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她對我是否還有感覺?
兩個人無聲對峙著,最後還是她受不住,不悅地主動開口,“你能不能走了?”
“走哪?”他淡淡揚起眉毛,“我留在這等鬱然。”
無賴。
女人攥著細細拳頭在心裏罵道,可卻對他毫無辦法。
“隨便你吧,家裏沒有臥室給你睡。”她淡漠地走到盧清舞專用臥室門前,掏出鑰匙把門鎖上。
說起來,盧清舞跟哥哥最近感情見好,已經很少回來住了。
男人抱著手臂依靠在牆上,“遙控器。”
“什麽?”蘇南枝皺眉。
寧禦城指了指牆上的鍾,“夜間新聞到了。”
她指了下茶幾上的零食盤。
男人勾了下唇角,打開電視,新聞裏麵正在播放一則洛城的奸殺案,凶手仍在出逃中。
血腥畫麵雖然被打了馬賽克,但主持人大驚小怪的聲音、加上毛骨悚然的bgm,讓蘇南枝像看了場恐怖電影般後背發涼。
寧禦城沒什麽表情,瞧了眼站在旁邊瑟瑟發抖的女人。
“怕了?”
“……”蘇南枝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誰怕了?”
“那你看窗外。”
他突然陰沉著嗓音。
蘇南枝臉色一凜。
“混蛋!你別嚇我……”
被他這麽一說,身後的窗戶外好像真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她素來膽子小,經不得嚇。
可寧禦城一個勁地朝她的身後,令她下意識慢慢回頭——
窗戶外明月依舊,夜色濃鬱,什麽都沒有。
她心跳鬆懈了下,不悅皺眉,
“明明什麽都沒有……”
“啊!”
再回頭,男人湊近的臉龐突然伸到自己麵前。
她心驚肉跳,差點跳起來,“你幹什麽!”
麵貼麵那麽近,呼吸都繞成一團,分不清彼此的味道……
他捏著女人微抖的下巴,“不是很能逞強麽?”
“……”
她咬緊牙關,生氣地拍開他的手。
不管過去現在,她永遠都在被他戲弄,真是恨透了這種感覺。
寧禦城淡淡望著她排斥的側臉,心裏掠過縷涼意。
他甚至開始懷疑,她是否真的對他還有感覺。
因為小橘子不見的那一晚上,她在臥室緊緊抱著他的力度不會騙人。
可為什麽,現在她又是如臨大敵。
“那我帶鬱然回去了,”
他突然平靜開口,步伐穩重走回房間,敲了敲房門,“回家了。”
蘇南枝呼吸鬆了下,心裏還是有些詫異的,沒想到他走得如此爽快。
“爸爸……不是說好了今晚住在這的嗎?我都答應跟橘子睡覺時講我在美國的故事了。”
寧鬱然被男人強硬著拖出來,滿臉委屈地噘著嘴。
寧禦城沒說話,臉色不佳,揣兜往門外走。
小橘子扒在房門口舍不得,淚汪汪,卻不敢求媽媽。之前她離家出走的事兒,媽媽給她的檢討期還沒過呢。
房門關上,屋子裏冷清了許多。
蘇南枝輕抿氣,彎身收拾好男人的拖鞋。
剛一回身,就發現鞋櫃上擺著隻勞力士手表。那款式她熟悉,是寧禦城的。
一時間,有點頭疼,他竟然把手表忘在這了。
趁他們沒走遠,蘇南枝匆忙換了拖鞋,往外走去。
順著黑漆漆的樓道往下,走出去時卻剛好瞥見男人的汽車尾燈。
抓了抓頭發,她有點無奈。
算了,下次有機會見到再還給他吧。
她這樣想著,轉身往樓道裏走。
可是,當她踩上樓梯時,突然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低下頭,看著地上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心跳緊了下,剛回過頭,來不及叫出聲,嘴巴就叫人狠狠捂住。
——
“爸爸,綠燈了……”
寧鬱然拽著男人的胳膊,低聲提醒。
寧禦城這才回過神來,慵然“嗯”了聲,發動車子。
“爸爸,你說為什麽,小枝好像沒有以前那麽喜歡我了呀。”小家夥晃著兩條腿兒,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
男人漫不經心,“她什麽時候喜歡你?”
寧鬱然“切”了一聲,“以前我跟小枝很幸福的,要不是你插足,我應該已經跟她訂婚了。”
寧禦城理都不理他,心思暗湧。
老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追不回的女人,你還想跟她訂婚。
“你要泡小橘子就專心泡,別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寧禦城一邊雲淡風輕地說,一邊伸手摁開了音頻。
手腕伸出袖口的時候,他愣了秒,表丟在她家了。
“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爸爸,我們各泡各的,我不提往事,你也不許給小橘子拋媚眼。”
“嗬,你跟她有能有什麽往事。”
寧禦城扯了下唇角。
這小東西,說話怎麽越來越欠了。
“爸爸你轉車頭幹嘛?我們要回去了嗎?你改變主意了嗎?”
“回去拿表。”
“那你拿慢點,我進去跟小橘子多說說話,嘿嘿。”
“少廢話,你在車上等我,我很快下來。”
“……”
抵達後,男人解了安全帶,下車“滴”一聲將車子鎖上後,冷硬地轉身離去。
留下寧鬱然一個人,孤零零扒著車窗。
“咚咚”
聽到敲門聲,小橘子從房間跑出來,沒有開門,警惕地問,“誰啊?”
“我。”
“呀,寧叔叔。”小橘子搬來小板凳,勉強夠到門把,打開房門。
“有沒有看到一個手表?”他沒進來,站在門口問。
“手表嗎?媽媽剛才撿到了,說要還給你,就帶著表下樓了。”小橘子眨巴著漂亮的眼睛搖頭。
男人眉宇凝住。
她下樓了?可他一路上樓來並沒有見到她。
“什麽時候的事?”心裏猝然有股不詳的預感,來源於今天的夜間新聞,那個殺人犯。
“10分鍾前吧……”
小橘子話沒說完,“砰”一聲門在麵前被砸上。
寧禦城“咚咚咚”往樓上跑,將一到六樓都跑了個遍,沒有。
他一邊迅速往樓下走,一邊撥通了蘇南枝的電話,緊咬牙關。
一直沒人接!
“該死!快點接電話!”
他心急如焚地咒罵。
……
“刺啦——”
衣服被撕爛的聲音。
蘇南枝痛苦地被壓在男人身下,驚恐地用力搖頭,看著他解開褲帶……
滿臉胡渣的大漢臉,她並不陌生,今晚在電視裏看到的……
殺人犯!!
沒想到她隻是下樓送個表的功夫就被尾隨了。
“表挺值錢的。”男人獰笑玩弄著那手表,“男士的。看來你男人挺有錢?”
蘇南枝害怕得用力搖頭,衣服被完全扯下來,隻剩最後一件吊帶。
白皙膚色與黑夜形成鮮明對比,深燃起男人心底的火。
“搖頭什麽意思?不是你男人?”他攥著她的下巴惡狠狠地問,“金主是吧?艸又是個拜金女!老子這輩子最痛恨你們這群拜金的!”
他說著,從懷裏掏出刀子,狠狠一刺!
“啊!”
他有如癲狂地剁著,一邊剁,一邊發狂發狠地尖叫,酣暢淋漓,“錢錢錢!沒有錢不能活了是吧!”
蘇南枝驚恐地望著被剁爛的手表,呼吸急促,滿臉布滿潮汗。
那男人一腳把那團破零件踢開,一隻刀子抵著她的下巴,一隻手開始遊走在她腰間,
蘇南枝胃裏頓時泛起一陣惡心,尖叫著要推開他。
“敢給老子動一下就刺死你!”
這人怒吼著,似乎已經神誌不清了,眸子恐怖得隻剩下眼白。
感受到那冰冷如鐵的東西壓在喉嚨上,威脅著她的性命
她除了痛苦地哭,手指狠狠嵌進泥土裏,根本毫無辦法……
寧禦城……
鋪天蓋地絕望裏,她竟流淚破碎地喊出他的名字……
然後,就真的看到了他。
摸著自己的鹹豬手被一道猛力甩開。
月光銀白、如縷如絲,勾勒出男人筆挺高大的影子。
他用力踹了一腳麵前的男人,奪過刀子狠狠嵌在那人手背裏。
“啊!!”
血流如注,大漢一聲尖叫,頓時疼昏了過去。
蘇南枝身子顫抖不止,不斷喘息出白色的霧團,“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
衣服破爛不堪,吊帶都被扯掉大半。
那男人摸過自己的感覺,惡心得讓她不斷趴在地上幹嘔。
看著她幾近虛脫的狼狽慘狀,男人目光一僵,拳頭用力到發抖。
轉身刮過一陣凜冽的風,他猩紅的眼眸瞪著昏死過去的大漢,
“你竟然敢!”
自己都舍不得多碰一下的女人,他竟然敢用髒手碰她!
寧禦城憤怒到極致地猛拔出刀子,發狠揚起。
廢了他的手!
刀子落下去之際,女人顫抖的手指突然握住了他的腳踝。
“寧禦城,你要幹什麽……”她趴在地上氣若遊絲。
男人身體抖了下,一把將刀子甩落,俯身把她扶起來。
視線裏的殘冷慢慢褪去,透出一絲擔憂,“他傷到你沒?”
蘇南枝搖著頭,眯著眼睛臉色慘白。
倒沒受傷,就是受到太嚴重的驚嚇。
突然之間,她視線觸到男人身後慢慢爬起來的可怕身影——
“小心!”
那大漢不知什麽時候爬起來,粗吼著刺中寧禦城的後背,“狗男女!去死吧!!”
“寧……”
眼睜睜看著刀尖沒入男人的身體,蘇南枝大腦驟然空白,呼吸梗塞。
男人眉頭微蹙了下,一刀雖躲過了心髒,卻刺得很透很重,頓時,有更濃鬱的血味彌漫開。
他甩起長腿,對著大漢的腹部就是一陣飛踢。
大漢痛苦地掙紮兩下,來不及爬起來逃脫,外麵警笛聲已經響起,幾個嚴肅裝扮的警察跑來,執槍扣押住了犯人,“不許動!”
寧禦城長吐一口氣。
身子忽而一軟,壓在女人肩膀上。
他在她頸窩間濃鬱粗喘,“沒受傷吧?”
聽著他的話,鼻尖驟然酸了。
他流了那麽多血,都疼得痙攣了,竟然還在關心她的情況……
心裏最後的防線,最終是決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