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是滋味
一個有著千萬種生活滋味的夜晚，每個人的感受都不一樣，有的人生不如死，有的人痛徹心扉，有的人卻笑看風花，也有的人隻等著看這些故事的發生，好做魚翁收利，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色彩和方式，隻是不知道也有人跟他們一樣在五花八門的演繹著人生。
終於，難熬的一晚過去了，五更時分，嘉洋咼感覺全身酸痛，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微動了一下身體，那種鑽心的疼痛感讓她想起了昨晚所發生的事。
嘉洋咼感覺到被子下麵的自己一絲不掛，她緊緊地握住用力咬著的被子，心裏的恨讓她猛然間想起了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突然轉過頭，看著那男人正摟著自己，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醒來的，正用溫柔和後悔的眼神看著自己，嘉洋咼的眼神裏充滿了憎恨和厭惡。
“咼……我……”暠呈看到了她眼裏的意思，他現在想到昨晚的自己覺得很對不起她，沒想到自己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她，他心裏明白，這樣一來眼前這個本就對自己有恨意的女人會更加討厭自己，他想道歉。
“別這樣叫我！你不配！你想做的已經做完了，還想怎麽樣？難不成你要殺了我才甘心，如果你覺得這樣你心裏痛快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死給你看！”嘉洋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別過臉去不再看他，從牙縫裏擠出的話讓人聽著都感覺到寒冷。
看著那披散在錦繡枕頭上的青絲，暠呈知道現在不管自己說什麽都彌補不了她心中的恨，可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這本不是他的本意，卻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了。
“原諒我……是你一直在逼我我才亂了分寸，可你要知道我們本就是夫妻……”暠呈想要解釋，他想要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心裏一直都有她，隻是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因為皇位他讓自己以為愛上嘉洋咼唯一的理由就是玉璽，通過昨晚他才明白，從他第一眼見到她開始，這個女人就注定是自己心底最重要的那一個人。
“皇上太抬舉我了，我隻不過是一個落破的前朝公主，用不著皇上這樣可憐！夫妻？！哼，如果皇上那樣認為的話我不阻止，可在我的心裏你是我一生最大的仇人！我一定會報仇，如若你不殺我，有一天我必定會殺了你！”嘉洋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個女人怎會在被一個男人強行霸占之後還對他笑逐顏開？就算有，嘉洋咼也不是其中的一個，她的心裏隻有恨！
暠呈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背對著又對自己惡言相向的女人，以前他可能會很氣憤，畢竟他是皇上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口氣跟自己說話，可現在他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眼神裏充滿了憐惜和悔意，真是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讓這個錯誤發生。
嘉洋咼見他不再說話，便提醒了他一句：“皇上快走吧！這裏永遠都不會歡迎你！”她又狠狠的補了一句，想要他徹底的清楚自己是有多恨他，也想讓自己看清楚，眼前這個自己曾經以為是英雄又讓自己心生愛慕的男人是多麽的虛偽和肮髒！
又看了看她的背影，暠呈無奈的慢慢起身，拿起衣服套在身上穿了起來，邊穿衣服邊盯著床上受傷的人兒看著，多想溫柔的抱住她，告訴她自己這麽做隻是因為太氣憤，並不是想侮辱和玩弄她，可現在說什麽都及不上昨晚自己的衝動所給她帶來的痛苦和傷害。
嘉洋咼聽著他穿衣服的聲音，緊緊的閉上眼睛，咬著被子眼淚止不住的順著那純靜的臉頰流下來，她不想發出聲音，因為如果被暠呈聽到會讓他以為自己很懦弱，更不想讓他看不起自己，可她卻不知道，這一切暠呈都看在了眼裏。
“咼，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我會對你負責……”暠呈還是不能眼睜睜的扔下床上被自己傷害的女人獨自一人，看著她抽泣的背影他又回到床上，從後麵抱住她，安慰她，想告訴他自己心裏所想，可嘉洋咼卻從不奢望他的關愛和負責。
聽到此話的嘉洋咼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支手用被子捂著光著的身體，另一支手抬起來狠狠的給了那個傷害自己又回頭說對自己負責的男人，那一巴掌很響，力氣出奇的大，而毫無準備的暠呈被這一巴掌打的側過臉去。
不管嘉洋咼怎樣對她，暠呈都無法對她生氣，他慢慢地轉過臉來，看著淚流滿麵的瘦弱女人用這麽大的力氣打了自己，就知道這樣傷害她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屈辱，想到這裏，他慢慢地閉上眼睛，又慢慢地睜開眼睛。
“負責？！你堂堂一國之主會對一個是人都嫌棄的前朝公主負責？！或許你對每個被你傷害的女人都這麽說！可我嘉洋咼和別人不一樣，不會再讓你傷害我第二次！你給我記住，我——恨——你！”嘉洋咼已經不能忍受再聽他說下去，噙滿淚水的眼睛瞪著他，像要吃了他一般，最後那三個字她說的再清楚不過，雖然低沉，但足以刺穿對方的心。
暠呈徹底醒悟了，他看著正在氣頭上的嘉洋咼，再說下去她真的會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現在也隻有讓她好好的冷靜冷靜，一位皇上，再怎麽忍氣吞聲也有限度，他站起身拿起最後的一件黑色暗龍紋式的長袍穿起來。
“咼，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你好好休息，我會再來看你。”說完，他不舍的向殿門走去，走到門口開門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嘉洋咼猛的把頭轉了過去，不想再看到他，暠呈失望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聽到暠呈關門的聲音嘉洋咼眼淚更是像止不住的泉水般湧了出來，兩隻眼睛因為從早上就在哭變得紅腫起來，她抱著被子，頭向床背靠去，想著自己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她傷心，難過，更是失望，百感交集，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任眼淚奪眶而出。
暠呈出了門，看到桂忠明正在門口等他，抬頭看了他一眼，“忠明，這裏就拜托你了，好好的照顧她。”說著還不住的回頭望著，桂忠明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對他點點頭示意，暠呈負手而背的徑直向自己的寢宮走去，他的貼身太監緊跟其後。
桂忠明看著漸漸走遠的暠呈無奈的搖搖頭，真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折磨人，讓兩個本來相愛的人變成仇人，又為何讓他們再相遇，他也感覺到一種人生的無奈。
天剛蒙蒙亮，碧華著急的向嘉洋咼的寢宮急步走來，她算算趕時間，暠呈也差不多要上朝了，所以她趕著時間來，希望暠呈已經走了，她也好看看嘉洋咼現在怎麽樣，很擔心她。
“桂將軍，皇上走了嗎？奴婢現在能進去了嗎？”碧華走到正想事出神的桂忠明身邊看著他問，一臉的著急不放心，桂忠明被她這一問嚇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碧華的問話讓他馬上回到了現實中來。
“嗯，皇上剛離開不久，你去看看皇妃娘娘吧，好好的照顧她，有什麽事就出來通知我。”桂忠明回了回神看著碧華說，他也為嘉洋咼擔心，生怕她會做出什麽想不開的事情來，提醒著碧華。
碧華對他點點頭，轉過身走進寢宮，隨後把門關好，她慢慢地走進來，透過紗帳看到嘉洋咼正靠在床頭上，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能猜個大概，碧華慢慢地走近她，“娘娘……您還好嗎？有什麽需要奴婢做的，您一定要吩咐奴婢……”她輕聲的望著帳子裏的嘉洋咼問道，看她有什麽反應，也想知道她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過了片刻，碧華終於聽到嘉洋咼開口說話：“碧華，你去幫我準備洗澡水，我想洗個澡。”低低的聲音，剛哭過的感覺一聽便聽得出來，碧華心裏有數，昨晚嘉洋咼肯定過了一個像地獄一般的晚上，心裏不禁對她心生憐惜，為何她的命運會這麽的波折？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碧華趕緊低頭回答，說完快速的轉過身去準備她洗澡的一切東西，嘉洋咼依舊靠在床頭上一動不動，現在她已經沒有眼淚流了，心也沒有地方再痛，她已經是千瘡百孔。
冒著熱氣的木桶裏，嘉洋咼整個身體泡在灑滿花瓣散著香氣的水中，隻露出頭部在外，碧華在一旁隨時準備侍候，看著嘉洋咼沒有表情的臉龐，想要問些什麽卻不敢問出口，知道這是主子之間的事情自己一個宮女根本沒有權利過問，可看著現在的嘉洋咼，她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