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案底
“張三說的不無道理。”官老爺認同的點了點頭。
“冤枉啊，民婦一個弱女子如何殺人？”齊氏連忙叩首哭喊著。
唐薇看著齊氏，又看了看滿眼冒火的張三，開口道：“殺人不分柔不柔弱，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要拿出實際的證據。”
齊氏不可思議的看向唐薇。
唐薇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道：“我隻是把可能的事實說出來，你放心，隻要你是清白的，沒有人可以冤枉你。”
齊氏這才放下心，背部挺的筆直，頭一次大聲道：“大人，隻要開棺驗屍，仵作必然能查出我爹的真正死因，而且，官老爺去藥鋪查看買藥人，就會有結果。”
張三一聽齊氏的話，就想衝過去打死她，可惜官差根本不給他機會。
齊氏流著淚看向張三，痛恨的道：“張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想當初我和爹就不該可憐你，就該讓你死在那個大雨瓢潑的夜晚。”
“賤人，我殺了你，殺了你。”張三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雙眼赤紅的掙紮著。
齊氏卻不再看他，轉身對著外麵的天空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爹，女兒不孝，到今日才幫你報仇。”
“啪。”
一聲驚堂木，官老爺怒聲道：“張三，不想受皮肉之苦，就閉嘴。”
張三不但沒有閉嘴，反而大笑道：“臭娘們，老子真是小瞧你了，你給老子等著，老子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齊氏渾身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官老爺見場麵越來越失控，不得不命令官差先將張三押下去。
公堂上終於安靜了下來。
可唐薇卻陷入了沉思，為何張三在被押下去的時候，看狗娃的眼神有些不對呢！
但具體怎麽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這時，官老爺看著跪在地上不住抽噎的齊氏，開口道：“本官問你，徐大夫死的時候，張三真的一直在家嗎？”
齊氏擦了一下眼淚，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你之前為何說謊？”官老爺不悅的看著齊氏。
齊氏渾身一僵，小聲道：“大人，我是被逼的，如果我不那樣說，張三就會殺了狗娃。”
“這個張三簡直是畜生，連自己親兒子都想殺。”圍觀的百姓一聽齊氏的話，頓時謾罵起來。
“就是，他那樣的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對於這次百姓的宣泄，官老爺並沒有及時阻止，畢竟他抓住了這種沒人性的真凶，百姓定會更加的擁戴他。
唐薇看著齊氏問了一個一直疑惑的問題，“齊氏，張三之前是幹什麽的，你可知道？”
“他是殺豬的。”
原來如此，唐薇又問道：“那他和徐大夫家可又仇？”
“有。”齊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張三和劉氏其實是青梅竹馬。”
“什麽？那劉氏怎麽會和徐大夫成親？”這句話是官老爺問的。
“張三和劉氏都是娘娘溝人，他們自小就定了親，可沒想到到了成婚的年齡，張三的父母突然相繼離世，劉家不願意讓女兒等張三孝過在成親，又嫌張三是個殺豬的，沒本事，就偷偷將劉氏嫁給了徐大夫。張三得知後帶著全部身家追到了這裏，可惜，劉氏卻不再搭理他，他非常沮喪，渾渾噩噩過了很久，身上的錢也都被他花光了。”
聲音停了下來，齊氏緩了幾個呼吸才又開口：“一天夜裏，雨下的很大，我和爹發現暈倒在院門前的張三，就將他救了下來，張三病好後，將他的不幸說了，我覺得他挺可憐的，就和爹商量讓他留下幫家裏賣豆腐，算是給他個營生。他一直都很努力，爹看他能幹，就商量讓他入贅我們家，我原本以為張三不會同意，沒想到他卻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可沒想到，我生下狗娃的時候，張三見是男娃，說啥不同意狗娃隨母姓，因為這事，他和爹總是吵架，但我沒想到，他卻心狠手辣的下毒毒死了我爹。”
說到這裏，齊氏已經泣不成聲。
殺死齊老頭的案子已經清楚了，可唐薇想不通，張三又為啥要突然殺死徐大夫和劉氏呢？
如果他恨他們也不會到現在才殺他們吧？除非有什麽事刺激到了他。
也許齊氏會知道些什麽吧，唐薇問向她，“大嫂，張三最近可有受到什麽刺激？”
齊氏想了想，最後卻搖了搖頭。
“你再想想，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唐薇不放棄的看著齊氏。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特別的事。”齊氏想了一會兒，才不確定的看向唐薇。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與案子有關，但唐薇都不想錯過，連忙道：“你說說看。”
“前幾日狗娃生病了，我帶他去徐大夫那裏看病的時候，遇到了劉氏，劉氏見到我後，臉色難看的說不給我們這樣的窮人看病，我們被趕出來的時候，正好被張三撞見了。”
唐薇沉默了，這是導火索？可照張三對狗娃的態度來看，他並不怎麽在乎兒子啊，也許，這是剛才他看狗娃的眼神的真正原因？還是說，他就是因為再次被自己曾經的青梅竹馬看不清才起的殺心？
唐薇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前額。
官老爺卻沒有那麽多顧慮，啪的一聲驚堂木響起，底氣十足的道：“來人，讓仵作去給齊老頭驗屍，在派人去各個藥鋪查看張三是不是買過毒藥，至於齊氏，你先回家休息，等一切結果出來，在升堂。”
“謝青天大老爺。”齊氏連忙叩首。
對於官老爺這種做法，唐薇是認同的，畢竟徐大夫的案子現在還不能證明就是張三殺的人，所以，也就不能定案。
唐薇將齊氏扶了起來，輕聲安慰了她幾句。
齊氏謝過後便帶著狗娃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唐薇覺得齊氏整個人精神了很多，或者，這就是一個女人獨立的一麵吧。
這時，一隻柔弱的小手握住了唐薇垂下的手。
低頭看去，唐果正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
唐薇一把抱起兒子，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親了一口。
“唐娘子，可有什麽方法讓張三承認殺害徐大夫和劉氏？”官老爺溫和的聲音這時傳了過來。
唐薇輕挑了一下眉，有些諷刺的道：“大人不是有的是方法可以讓犯人認罪嗎，何必來問小女子。”
官老爺知道唐薇這是在氣之前自己扣押她的事，也不和她計較，畢竟，有三王爺做後盾，也不是他這等小官可以得罪的。
笑臉相迎繼續說著，“唐娘子真是說笑了，說笑了。”
唐薇也知道見好就收，不在廢話，讓人帶她去見張三。
牢房那種地方，唐果是不適合去的，官老爺也非常懂事的在後院準備了一大桌飯菜，讓孩子先吃。
唐薇叮囑了唐果幾句，才隨官老爺一同離開。
到了牢房外，唐薇讓官老爺和官差都等在外麵，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官老爺並沒有反對，當找到張三的牢房時，他趴在地上隻是抬眼看了一下，又重新閉上了。
唐薇率先開口道：“你放心，我不是官府的人，我隻是有幾件事想不明白，想要問一下，當然，你也可以不回答，畢竟，你有這個權利。”
張三仿佛沒聽見似的，沒有任何動靜。
唐薇並不在意，開口道：“我想不明白，你既然恨劉氏夫婦，可為什麽要等這麽多年才殺了他們？”
張三的身體一僵，隨後卻什麽動靜都沒有了。
唐薇看在眼裏繼續道：“你為什麽會選擇用那種方法讓劉氏死去？”
張三突然掙開了眼睛，滿臉的怒氣，想要發作，卻又生生的忍了回去。
看著他臉上的變化，唐薇繼續刺激道：“你要知道，官府的人有的是方法可以讓你認罪，你這樣死撐著沒有任何用處的，再說，你不已經殺了一個人了嗎？既然敢承擔那個殺人罪，為什麽現在卻不敢承擔這次的？還是說，人全都不是你殺的？”
最後一句話，唐薇說的非常快而又有力。
張三先是一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焦急的支撐起身子吼道：“人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你們殺了我吧。”
之前還死撐著，突然這般急切的認罪，讓唐薇更加覺得事情不簡單。
他現在這般瘋了似的魔障樣，也不可能再問出什麽，唐薇轉身離開了牢房。
官老爺還等在外麵，見唐薇出來了，連忙問道：“他可認罪了？”
唐薇搖了搖頭，“仵作回來了嗎？”
“回來了，仵作說齊老頭的屍骨上呈現為黑色，是中毒而死。”官老爺緩緩答道。
“那毒藥呢？查到了嗎？”
“也查到了，藥鋪的夥計說，的確是張三買的，不過，那時說是買來毒老鼠的。”
唐薇有些驚訝道：“過去這麽久，夥計還記得？”
“嗯，那個夥計與張三是同鄉，他當時買時夥計格外叮囑過他，那藥毒性很大，千萬不要誤食。”
唐薇沒有再問別的問題，現在齊老頭的死已經確定了，可徐大夫和劉氏的死呢？真的是他殺的嗎？如果不是他殺的，他又為何要急著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