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聾啞
來到一個花農身邊,雲羽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老人家!”
花農身體頓了頓轉過身疑惑的看著她,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雲羽檸趕忙笑道:“老人家,我想請問一下,這裏是哪裏?”
那花農依然不說話,就那麽疑惑的看著她,像是沒聽到似得,她無法隻好放大聲音又問了一遍,結果花農依然如故,雲羽檸眉頭微皺,試探性的伸手指了指耳朵問道:“老人家,您……聽不見嗎?”一邊說她一邊比了比手勢。
花農見此啊啊啊的從喉嚨裏發出幾個音節,也學著她那樣在耳朵邊揮了揮,示意自己聽不到。
雲羽檸抱歉的衝他笑笑轉身去找不遠處另一個花農,隻是沒想到這個花農居然也是如此,耳朵是聾的嗓子是啞的,她不死心的將所有花農全部找了一遍後這才徹底灰心,整個山穀,她將能見到的人都問過了,除了那個溫子言,幾乎全都是聾啞人,要麽就是啞巴,隻能聽不能說。
雲羽檸回到房中在床邊坐下,看著穀內綠草如茵四季如春的景象,心中卻覺得一片冰涼,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居然全都是聾啞人,難道這裏有什麽重大的秘密嗎?
那些聾啞人究竟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故意被人弄成這樣的?
她深深的吐了口氣,明明穀內溫暖依舊,她卻覺得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溫度,就連對一直溫文爾雅的溫子言她也產生了很濃重的懷疑。
以她對裘玉的了解,既然是都已經將隆慶國的皇帝掌握在了手中,那麽,整個帝都應該都在他的掌控之內,她被人光天化日之下劫持裘玉不應該不會知道,到現在也沒有來找她,莫非是碰到什麽棘手的事情拖住了他?
雲羽檸心中頗有些不安,但她現在渾身劇毒都已經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為何施展不出來,那紫衣男子還有另外兩人以及溫子言都接觸過她的皮膚,卻都毫發無損,一個兩個還能解釋成身體特別或是別的原因,可這麽多人都沒反應隻能說她身上的毒已經去除了。
沒有了劇毒護身,她一沒武功二沒聰明絕頂的頭腦,根本沒辦法自己逃回去,現在隻能盼著裘玉能夠趕快處理完手上的事來救她,目前她需要小心謹慎的和這個來路不明的溫子言好好周旋不能讓他發現她在等裘玉來救她!
心思一定,雲羽檸暫時放下了懸著的心,對溫子言以及這個山穀卻有了更多的防備,溫子言說過幾日便將她送回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總歸是要出這個山林的,如此,也許她可以利用一下,做做準備!
在雲羽檸忙著的時候,尉遲泫佑也在北國皇宮忙的焦頭爛額,短時間之內革除了數位重臣的職位,朝堂之上瞬間便出現了幾大職位空缺,這些職位直接關係到整個國家運行的根本,現在因為眾多事務堆積,已經直接影響到了國家運行,各種紛雜的事務皆要一一上報給他由他親自處理,這樣一來,不僅耽誤了事情的進度,還加大了他本身的工作量,各個環節都在出問題,可謂是亂成一鍋粥。
但這本身就是他強行在一切沒有穩固之時便去政治朝堂的後患,隻不過這個後患比他當初預想的還要糟糕一些罷了。
“皇上,刑部侍郎江左求見!”胡總管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看著一臉寒霜的尉遲泫佑低聲道。
“他?讓他進來。”尉遲泫佑眉頭微皺,隨後抬眼看著胡總管冷聲道。
不一會,門被推開,一位年不過三十麵容嚴肅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向尉遲泫佑行過禮後沉聲道:“皇上,最近朝堂之上開始黨羽林立,加之隆慶國之事導致北國上下隨時麵臨著戰火侵襲的危險,皇上!”
江左說著猛地跪下大聲道:“還請皇上……”
隻是不待他說完,尉遲泫佑便起身走到他身邊冷冷盯著他道:“愛卿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臣當然知道!臣一片忠君愛國之心,不忍看到北國上下風雨飄搖,被亂臣賊子所……”
“所什麽?”尉遲泫佑冷笑道:“就憑你剛才那些話就足夠株連九族了知道嗎?什麽亂臣賊子?你在說誰?”
“臣……臣隻是抱著對社稷的一片熱枕所以才參加的科舉入朝為官,隻是沒想到,如今的朝堂竟是這番模樣,臣隻願為皇上獻出微臣的綿薄之力為朝堂做出一份貢獻!”江左猛地彎腰朝著尉遲泫佑連磕三個響頭。
尉遲泫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眼底神色莫名,半晌才轉身走回座位上坐下淡淡道:“起來的,你的心意朕知道,但現在朝堂的局勢如你所看到的,亂成一片,各個職位空缺,各司幾乎全都無法正常運轉,朕這禦案之上每天堆滿了各種折子,江愛卿可有什麽法子,說來朕聽聽。”
江左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尉遲泫佑,隨即立馬反應過來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聲音道:“微臣叩謝皇上聖恩!”
“起來說話吧。”尉遲泫佑示意一旁的胡總管給江左搬把凳子來,胡總管領命趕忙親自搬了一把椅子過來,隨後悄悄退了出去。
兵部侍郎江左和皇上在禦書房商談甚久之事一時之間在整個朝堂傳的沸沸揚揚,大多數朝臣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在他們看來,當今聖上雖然處事雷厲風行,但到底還是太過年輕,著急著培養自己的勢力,拔除某些人的黨羽,這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麵,現在整個朝堂都分為了兩派,大多數人則暗地裏跟隨著雲錫石以及國舅嫣然容,隻有少數死忠分子以及肱骨之臣堅守本心一力擁護當今聖上。
朝堂如今這個模樣,可以說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出自那些追隨雲錫石和嫣然容的人身上,若是沒有他們暗中的玩忽職守暗地裏搗鬼,事態也不會發展成如今這幅模樣。
隆慶國國師府。
陸羽站在院中取下飛鴿腳上綁住的細竹筒後鬆開了鴿子走到書房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主上,北國那邊的消息。”陸羽將竹筒交給裘玉躬身說道。
裘玉放下手中的竹簡將竹筒裏的紙條取出大致看了看,半晌才淡淡一笑道:“尉遲泫佑看起來麻煩不小,倒是不用我出手了,北國現在可不能倒,他留著我還有用,吩咐下麵,必要時可以幫他一把,不要做得太明顯。”
“是!”陸羽領命正準備下去,突然想到什麽又回轉過身來輕聲問道:“主上,雲姑娘現在被無憂穀的少穀主溫子言帶到了天雲山脈最深處,想來是在那裏,您看要不要……”
“哦?被帶到那裏去了?”裘玉略一挑眉,眸中滿是對此事濃厚的興趣“不用派人去救她,這幾天之內,溫子言定是在秘密籌劃將她帶離隆慶國的事情,叫邊境注意著些,一旦看見,立馬攔下!”
“是!”
雲羽檸這兩天一直在山穀之中四處閑逛,溫子言倒是一點也沒有限製她的自由,她想去哪便去哪,從來不會多加阻攔,看起來倒是坦蕩磊落,但事實是不是真的如此,那就兩說了。
不過逛了兩天,她依然是什麽發現都沒有,這山穀就像一個鐵桶,她根本就沒發現連通外麵的出口在哪裏,不僅如此,這整個山穀當中除了那些毫不起眼的小花,便再也沒有其餘什麽植物,那些花看起來似乎很是嬌貴的樣子,花農每日起早貪黑的照顧著,還是每日都在枯萎著很多,剛來的時候有很大一片,今日再去看卻是少了有個四分之一的樣子。
雲羽檸覺得這花很怪異,能夠在這種玄妙無比的山穀裏精心飼養,想必定是珍貴無比,她悄悄將一朵枯萎了的小花偷偷塞進了香囊當中,打算帶出去屆時讓裘玉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
這日下午左右,雲羽檸正在潭水邊靜靜坐著想事情,溫子言微笑著走到她身邊,取下腰間的碧玉笛子吹奏起來,悠揚清越的笛聲回蕩在山穀當中,那些花農依舊毫無反應的在忙碌著,隻有雲羽檸抬頭看著他,一曲吹罷,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淡淡笑道:“溫公子對音律倒是極為精通。”
“水瀅姑娘過譽了,在下隻是對此道頗感興趣,所以鑽研的多一些罷了。”溫子言笑道。
“不知溫公子今日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雲羽檸偏頭看著他淡淡笑道。
溫子言將玉笛別回腰間,看了看山穀後對雲羽檸溫聲道:“在下的事情已經處理好,稍後便可以送姑娘出穀了。”
雲羽檸眼睛一亮,高興道:“真的?太好了!這山穀雖然漂亮是漂亮,但是也沒個人跟我說話,無聊死了,花農伯伯都是聾啞人,想找他們說說話都不行,公子可知道他們為何變成這樣的?”最後一句話才是她此番的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