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似若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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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魂的頭顱落在地上滾了一圈停住。
除了風聲和火把的烈烈響聲廣場上靜默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兩兄弟、看著身首異處的卓魂。
一陣靜默後秦珩抬頭看了看四周，道：“大少爺，接下來怎麽辦？”
秦玨還劍入鞘，心中沒得報大仇的喜悅，父親沒做完的事還有很多等著自己。抬頭看了看，發現師聖圖及師權都已不見了，宮城頭上隻有禁衛首領帶著士兵，還有一眾魔法師。
趙重隻等兩兄弟撒回來就要一聲令下。
“還打什麽打？反正我是不打了，院長還在學院裏保護學生，我也要回學院了。乘亡靈還沒發動好好教幾個出色的學生出來，將來好對抗亡靈。”
褚倫說著飄下城頭往學院走去，學院的老師也跟著走了。
有幾個行會的魔法師對望一眼也默默離開，宮城的士兵大都垂頭喪氣。
看著學院和行會的人離開，秦玨回頭看了一眼趙重，轉身喝道：“卓魂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了，師聖圖聽信卓魂饞言甘被利用，使天下戰亂四起。又忌賢良致雄獅分裂，難到你們還要為師聖圖賣命！如今招魂大陣將動，亡靈將至，你等不為天下考慮也要為家人考慮，不要再有無謂傷亡了。”
說完和秦珩舉步朝廣場外走去。突然嘡啷一聲響起。
宮城頭上不知是哪個士兵手一鬆，武器掉在地上。
“我們都被卓魂利用了嗎？”
“都是因為師聖圖，師家的人都走了，就留下我們在這裏送死。”
嘡啷！
“亡靈要來了，我要回家看看父母。”
……
不一會兒武器落地的聲音成片響起。
獅王城最後的王宮攻防戰就這樣平靜地結束，隻死了一個卓魂。
禁衛願意加入燕州軍的被趙重編入軍隊，不願意的被遣散回家。
兩兄弟離開王宮廣場，離天亮已不遠了，城裏各處還有沒熄滅的火頭，軍士們正忙著救火。秦玨歎了口氣，秦珩問道：“怎麽了，大少爺？”
秦玨道：“剛才為了獅王城各處放火，現在同樣為了獅王城又在救火，唉！”
秦珩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我還以為卓魂死了，離得報大仇更近一步你在感慨呢！不知天使之翼現在有什麽新發現沒有，明天聯絡一下。”
秦玨點頭道：“希望招魂大陣沒那麽快發動。”
進攻獅王城的同天，趙元轍領軍突襲攻占了臨近燕州的另一大城。雖然得知亡靈還有更大的陰謀，但師聖圖未死，趙元轍的複仇熱情依然沒降低多少，雄獅境內硝煙彌漫開來。
第二天兩兄弟從向陽俯為兩人安排的住處走出，準備去找天使之翼的人，再去找找褚倫。
街上很還清靜，基本看不到有行人。由於下有嚴令，不得擾民，城中秩序尚可，隻有一些房屋被毀壞暫時無處可去的人在街頭彷徨。還有一些士兵還在清理城中各處戰場，各處都冷冷清清，沒有了往日大都市的繁榮景像。
剛出門沒走幾步見一個穿著深藍武士服的人匆匆走來，正是天使之翼派到雄獅的頭子紀順。
見到兩兄弟紀順大喜迎了上去，寒暄兩句一起往學院方向走，問道：“聽說卓魂已死，是不是真的？”
秦玨點了點頭。
紀順難掩興奮地道：“終於又死了一個，這下對亡靈一方的打擊肯定非常大，不知他們還有沒有能力啟動招魂大陣？”
秦玨搖頭道：“不要太樂觀，依我看啟動招魂大陣肯定沒問題。卓魂死前說他的主人就要醒了，這個主人就應該是魔鬼，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紀順一驚，深吸口氣，道：“看來世上真有魔鬼！關於魔鬼和使徒的傳說是很久遠的傳說了，而且東西大陸都有類似的傳說，都指出封印是在東大陸，隻是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如果能找出來把封印加強或許可渡過當前的難關。”
三人沉默地走著，遇到的士兵都對兩人行禮問好。
秦玨對剛遇到的士兵點頭致意，歎道：“封印該如何加強呢？現在連封印的具體位置都還不知道。”
紀順道：“地下城有處叫惡魔之眼的地方，那裏有個強大的封印，趙首領曾去看過，但也沒有頭緒。”
兩兄弟都想起尼爾曾提過，秦珩思索道：“既然是被封印在地底，那麽多半會是在地下世界，看樣子就是惡魔之眼，得讓尼爾和厲戎多留意。”
秦玨道：“趙首領都沒頭緒，尼爾他們可能也覺察不出什麽來，留意下若有什麽動靜早點知道也好。不知老師在哪裏，他可能會了解一些，等見到褚倫問問。”轉頭對紀順道：“亡靈現在有什麽動作？”
“還是在各處暗中活動，並沒有什麽大動作，也沒查出剩下的使徒是誰。”
秦玨道：“有需要的時候盡管來找我們。”
紀順走後兩兄弟到了學院，看樣子學院並沒有什麽變化。昨晚的進攻學院並沒受到什麽損傷，隻是行會的傳送陣被燕州軍暫時控製了起來。
魔法體係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軍隊一般隻會對行會和學院的魔法師進行安撫，若非加入軍籍的魔法師是不會被控製的。當然，若有人要反抗又是另一回事。
褚倫站在學院門前方石欄處看著下方沉寂的獅王城，見兩兄弟來到微笑道：“你們來找孔老師嗎？他還沒回來。”
兩兄弟上前問好，秦珩道：“我們來獅王城有些天了，知道孔老師不在。副院長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褚倫搖頭道：“他離開後就再沒有消息，我也不知道。”
秦珩輕歎一聲，問道：“學院以前有個叫湯子揚的人，副院長知道嗎？”
褚倫道：“他爹是河濟城的富商，還為學院捐過錢。他離開學院有段時間了，應該是回了河濟城。你們找他有事？”
秦珩道：“我們懷疑他和亡靈有關聯，算這小子走運，等以後找到他再說。”
褚倫一呆，道：“湯子揚！這人魔法天賦不錯，現在怕已接近魔導師了，他怎麽會和亡靈有關？”
秦珩歎道：“若你知道他爹從小為他覺醒了無數次，到學院前才剛剛覺醒沒多久就不會認為他天賦好了。而我們的調查中，這類人多半有問題。”
褚倫想了想，點頭道：“是有些不尋常，但怎麽會和亡靈有關係呢？”
秦珩道：“我們遇到過和他有類似情況的人，而這些人都和亡靈有關係。至於為什麽，正要找他問問。”
褚倫點頭道：“若他再來學院我也會留意”
談了幾句，見遠處熊喜帶著一個女子朝學院走來。秦玨向秦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對褚倫道：“副院長，好些年沒來能帶我去行會裏看看嗎？”
褚倫也看到來人，點點頭帶著秦玨走了。
熊喜來到近前對秦珩道：“這個女的要找你，將軍叫我帶她來的。”說完湊近點小聲道：“這是誰啊？”
秦珩苦笑著拍了拍熊喜肩頭，熊喜識趣地轉身離開。
“秦珩。”
一聲柔怯的女聲響起。秦玨在進入學院大門前回頭看了一眼，這時候的師怡那裏還像扮趙元轍時遇到的師怡。
秦珩輕吸口氣，收斂心神道：“公主昨晚沒離開嗎？”
師怡柔聲道：“昨晚我並沒在城中，更沒想到趙元轍會謀反。”頓了頓繼續道：“也許我聽父王的話就不會發生昨晚的事了。”
師怡在臨嫁前悄悄逃離了獅王城，卻並未走遠。正因為沒走遠，反讓派去尋找的人找錯了方向。昨晚見到城中火起，一早義無反顧地回到城中，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秦珩很想告訴師怡嫁給趙元轍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搖了搖頭裝作一無所知地道：“都已經發生了，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不如我和趙重將軍說一聲，讓他放你去找你的父王和母後。”
師怡眼含深情地道：“是我自己來城裏的，聽說你和秦玨大哥都在，我想來看看你。趙將軍不會為難我。”
秦珩避開師怡的目光，看了一眼在下方鋪展的獅王城，道：“雄獅正和帝國開戰，我們來協助燕州軍你應該能理解吧！”秦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做解釋。
師怡憂鬱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道：“我並沒有責怪你，兩國開戰這很正常。如果以後真有那麽一天，見到父兄能饒他們一命嗎？”
秦珩點頭，收回目光道：“我們隻幫到此為止，應該不會有那一天，就算以後真遇上了我會放過他們的，你放心。”
師怡露著笑意的眼中泛起淚花，笑容又被憂傷代替：“不知道父王和母後怎麽樣了！我不能再讓他們傷心了。”
再深深看了一眼秦珩，道：“秦珩，我走了。”
看著師怡平靜地轉身離去，秦珩心中充滿矛盾，仿佛當年的情景又在重現。想要說點什麽，卻直到師怡走遠也沒說出來。
暗歎一聲，將目光投往獅王城前方廣闊山野。
獅王城之戰過後，左祀德趁勢收複失地，對雄獅的軍隊窮追猛打。
獅王城陷落以及元素劍重現世間，加上卓魂死前被成千上萬人聽到的話引得舉世轟動。街頭巷尾，朝堂田間無不議論紛紛，加上馬上嚴冬將至，戰爭的腳步也漸漸放慢了下來。
到了冬季，傳來師聖圖病亡的消息，雄獅國內的戰火才漸漸沉寂。
東大陸整個南方經過一年的動蕩終於稍有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