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仙丹
被當成貨物一樣，轉移來轉移去的怨恨，甚至她懷疑，溫子言所說的，從那些人手中救出自己應該也是假的，真正的目的可能和那些人一樣，也是因為她是天命之女，或者，他就是為蕭澄所用，是他的手下！
晚膳時分，蕭澄一臉陰沉的回來了，雲羽檸正在自己的小院當中用膳，忽然有下人過來通傳他要見她，雲羽檸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到了蕭澄的書房，他正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的垂眸直直的盯著桌麵，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桌邊還放著膳食，看樣子是一口沒動。
雲羽檸上前兩步走到書桌前輕聲問道：“太子殿下？”
“今天有刺客？”蕭澄回過神來，抬眸看向她淡淡問道。
雲羽檸一愣，沒想到會問這個，她眼睛四處瞟了瞟，心中糾結到底要不要說出來是溫子言，猶疑的模樣令蕭澄不由得皺起了眉毛。
“怎麽？”
冰冷的聲音將雲羽檸從紛亂的思緒當中拉回來，她輕咳一聲有些尷尬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刺客，就見著黑影一閃而過，我一時情急就喊了出來，然後那道黑影就不見了。”
蕭澄黑沉沉的眸子直直盯著她，渾身散發著懾人的壓迫力，令雲羽檸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汗水漸漸滲出，濡濕了整個掌心，她心髒不由狂跳著，害怕蕭澄看出來她是在說謊。
她真的還沒想好究竟要不要說出來，畢竟就今日溫子言的動作來看，並沒有想要傷害她的意思，或許是有其他的事情，她下意識還是想知道他究竟是為什麽來找的她，所以她決定先暫時隱瞞下來，如果事情不對，她會立馬告訴蕭澄。
“你下去吧。”蕭澄沒再多說什麽，冷漠的臉上也看不出來什麽，說完這句話他便繼續低下頭像是在思索什麽，雲羽檸懷著忐忑的心情低低應了一聲，轉身就走，隻是剛到門口伸出的手還沒碰到門，蕭澄突然在背後冰冷說道：“等下。”
“嗯？”雲羽檸縮回拉門的手，轉頭疑惑的看向他。
蕭澄薄唇緊抿，俊逸的臉龐因為肌肉的緊繃顯得愈發棱角分明，剛毅無比，隻是臉色卻是不太好看，陰沉沉的。
“父皇的事，你能知道嗎？”
沉默了好半晌，就在雲羽檸以為他都睡過去的時候，蕭澄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你父皇？當今聖上？”雲羽檸眼睛一瞪，驚訝開口問道。
蕭澄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看著她，個中意思自然不言而喻。雲羽檸想起他那個悲哀的的父皇，頓時又噎住了，這個事情還真是不好說，隨意議論一個皇帝的生死，給她幾個膽她也不敢啊，更何況人家兒子坐在這，萬一他想聽的是喜訊呢，她說你爹馬上要死了，你登基了，結果你叔控製你最後還把你弄進了宗人府，你含恨自盡？
想想她都覺得恐怖！
“這個……你想知道什麽？”雲羽檸皺了皺眉，咬著嘴唇小心試探道。
蕭澄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當中，低著頭不言不語，書房中的燭火也不多，房間稍顯陰暗，雲羽檸更加看不清他的臉色，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不知道等會應該怎麽回答才好。
好半晌之後，蕭澄喑啞著嗓音低低的問道：“他……什麽時候……駕崩。”
雲羽檸一聽這問題立馬心沉到了穀底，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果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這個……不好說……”雲羽檸雙手絞著衣袖有些為難的說道。
“說！”蕭澄抬眸冷厲的眸子直直看著她。
“太子殿下，真的不好說！這個事情……畢竟是皇上，不是皇親貴胄能夠隨意探測的，這種事是跟太醫有關的吧？你找我問不太妥吧？”雲羽檸也知道老皇帝一直纏綿病榻，但是既然拖了這麽久，又是在月底死的，那現在太醫院那幫子禦醫一定看得出來皇上還有多少時間，蕭澄既然從中問不出來，自然有原因，現在她說了先是掉不掉腦袋，其次才是會有什麽一係列的後果發生。
“他身邊，沒有太醫。”蕭澄抬起一手放置在桌上，緊握著拳頭，看起來有些煩躁的樣子。
“皇上病重，為什麽不請太醫？”雲羽檸納悶了，這老皇帝想幹嘛？
“他從來隻相信煉丹之術。”蕭澄閉了閉眼睛沉聲說道。
煉丹之術？這個雲羽檸知道，實在裘玉的馬車上一本雜記上看到的，說是帝王多喜這等仙丹之道，為求長生，專門請了得道高人進宮為他煉製仙丹延年益壽強身健體，但是這仙丹吃下之後確實是有著一時的效用，實際卻是在透支著食用者的生命之力，達到短暫的精力充沛之效，使用的時間一長，本來健康的人就會變得病怏怏的而且厭食，嚴重點的會開始脫發急速衰老，最後是吐血，水米不進，最終暴斃而亡。
“皇上，他吃仙丹多久了？”雲羽檸小心地問道。
蕭澄眼神微動，想了想後說道：“大約五年了。”
“那他是什麽時候臥床不起的？”
“三年前。”
“他生病期間還是堅持服用丹藥？”
“對，有問題嗎？”蕭澄抬眸看向她。
雲羽檸不由得暗自吸了口冷氣，那本雜記上記載，仙丹透支生命是需要服用至少七年，才會有那些後作用，而皇上隻是吃了兩年便躺在床上起不來，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陰謀！
可能是看出來她的臉色不對勁，蕭澄深邃的眼眸一凝，眉頭緊緊皺起冷聲喝道：“到底怎麽回事？你這這些做什麽？”
雲羽檸在房中走了兩圈，最終停在了蕭澄的正對麵，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太子殿下，接下來我說的話，聽完後你一定要冷靜！”
“說！”蕭澄眉毛皺的更緊了，幾乎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雲羽檸深吸了口氣，抬眸直視著蕭澄的眼睛，將自己的見聞和分析娓娓道來：“我以前看過一本書，那本書上寫了關於煉丹的事情，這種丹藥其實並不是什麽仙丹，而是催命符，它是透支人的生命力將其化作短時間內的一種力量，讓食用者感受到精力充沛，四肢活絡。”
說到這，她頓了頓，蕭澄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但是卻沒有出聲打斷，而是靜靜看著她，雲羽檸繼續道：“這種丹藥的副作用需要七年的時間才看的出來，才會逐漸顯現，而且，很有依賴性，一旦停止不服，便會感覺四肢乏力精神不濟，嗜睡，太醫就算診斷也隻能判定是操勞過度需要靜養而已，五年是整個丹藥的潛伏期，第六年會逐漸顯現出來不適感，比如剛服用完丹藥不久就感覺疲乏，就會加劇食用，然後惡性循環，實際上是因為食用者的壽命已經被透支到了一定程度，第七年不適感會嚴重很多，並伴隨有頭腦暈眩，臉色蠟黃，以及脫發的症狀，這個時候如果停藥，已經來不及了，最多八年，食用者便會因為精氣神被快速透支使用而死亡。”
“剛才我問太子殿下，皇上是什麽時候開始服用的，您說是五年前，但是三年前就開始纏綿病榻一病不起，這是極為不合理的，所以，我鬥膽猜測，這裏麵，必定有人在丹藥裏動了手腳！否則，根本無法解釋皇上為什麽會這麽快的就病倒！”
一口氣說完，雲羽檸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隻見蕭澄猛地站起身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頓時一聲爆響過後，整張桌子四分五裂，木屑四濺，嚇得她差點沒倒在地上。
門外守候的人聽見房內的動靜，立馬推門閃身進來，看見房中的場景不由得疑惑道：“主子？”
蕭澄臉色已經漆黑如墨，陰沉的幾欲滴出水來，隻見他抬起頭也不看來人，從牙縫裏冷冷擠出來兩個字：“沒事。”
雲羽檸回頭看了下，是哪個給他們趕了一路馬車的那個車夫，隻見他冷漠的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瞥了眼她後便帶上房門退了出去。
看著蕭澄這副模樣，雲羽檸心中不由想到，這蕭澄看起來冷漠的不得了，原來也是挺擔心自己的父親的。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蕭澄沉默半晌，突然冷笑著開口輕聲道：“快死了嗎？”
見他還能笑得出來，雲羽檸驚訝的看著他，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沒說什麽，歎息一聲轉身就準備出去，誰知又被蕭澄喊住。
“什麽時候死？”
雲羽檸回頭看他，蕭澄卻是已經走向窗邊負手站立，背對著她什麽也看不到，她歎口氣說道：“十月初，已經沒多長時……”
她話還沒說完，蕭澄就冷冷的道：“出去。”
“我……”雲羽檸眼睛一瞪，剛想要說完。蕭澄猛地爆喝一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