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致命毆打
就在他打算拎走那個小不點的時候，唐薇卻是一臉惋惜的搖著頭站了起來。
什麽也沒看到，也許是她想錯了。
現在線索又斷了，為了娘不能坐以待斃，唐薇打算再去街上碰碰運氣，也許還能遇到那個細長眼睛也說不定。
幾人走在街上，意外的看到了一個賣豆腐的背影。
停下腳步，唐薇覺得那個身影有些熟悉，不由得輕聲問向非要跟著來的官老爺，“大人，那個賣豆腐的是張三嗎？”
“對，就是他，鎮上就他一個賣豆腐的。”
“叫他過來一下可以嗎？”
官老爺並沒有反駁，喊了一個官差去叫張三。
當張三哈腰弓身的轉過身時，唐薇的嘴角不自覺的放大，原來是他。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唐薇不動聲色的問了張三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後，就讓他離開了。
望著那個有些佝僂的背影，唐薇輕聲道：“大人，派人好好查一下張三這個人。”
官老爺聽她這麽一說，不認同的道：“你覺得他有問題？應該不會吧，兩個死者死的時候，他都有不在場證明。”
唐薇看了官老爺一眼，“大人不知道不在場證明也是可以偽造的嗎？”
“這……”
“去辦。”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官老爺收回了原本想說的話，答了一聲是就離開了。
唐薇感覺到懷中小人兒不斷打著瞌睡的頭，望向南宮夜輕聲道：“南宮大人，可不可以讓果果先去休息？”
南宮夜此刻還在生氣，不過看見睡眼朦朧的小家夥，最後還是同意了。
將唐果安置在南宮夜居住的客棧後，唐薇知道隻憑自己這身份，沒有南宮夜的幫助，她什麽都做不了，便將自己懷疑張三的想法告訴了南宮夜。
至於為什麽會懷疑張三，不用唐薇說，南宮夜也知道，畢竟那雙細長的眼睛很容易猜到。
雖然猜到張三是凶手，可他們並沒有實質證據，所以，唐薇打算從他媳婦著手。
她覺得自己看到的那個受虐待的女子就是張三的媳婦。
他們躲在角落裏守在張三家門外，此刻天色已經大黑，路上隻有零星幾個人影，唐薇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南宮夜默默的向她身邊靠了靠，盡量為她擋住冷風。
唐薇自然感覺到南宮夜的細心，心中微暖，柔聲道了句謝。
這時，原本安靜的夜晚突然響起了巨大的敲門聲。
出去一天的張三回來了，他腳邊放著空了的挑擔，左手拿著一個酒壇子不斷地往嘴裏送，右手用力的敲著門。
很快，門打開了，張三不顧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巴掌。
“臭娘們，這麽久才來開門，在屋裏幹什麽呢？是不是背著老子偷漢子呢！”
女子羸弱的身子一下被扇倒在地，可她卻不敢哭一聲，唯唯諾諾的站起身去撿張三丟在地上的挑擔。
張三見她居然敢不回答自己的話，又是一腳，“臭娘們反了天了，居然敢不回話，看老子不打死你。”
說著，又是幾腳。
唐薇雖然不是聖母瑪利亞，但是同身為女人，她最看不慣這樣家暴的場景。
她氣憤的想要衝出去，卻一把被南宮夜拉了回來。
唐薇不滿的瞪向南宮夜，南宮夜眯眼看著還在施暴的張三低聲的道：“你去了也沒用，丈夫調教自己的女人就算是官差來了都管不著。”
唐薇壓抑的用力捶了下身邊的牆麵。
這該死的男尊女卑的世界。
那邊謾罵聲漸漸消失，張三打累了，獨自回了屋子。
而他媳婦此刻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唐薇身體一抖，難道人被打死了？
就在她再次想要衝出去的時候，那個趴在地上的身影緩緩的爬了起來，拿起地上的挑擔踉蹌的進了院子。
唐薇蹙眉看著緊閉的房門，她想不明白，為什麽被打的這麽慘，這個女人都沒有求救一聲，也沒有哭喊過一聲。
唐薇已經沒有了再守下去的心情，心不在焉的與南宮夜回到了客棧。
她和唐果住一間，南宮夜在旁邊重新開了一間房。
這一夜唐薇都沒有合眼。
她滿腦子都是張三毆打媳婦的畫麵和南宮夜的話。
身在這樣的異世，她終於看清楚，在這裏女人的地位是何其低下。
唐薇心中暗暗決定，她一定不做張三媳婦那樣任人擺布的女人。
第二日，唐薇早早洗漱幹淨，將唐果叫起吃了早飯，雖然現在她沒有錢，隻能南宮夜付賬，但是官老爺之前已經答應了，隻要幫他找到真正的凶手，一切費用都由他來出，所以唐薇花的沒有任何負罪感。
原本要出去查案的時候，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南宮夜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南宮夜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陰森著語氣叮囑唐薇好好查案就衝衝離開了。
唐薇知道南宮夜肯定是個大人物，也知道自己的本分，不該問的不問。
想要突破張三媳婦這塊，就必須先了解她的情況，要是讓官差直接去問，肯定什麽也問不出來。
所以，唐薇決定先去走訪張三的鄰居。
來到張三家附近的小河旁，此刻正有幾個婦人在洗衣服。
唐薇便牽著唐果的小手緩步走了過去。
原本有說有笑的幾個婦人，見來了一個陌生的女子，都相視一望閉上了嘴巴。
剛才雖然離得遠，但是唐薇也聽見她們討論的就是昨晚的那頓毆打。
雖然不解她們為什麽不說了，但是唐薇也沒有表現出來。
隻是一臉悲痛的拉著唐果蹲在河邊，聲音顫抖的道：“兒子，都是娘沒有用，不能給你好的，還要你跟著娘受罪。”
唐果很上道的用小手捧起唐薇的臉，乖巧的道：“娘親不難過，果果能跟在娘親的身邊，果果已經很開心了。”
她們的對話勾起了周圍幾個婦人的興趣，都好奇的看向唐薇母子。
見魚兒上鉤，唐薇繼續道：“如果有來世，果果一定不要再做娘親的兒子，去投個大戶人家好好活著吧。”
離得最近的一個婦人一聽唐薇說的話越來越不對，連忙道：“小娘子這是怎麽了？可不能想不開啊，你看你兒子還這麽小。”
唐薇心中一喜，臉上卻還是那副傷心難過的模樣。
“大嫂你不知道，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我那賭鬼丈夫，嗚嗚……”
沒等說完，唐薇一把抱住唐果軟綿綿的小身子哀嚎了起來。
唐果原本是聽唐薇的話演戲的，可一聽娘親的哭聲，眼淚不自覺的就掉了下來。
幾個婦人見到兩母子哭的這般傷心，都不由得歎了口氣，“哎，又是和齊氏一樣的可憐人啊。”
齊氏，應該就是張三的媳婦吧。
唐薇心裏猜測著，慢慢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看向最先安慰她的那個婦人，“大嫂，齊氏是誰？她也和我一樣，要被丈夫賣進青樓嗎？”
那婦人又歎了口氣，接著無奈的搖了搖頭，“齊氏雖然沒有被賣進青樓，可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為什麽？”
“她丈夫是個酒鬼，喝醉了動不動就打她，昨夜齊氏又被打的不輕。”
“那齊氏為什麽不逃呢？”
“逃？”那婦人一臉驚恐的看著唐薇。
唐薇怕她懷疑，連忙垂頭擦了擦早已經幹了的眼淚，抽噎的道：“就像我一樣，躲不過，就隻有帶著兒子來這尋死了。”
婦人一聽她這麽說，連忙安慰她，“你可別想不開，好死不如賴活著，再說你真的忍心讓這麽乖巧的兒子同你一起死嘛。”
唐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假意哭泣了幾聲。
其他人也趕緊附和，“對，對，就像齊氏一樣，不吱聲，不抵抗，被打幾下就過去了。”
原來這就是齊氏承受張三施暴的方法。
“齊氏的丈夫總打齊氏嗎？”
“嗯，基本每天都打。”
“前天打了嗎？”唐薇滿懷希望的問向那些婦人。
婦人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前天他們家很消停。”
“那他們家就沒有其他人阻止嗎？”
“阻止？誰能阻止的了啊，如果他家兒子敢勸阻，張三連他一塊打。”
“他兒子多大了？”
“四歲了，哎，可憐那麽點的孩子就生活在那樣的家庭。”
“喏，那不就在那呢嘛，看那小身板瘦的，哎。”又一個婦人示意唐薇看去。
看到張三家門口的小男孩，雖然已經四歲了，卻長的還沒有唐果大。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唐薇又抱著唐果哭了幾聲，便謝過那些婦人，答應她們自己不會再尋死才離開了河邊朝著張三家走去。
看到朝自己走過來的兩個人，小男孩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唐薇衝唐果眨了一下眼睛，唐果會意的咧嘴一笑，接著一副天真的跑到了男孩身前，“哥哥，我叫果果，你叫什麽啊？”
小男孩見唐果天真的笑，有些怯怯的道：“我叫狗娃。”
“我三歲了，哥哥你幾歲了？”
“四歲。”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
狗娃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可以。”
他隻有趁著爹不在家的時候，才能出來玩一會兒，而且還不能走遠了，所以他一個小夥伴都沒有，現在終於有人肯陪他玩了，他心裏真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