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征討
“切莫生病了。”裘玉眸中劃過一絲隱秘的擔憂，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而他自己都詫異居然能說出如此溫柔的話語。
她的睫羽輕顫，煙波有一絲的流轉卻還是沒有轉過頭來，麵上一派冷然，口中淡淡的說道：“你來做什麽。”小指微微一動，可心中還是原諒不了他。
“來看你，順便告訴你，朕已決定出兵隆慶，屆時會帶你一同前往。”裘玉站在她身後，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語氣沉沉的這樣說道。
雲羽檸聽此，這才有些詫異的回過頭望向他，皺著眉頭問道：“皇上要帶兵打仗為何還要帶著我一介婦人。”
“朕正值初登基，此時又要親自率軍攻打隆慶國。若朕此時獨自離去，難保有些叛亂分子趁著朕不在的時候在宮中製造混亂，朕是怕你受到傷害，你若在朕的身邊，無論怎樣朕必定保全你的安全不受一點威脅。”裘玉眸中有一絲精光閃過，口中卻淡淡的說道。
冷冷的勾唇一笑：“當真如此。”雲羽檸嘲諷似得看著他。別以為她不知道，裘玉這是怕她在他出兵之時，借機逃跑，這才想帶著她。“我可從未聽聞有一國皇帝出兵打仗，還隨身帶著女人。”
裘玉站在那裏目色深沉的看著雲羽檸，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片刻才道：“朕當真是擔憂你的安全，別無它意。”
雲羽檸冷笑一聲：“嗬嗬，那你大可留下精兵護衛與我。”說完放下托腮的手放於桌上，偏過頭不看他。
“朕已想到，就恐屆時前線兵力不足朕才出此下冊。”裘玉看著她，口氣淡淡的說著。
“是真亦或是假，皇上心裏清楚。”雲羽檸麵無表情的說著，她知曉隆慶國舉國上下遍布了裘玉的人手，拿下隆慶國輕而易舉，何必用兵力不足做什麽借口！
裘玉眼底劃過一絲狠厲，袖中的手掌緊了緊，麵上卻還是一派波瀾無波：“皇後這是在質疑朕？”
“臣妾不敢，皇上說什麽便是什麽。”雲羽檸垂下頭，看不清她的神色，狀似低眉順眼的說道。
裘玉見她一副怎麽都不相信的模樣，當下就有一絲惱火，側過身，口氣也冷了下來：“朕自然不會騙你。”整個殿中也突然了種被冰霜覆蓋之感。
雲羽檸就像是沒有察覺到這種氣氛，‘乖順’地問到：“請問皇上還有什麽吩咐？”
一股無力之感湧向裘玉的心間，他們之間何時就變成了這樣……定下神來，看了一眼此時與他無比疏離的雲羽檸，仿佛他們之間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般，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像是被人握住咽喉，無法呼。每看一眼她，就感到呼吸間的困難。
“皇後且做好準備，屆時隨朕一道出行。”口氣冰冷的說完，不再看雲羽檸，狠狠一甩袖，絲毫沒有留戀般轉身就離去了。
雲羽檸麵色複雜卻又帶了一點憤恨的望著裘玉離開的背影，她不知該如何麵對裘玉突如其來的情感，更不要說他還在自己心不甘情不願之時強占了自己的身體。
當裘玉與她肢體交融之時，她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明白的知曉身體上的歡愉不代表她的心也是快樂。如果成為裘玉的後會是這樣的情形，那麽她寧願不要這皇後的頭銜也要一個人複仇浪跡天涯的活著。
無力地攤開手心，摩挲著那條代表命運的線條，“無論怎樣，還是逃避不了嗎？”怔怔的看著，雲羽檸神色悵然若失的說著。
裘玉的大麾從肩頭滑落，雲羽檸並不撿起，她滿不在乎的走過它徑直來到床前，將自己層層包裹進去了，仿佛這樣才能稍稍溫暖她的心。殿內銅爐中的炭火還在不停的燃燒散發著熱力，整個房間內溫度適宜並不寒冷，可她就像是溺入冰冷刺骨的水中無法掙脫，絲絲寒意不停的侵蝕她的麵、她的身，卻無法解脫。
不知不覺間，她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之後的接連兩日，裘玉再也沒來這凝竹殿看望她，雲羽檸也樂得個眼前清淨，可這兩日隻要想到裘玉隨軍還要帶著她，她的心頭不由的更加苦澀了。
之前以為從尉遲泫佑的牢籠中逃了出來，她本以為以後她就能過上隨心所欲不被拘束的日子，可是當時的她沒有想到，剛出虎口又入了狼窩。
第三日，清晨。雲羽檸坐在梳妝鏡前，她身著一襲水紅繡折枝堆花羅裙，身披一襲銀白雪狐鬥篷，一圈毛領更顯得她臉如白玉，眸清似水，頭插一支鳳凰展翅六麵鑲玉嵌七寶明金簪，耳戴東珠木蘭紋飾耳墜，顯得她整個人顏若朝華雅致清麗。
一隻削蔥素手從袖中伸出，塗著紅丹蔻的指甲撫摸著這張絕美的臉龐，無言的望著鏡中自己的容顏。
她這樣的情態連王嬤嬤都能看出她的不對勁來，於是便問道：
“娘娘，為何這幾日您一直這樣悶悶不樂的，是何時讓您傷神了嗎？”王嬤嬤站在她的身後，手上梳著她柔軟黑亮的發絲，憂心忡忡的問著她。
“嬤嬤，本宮無事。”雲羽檸看了一眼滿含憂慮的王嬤嬤，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
王嬤嬤懷疑的看了一眼雲羽檸，手上也在上下翻飛，有些遲疑的問到：“娘娘，您可知皇上為何要帶著娘娘前去隆慶？”
雲羽檸目光淡淡的看向前方：“本宮也不知。隻是本宮並不想去。”
王嬤嬤大驚：“娘娘，依老奴之見，皇上比是愛極了娘娘，所以才片刻不願與娘娘分離。”
雲羽檸陷入沉思，隨即自嘲一笑：“嬤嬤這麽說便是了。”她的情緒分毫不見上漲，反而隱隱的失落著。
王嬤嬤見此，心中思躊著自己是否說錯了話，可思來想去並無感覺到任何不妥，呐呐半晌才開口道“娘娘，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啊。”說完手上一抹一翻，不一會一個高貴華美的淩雲髻。
雲羽檸望著真切掛心她的王嬤嬤，麵上也不由的帶上了一抹真心的微笑：“嬤嬤，本宮會的。”
可憐王嬤嬤卻是愈加的擔心了，她家的夫人自小就是喜歡將心事藏於心中不輕易與人訴說，而娘娘見著和她如出一轍的相似。
更加的擔心她因為一些事情想不開陷入了和夫人一樣的境地。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彩朵通傳之聲：“皇後娘娘，陛下的鹵簿已在殿門前等候了。”
雲羽檸回過頭對王嬤嬤安慰一笑，示意她不必擔憂，站起身來口中說道：“嬤嬤陪本宮一道出去吧，本宮離了這凝竹殿，此後的大大小小宮務全仗嬤嬤打理了。”說完率先抬步走了出去。
王嬤嬤緊隨其後，訥訥的答道：“娘娘不要和老奴說什麽仰仗不仰仗的話，娘娘大可不必與老奴說這樣生疏的話。”
她和小姐的感情怎麽能說出仰仗這樣的話語呢？就算小姐她暫時離開宮中，她也會精心盡力的照看小姐的宮殿，畢竟，這可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小姐啊！
雲羽檸回眸清淺一笑，明了似得說道：“是了，本宮知曉了。”卻是比方才那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多了幾分生氣。
王嬤嬤見此也不由的衷心笑開，臉上一派慈祥之色。
待走至宮門前，裘玉的的鑾駕就靠在門口，見她出來宮人擺放了踏腳的玉階放在下麵供她踩著。可那本應攙扶她上鑾駕的宮人卻向她行了一禮，竟是繞到另一麵去了。
正當雲羽檸有些納悶之時，卻突然從簾中卻伸出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臂。
雲羽檸咬咬唇瓣，遲疑片刻，歲不情願，但是還是要給他麵子，所以還是上前握住了裘玉的手掌，借著他的力道，穩穩的踩著玉階就上了鑾駕，掀開簾帳，就看見裘玉清冷如謫仙的臉龐，他的目光直直的望著雲羽檸，教她直想逃避。
於是她故意回眸望了一眼王嬤嬤衝她勉強的笑笑，使力鬆開裘玉的手掌，這才裝作什麽都沒
有發生過一樣抬腿走了進去。
雲羽檸進去後就離裘玉坐的遠遠的，裘玉見此也不惱，待她安穩落座了，這才敲了敲車壁示意可以起駕了。
王嬤嬤望著鑾駕宮人們愈行愈遠，滿眼中盡是不舍之情。想不到和小姐才團聚了沒有多久，小姐卻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