後麵霍子航忍不住道:“幹什麽去?”
言白看了門口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也是有陸先生罩著的人了?”
這一臉幸福來的太突然,簡直不敢想象的畫麵。
霍子航看不下去,掐了一把,“我平時沒罩著你嗎?”
“不一樣啊……”
言白連忙躲開,小聲說:“我要是像今天這麽動手,你估計就要把我的臉砸扁了。”
“說的什麽話?”
汪格訓了她一句。
言白攏了攏披散下來的頭發,當做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坐到了椅子上。
看著秦媛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深,“剛才……你?”
別說是別人。
言白進來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
顧闌珊和秦媛居然這樣?
秦媛別開臉,“怎麽?”
“我們媛媛一直這麽可愛。”
霍子航伸手捏了捏秦媛的臉。
被她一巴掌拍下去,“掐什麽?讓開!給你的文件看完了嗎?”
秦媛這幾年再拍戲,也不接代言什麽的。
就是在星悅的宣傳部做著,這圈子裏的人她基本都熟。
還是和這麽些人打交道隻不過就是換了個方式,性格也就放開了很多,不太像以前弱柳扶風,說話做事都輕輕柔柔的樣子。
霍子航笑著退開了一步,“我這邊這麽忙,你又不是沒看到?不用這麽急吧?”
秦媛蹬了他一眼。
抬腳就走了。
言白忍不住笑。
被汪格瞥了一眼。
馬上就開始整理自己頭上的發飾,叫助理過來幫忙卸妝。
霍子航倒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有些無奈的說了一聲,“脾氣越來越差了。”
……
陸隨然直接就被闌珊牽著,走了出去。
這會兒外麵人挺多的。
八卦轉播的速度又格外的驚人。
幾乎是人人都知道那位消失了三年的陸太太忽然回來,還把當紅的小明星教訓了一頓。
林珊那家夥,仗著那張臉有幾分優勢。
在劇組一直各種擺譜,結果正主一來,壓根連跟頭發絲都比不上。
這對比。
簡直不能更淒慘。
闌珊視而不見般的,她把陸隨然的手握的很緊。
不再特意躲避或者壓製著什麽。
一路往外走著。
避開了許多那麽多人。
外麵的場地剛好的是一片純白的雪地。
這時候,剛好隻有兩個人在。
闌珊停下腳步。
回頭看陸隨然的時候。
正好一眼幾看進男人的眼眸裏。
風是有點冷的。
但是她的掌心卻在發熱發燙。
“阿隨。”
闌珊開口,眉眼俱是認真的模樣。
陸隨然勾唇而笑,忽然拉了她一把,直接抱住了。
薄唇輕輕落在她白嫩的耳垂,“我的醒醒終於肯回來了。”
天色霧靄靄的。
地上一片純白。
抱著她的男人,胸膛上傳來的溫度讓人溫暖的不像話。
闌珊的下巴輕輕搭在陸隨然肩頭上,“我去找顧淵。”
不論如何。
在知道結果之前。
顧闌珊不能再那樣懦弱。
陸隨然捏了捏她的手,認真糾正,“我們。”
“嗯。”
闌珊點點頭,“去他大爺的哥哥妹妹!”
陸隨然伸手托住了她的後腦勺,薄唇封住了她的唇。
不遠處似乎還時不時有人經過。
但是闌珊沒有推開她。
臉頰微微的有些發紅。
卻熱烈的回應著他的吻。
不擔心是不是會被人偷拍,也不懼怕有人忽然出現。
她對這個男人深情不悔。
很幸運的。
他也對她也是情有獨鍾。
他們本該名正言順,怕什麽流言蜚語?
……
當天找到了顧淵。
時隔三年,再見到作為她父親的男人。
他似乎已經蒼老了許多。
闌珊看著,竟然覺得他和一個普通的中老年男人沒有什麽區別了。
顧淵還是住在之前的那個別墅裏。
闌珊過去的時候。
顧淵正彎著腰清理花圃裏的積雪,卷著袖子,手指凍的通紅。
被雪壓住的大約是些藤蔓,差不多已經被清出來了。
眼前的這個人,和她記憶裏那個,永遠端著一副架子說話不超過三句的男人,很難重疊在一起。
可他又確確實實就是。
闌珊和陸隨然並肩而立,站在那人兩步開開。
過了好一會兒。
“你……”
顧淵才直起了腰,拿過女傭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
沉默許久,說出一句,“你們居然還在一起?”
還是不太能相信一般。
陸隨然說:“有勞顧總跟我們走一趟。”
“幹什麽?”
顧淵說:“現在什麽都是你們的,還有哪裏用得著我的地方?”
當初闌珊把手裏的全部財產都以遺產的形式贈送給了陸隨然。
陸隨然沒收。
因為他不肯承認闌珊已經離世。
卻主動辭去陸氏總裁一職。
將顧氏收購,徹底把顧淵等人踢出局,隻為那一人守住家業。
這種事,說出來都沒什麽人敢信。
這世界上真有一種人,不管想做什麽都能做成,別人都隻有望洋興歎的份。
這些。
“驗DNA。”
闌珊和他說話,就是開門見山的了。
“你不是說她欠了你的嗎?這麽多年,你就不想弄清楚,到底是誰欠了誰的?”
顧淵麵色大變,“顧闌珊……你、你怎麽敢?”
闌珊冷冷一笑:“為什麽不敢?”
顧淵沉默了。
他太過認定當年那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幾乎不需要任何的確定。
闌珊倒是也不急。
她想通這事都花了這麽久,當然也不介意給顧淵一點接受的時間。
每次這種時候沒說上兩句。
付雅惠母女就應該出來攪渾水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倒是一直都挺安分的。
闌珊無意中往裏瞥了一眼。
陸隨然淡淡說:“那兩個不在。”
“嗯?”
闌珊側目看了陸隨然一眼。
男人眸子如墨的。
她隻看了一眼。
還沒說話。
顧淵忽然開口道,“你確定要去?”
闌珊毫不猶豫的說:“最好是立刻。”
顧淵不由得冷笑,“如果我說不呢?”
闌珊踢了踢地上的積雪,有些不耐煩。
每次都不能好好說話這種技能。
她至今隻在顧淵一個人身上見過。
陸隨然在她身側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你想露宿街頭的話,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