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男人間的對峙
沐瑤來的時候,沈藍正在拿著剪刀整理花園中的一些盆栽,看著她淡然的身影,眸子中閃過一抹狠戾,她最看不得她這種對任何事情都似乎淡然不在乎的模樣。
不是被囚禁了嗎?為什麽現在還能出來走動?
看到地上的影子,沈藍扭頭,勾唇,“看到我能出來你很驚訝”
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身,沐瑤斂下未來得及收起的情緒,堆起濃濃的笑意走上前,“嫂子,你說的什麽話,我今天是來給你送東西的”,她知道現在不是和沈藍撕破臉的時候,等她離開後,什麽都會好辦……
沈藍沒有回應她的話,反而親近的拉起她的手,“走,進屋喝杯茶”。
沐瑤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的動作,直到注意到旁邊傭人投來的目光才反應過來,“好”。
沈藍把她叫到臥室後,神色立刻冷淡下來,“東西既然已經帶過來了,就拿出來吧”。
沐瑤從包裏拿出來裝在信封中的東西遞給她,“嫂子,傅姐姐說你可別忘了答應過她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麽交易,但是沈藍能離開她就高興。
“你告訴她,我沈藍是說道做到的人”,雖然知道傅言若恨自己,但是她還是會像傅言若說的那樣做。
……………………
慕莐下午回來的時候,沈藍靜靜的坐在陽台,呆滯的眺望著遠方,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慕莐坐下來,把她抱在腿上,想到簡兮剛才的話,開口問道,“最近怎麽不畫畫了?”
“不想畫了而已”。
對於沈藍冰冷的態度,慕莐今天出奇的耐心,“在看什麽?”
迷離的眸子盯著銀杏樹上的鳥兒,指給他看,“看那個鳥”。
鳥兒像是在玩耍一樣,自由自在的在樹上飛來飛去。
男人在看到樹上的景色後,臉色陰沉下來,雙手扭過來她的頭,逼視著,“沈藍,你這是在怪我不讓你出去嗎?”
“慕莐,我說什麽了嗎?是你問我在看什麽的”,慕莐,你難道連我的思想都要禁錮嗎?
他陰鷙的看著懷中的人,“沈藍,你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你如果不是想著逃跑,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在她耳邊底語,“淩越就不會死”。
心一顫,沈藍終究沒有壓製住心中的怒火,聲音尖銳,“慕莐,你會有報應的”。
兩人明明是親密無間的姿勢,可是周邊的氣息卻是劍拔弩張。
沈藍能感覺到慕莐身上徒然冷冽下來的氣息,壓迫著她,雙手撐起他的胸膛就要起身。
感受到她的動作,性感的薄唇壓下輾轉廝磨,不然這張小嘴指不定就會說出來什麽惹怒她的話。
兩人到墓地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傍晚,深秋的晚霧繚繞在翠綠的鬆柏前,天空陰沉沉,已經飄起了朦朧的小雨。
在階梯走了一半的時候,沈藍突然停止了腳步,“你就在這裏等我吧”。
聞言,慕莐深邃的眸底變得陰鷙,眉宇間泛著戾氣,“沈藍,你在怕什麽?”
“我以為你不會想去”,慕莐想做的事情,她反駁不了,也沒能力反駁。
沈藍將手中的風信子放下,卻發現那裏同樣放著一束風信子,很新鮮,應該買了沒有太長時間。
她迅速向四周看去,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一般的祭奠都會選擇上午,這個時間不應該的,而且母親在經江城並沒有朋友,她這一生唯一的朋友隻有秦涵月,而她一直在美國,難道是……
慕莐顯然也注意到了那一束風信子,唇角勾起一抹晦澀不明的情緒,上前攔過沈藍的肩,“雨就要大了”。
秋風襲來,柔軟的發絲沾染了雨水貼在沈藍臉上,定定的望著墓碑上漂亮的女人,沈藍感覺眼睛酸澀無比,摸到臉上,才發現自己又流淚了,媽,女兒沒走成,不過這一次是真的最後一次,如果這一次再走不成,藍藍就去陪你。
眼看著沈藍額前的頭發都快打濕了,她紅紅的眼眶,讓慕莐心中悶悶的,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孱弱的肩上,拉起她轉身,“走了,以後我們可以常來看看媽”。
沈藍任由他攬著自己,身上的外套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很舒適,也很溫暖,但卻暖不了一顆早已涼透的心。
出了墓園,慕莐開車離去時,在注意到路邊的黑色卡宴時,黑眸沉了沉,沈藍沉浸在哀痛中,並沒有發現他的目光。
直到黑色的蘭博基尼徹底消失後,這邊的卡宴才開始動。
車子中的氣氛格外壓抑,悶的令人無法呼吸。
坐在後麵的女人,輕撫著小腹,聲線縹緲,“看到藍,我們該回去了吧”。
聞言,前麵的男子冷冽的瞪了她一眼,那雙藍眸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別以為你有了孩子,就可以命令我,就算有我爸媽的逼迫,我照樣可以不娶你”。
女子垂眸,眼淚滴落在已經顯懷的小腹,低低的開口,“我知道,我並沒有命令你”。
“你永遠無法和Hyacinth相比”,男子的藍眸中帶著深不可測的寒意。
冰冷的話語傳入耳朵,眼淚掉落的更加凶猛,雖然這樣的話她已經聽了不知多少遍了,可是每一次還是會心痛到無法呼吸。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這幾天你就好好在酒店呆著,如果讓我發現你獨自出去,你該知道後果是什麽”,說完後,幽暗的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
注意到他的眼神,女子驚恐的一縮,雙手緊緊的交叉在一起覆在上麵,好像下一秒孩子就會消失一般。
………………
吃過早飯,沈藍雙腿盤坐在椅子上,朦朧的睜開雙眼,她能看到自己漸漸遠去的身影,隻有三天了,到底該怎麽辦?怎麽才能離開呢?
“猜猜我是誰”,一雙柔軟的雙手覆上她的眼睛。
熟悉的清香味襲來,沈藍唇角微微翹起,“珄姐姐,你來了”。
這一聲珄姐姐,讓葉珄不禁動容,她從來沒有想到在自己離開的這短短幾天裏會發生這麽多事情,“藍藍,對不起”,漂亮的鳳眸中是深深的歉意,對不起我隱瞞了你以前的事情。
“珄姐姐,不怪你,你也隻是緊緊知道我父親的事情而已”,沈藍從來沒有怪過她,相反她很感謝她,陪她一起走過了失憶的那一段時間。
“藍藍,你又瘦了”,葉珄看著麵前女子毫無色彩的眼眸,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臉。
“是嗎?那更好啊,現在不是有很多人都喜歡瘦嗎?”,沈藍努力讓自己表現的高興。
“藍藍,你現在還是要和他結婚嗎?”葉珄嚴肅下來。
“我沒有選擇的辦法,不是嗎”,她扯出一抹僵硬無比的笑容,充滿著無可奈何。
“藍藍,我們不說這些事情了,說點開心的”,作為一名心理醫生,葉珄深知自己的情緒會給沈藍帶來多大的影響,揚起燦爛的笑容,“說好了,你的婚禮,我要做伴娘”。
深知這婚是不可能舉行成的,沈藍依舊點點頭,“當然了,隻要你不怕不吉利就可以了”。
葉珄明白她的意思,表情有些猶豫的開口,“藍藍,我必須問你一件事情”。
“珄姐姐,你說”,她現在還有什麽不可能接受的呢。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他其實是很愛你的呢?”,纖細的眉擰著,葉珄格外嚴肅的看著她。
“哈哈”,沈藍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一樣,“珄姐姐,你快別給我講笑話”,他對她淡凡有一絲感情,也不會像如今這樣對她。
看她不願提及慕莐,葉珄也住口了,其實她很想說她來之前慕莐特意囑咐她沈藍最近的狀況,但是她知道現在說什麽沈藍也是不會信的。
………………
MC頂樓。
陸離把一疊照片放到了慕莐麵前,“總裁,郗公子已經來江城了,而且他身邊帶著夫人當時的那個朋友,那個女人好像已經懷孕了”。
照片上的車子和他昨天看到的黑色卡宴車牌號一樣,狹長的眼角上挑,“你去告訴周氏財團說我們對他們的新項目有意向”。
“好”。
果不其然,下午看到郗喬墨找上來的時候,陸離對自家總裁有多了一些佩服。
“郗公子,請”。
郗喬墨推門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
他走上前,不悅的說道,“慕總,這麽別有心意的叫我來到底想說什麽?”
慕莐轉身,神色淡淡,唇線緊繃,“沈藍母親去世那段時間到底有什麽事情發生過”。
郗喬墨沒想到他會友調查當年的事情,藍眸緊縮了一下,隨即揚起唇角,“能有什麽事情發生,難不成慕總都要舉行婚禮,還在不甘心我和Hyacinth當年的事情?”
慕莐絲毫沒有被他的話激怒,邪魅的勾了勾唇角,“郗喬墨,就憑她現在的配偶欄上是我慕莐的名字,她這輩子就注定隻能是我的人”。
藍眸微眯,“慕莐,你除了逼迫她,還會什麽,南氏已經被你收入囊中了,南伯伯也入獄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沈藍當年對你的拋棄嗎”,說道最後,他的語氣帶著激狂,想到當時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他卻毫不知情,心中一陣緊抽。
兩個男人的氣勢誰都不甘示弱,慕莐眉宇間掠過一絲冷凝,“郗大公子,什麽也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頓了頓,深沉如墨的黑眸逼仄看著他“看來周氏財團的案子,你們郗氏看來是不需要”言語中帶著壓迫。
“慕莐,當年的事情我既然答應了她,我就不會說,周氏的案子,你喜歡就送你了”,郗喬墨說完轉身離開。
在走到門口之際,藍眸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慕莐,你不會想知道當年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