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分離
尉遲泫佑緩緩收起臉上的表情，默然看了她半晌，突然唇邊勾起一抹極致溫柔的笑容低聲道：“檸兒，乖，別鬧，你這樣說，朕會難過的。”
他說著，抬起手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皺著眉笑道：“這裏會疼，特別疼，朕從不曾因為誰難受過，可是因為你，你說喜歡別人，朕真的心疼，像是刀絞一般，在滴血，別鬧了好嗎？跟朕回北國好嗎？朕保證以後再不會讓你受一絲委屈，等朕肅清朝堂，便封你為皇後，跟朕一起執掌江山，好嗎？”
最後一聲，說的極輕，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尋求一種答案。
雲羽檸猛地背過身去，冰冷的聲音傳到尉遲泫佑的耳中“陛下不必費心了，水瀅此生都會是裘大人的人，皇後之位，您還是留給別人吧！”說完她大步走進了房中，砰的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
尉遲泫佑看著她毫不留情的轉身和冰冷的話語，心中一空，腳下一動就想要上前攔住她，攬月橫向一移擋在他前麵，兩柄彎刀交叉身前麵無表情的說道：“陛下，小姐要休息了，您若是執意硬闖，別怪奴婢喊人了！”
尉遲泫佑硬生生停下了腳步，森寒著臉陰鶩的盯著攬月，最後深深地看了眼雲羽檸的房間，什麽話也沒說轉身離去。
另一邊。
陸羽悄然推開房門，走到桌案邊靜靜看書的裘玉身邊低聲道：“主上，果然不出您所料，他真的又去找雲姑娘了。”
“她的反應呢？”裘玉頭也未抬的淡淡問道。
“雲姑娘在房間裏哭了。”
裘玉翻書的手一頓，眸中閃過一抹幽光，燭火劈啪作響，照的他的臉晦暗不明，陸羽等了一會見裘玉沒有說話，不由輕聲問道：“主上，計劃繼續嗎？”
他一把合上書揉了揉眉心冷聲道：“繼續！”
“是。”
這邊，尉遲泫佑離開竹音後，一路照著記憶中的路線返回他的院落，這段路中間恰好有一處下人的房間，他經過之時本沒打算去聽什麽，可是就在快要離開之時從房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習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一點動靜都能立馬知道，更別說是兩個人毫不掩飾的談話了。
“知道那個大人帶回來的美妞吧？”一人猥瑣的笑笑低聲道。
“知道啊，說是侍女，可你看看她住的地方，獨門獨院的，哪有侍女的樣子，我看呐，分明就是侍妾，說不定將來就是咱們的主母了！”另一人嘿嘿笑道。
“不隻是這樣，我有個表哥是大人的侍衛，他告訴我說，那個女子其實是什麽天命之女，來頭大著嘞！”
“天命之女？那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似乎玄乎的很，我也想知道，可是我那表哥說什麽都不肯再說了，這事還是他喝多了迷糊著說出來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
“真這麽玄乎？還天命之女呢，哼，說不定就隻是因為身份低賤，大人想抬她做正房編出來的！”
“嘿嘿，誰知道呢……”
兩人還在說著，可是接下來的話尉遲泫佑已經聽不下去了，兩人剛才所說的信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震的他整個腦子都發懵，無數紛雜的事情齊齊湧入腦中，今天一天知道的事情實在太過多，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底線！
毫不停留的施展輕功回到房中，青翎正在屋內等候，看他回來趕忙上前問道：“皇上，貴妃娘娘怎麽說？”
尉遲泫佑沒有理他，徑直走到桌案前的凳子上頹然坐下，滿臉的怔然和迷茫，一旁的青翎看的心中急的不行，剛想再問一聲，熟料尉遲泫佑猛地起身一把將桌案上的筆墨紙硯盡數掃落到地上，這還沒完，他又是一掌將那桌子劈的四分五裂，站在原地粗喘了半晌，這才回身赤紅著眼睛看向青翎猙獰道：“原來，都是騙朕的……好好好！好一個裘玉！朕算是領教了！”
“皇上！發生什麽事情了！”青翎皺著眉趕忙問道。
尉遲泫佑跌坐回椅子上，閉上雙眸冷靜了一會才漠然開口道：“雲羽檸……居然是天命之女！”
“什麽？！”青翎臉色猛地一變，不可置信的驚呼出聲。
他自幼便被當做皇帝暗衛培訓，皇家的一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要比別人多一些，天命之女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隻是這在典籍之上的記載也隻是隻言片語，但因為關係重大，所以曆朝曆代的皇帝都會被要求熟知，他身為皇帝的死侍，這等重大之事自然是不會避著他。
“貴妃娘娘……怎麽會是天命之女？”
天命之女隻在傳說當中出現，據說一千年之前，天下還不止是六國，當時是大大小小十數國並立，可是一國的欽天監突然雙目失明瘋瘋癲癲的跑到皇上身邊說天命之女出，十四國氣數已盡，說完便氣絕當場，成為了一件奇事。
當時總共大大小小有十五個國家，那瘋癲欽天監預言出後不過兩年時間，整個天下就開始大變，十年過去，天下竟是被一個小國一統，後人仔細查去，這才發現每一次戰役中都有一名女子的身影！
到這時，才有人去細想那瘋癲欽天監所說的話，這才明白他口中天命之女出十四國氣數已盡究竟是什麽意思。
“是啊，她怎麽會是天命之女……”尉遲泫佑垂著頭喃喃說著。
“貴妃娘娘她自己知道嗎？”青翎小心的問道。
“朕都許已皇後之位讓她跟朕離開隆慶國，她都不願意，如今，朕也不知道她究竟知不知道了……”
“皇上……”青翎擔憂的看著他。
“罷了，你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尉遲泫佑揮揮手將他打發了出去，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二日一早，尉遲泫佑便留在了皇宮當中沒有再回到國師府居住，他此番舉動自然是讓雲羽檸鬆了一口氣，裘玉心機深沉，若是繼續留在這裏，她怕他真會出什麽事情。
過了兩日，雲羽檸從陸羽那裏得知今兒是尉遲泫佑返程的日子，照現在這個日頭，怕是已經出了城門了。
她服侍完裘玉用過午膳後便獨自將自己關在了竹音裏，無論攬月用什麽借口她都不開門，裘玉知道後隻是淡淡說了一句隨她便不再多管，見此，攬月也無法，隻好坐在門外守候。
雲羽檸怔怔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散漫的不知看向何處，心中有一種越來越空的感覺，她知道，這是因為尉遲泫佑真的沒有再執意帶走她的緣故，他一旦踏出了城門，娶了隆慶國的公主，兩人日後隻怕是再難相見，一個侍女，一個是北國的皇帝，怎麽會再見呢。
她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想到前兩天夜裏他出現在竹音的院中，深情的對她說，這裏很疼，當時她很感動，卻依然沒有了那種想要不顧一切隨他離開，相守到老的衝動，雖然心中還是酸澀，可是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感覺。
那是愛。
她真的已經不愛尉遲泫佑了，不愛那個，動不動就強勢霸道將她圈禁起來，霸道的對她說你是我的，霸道的不顧她的意願強要她身子的男人了。
隻是曾經愛過的傷口在他離去之時，還是有些隱隱作痛，她默默地告訴自己，這是在痊愈。
晚膳過後，裘玉沒有離開，靜靜地等她吃完後跟在她身後一同回到了竹音，站在房門口，雲羽檸擰眉看著他疑惑問道：“大人這是做什麽？”
“閑來無事，聽聞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便請你彈奏一曲如何？”裘玉手中捏著一柄玉骨紙扇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
雲羽檸挑眉，裘玉何時會用請這個字了？向來他要求她做什麽都是直接簡潔明了的命令，像今天這般客氣可還是頭一回。
“既然大人想聽，那奴婢自然不能拂了大人的興致，大人裏麵請！”說罷，雲羽檸就要推開書房的門，豈料裘玉伸手用折扇點住她的手攔下她的動作淡淡道：“便在院中吧，地方大，心情也開闊些。”
“是。”
等雲羽檸抱著琴出來之時，裘玉已經斜躺在了露台之上，月牙白的柔滑錦緞有些淩亂的散落在竹台上，襯的他愈發膚白如玉，烏黑的長發依舊沒有仔細的梳起，鬆鬆散散的拿一根緞帶綁住，一些短點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