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瑣事
她柳眉微蹙，眉宇中盡是迷惑之色，靜靜的看著前方，久久沒有回神卻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商華雖是一直在丞相身邊充當左右手的的角色可是丞相此前也是交代過一些關於項溫蕙的事情，所以即使在她看來，這位二小姐有些失禮，但卻沒有指出來，畢竟是一個從小生長在山林的孩子，大戶人家的有些規矩怕是不甚了解吧，但是卻不好由著她這般的便輕輕的刻了一聲。
項溫蕙這這抬起頭，見那女管事商華還維持著一副行禮的姿態，瞬間也明白自己的不當了：“流管事，快請起。”她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怎麽就這麽時態了呢？
商華這才起身來口中稱：“是。”說完便立在那裏不再言語。
而項溫蕙卻也不知說些什麽是好，一時之間也無言，但是午膳已被丫頭們端上了桌，她也聞見了飯菜散發出的香氣，不由得摸了摸肚子便起身穿好鞋來到了桌前用膳，隻見桌上擺了滿滿一桌的菜，樣樣做的是色香味俱全，每盤上麵點綴了蘿卜雕刻的裝飾，有些精致的點心盤中還是以鮮花鋪就的，還有一大碗散發著濃鬱香氣的雞湯，這樣的飯菜看的真是讓人食指大動！
而此時商華卻突然走上前來便是要幫她布菜，她當時就想拒絕，可是一側目便見商華見她一副端正嚴肅的表情，便將口中未吐出的話又咽了回去，默默的吃著她為自己布得菜。
商華每一道菜都隻夾了一兩筷便再也沒有見她夾過，項溫蕙得以嚐遍了桌上所有的菜肴，下了肚子她隻能讚歎道一句好味，這些菜並沒有很多山珍海味和大魚大肉，每一道菜都是葷素搭配的口感十分的搭配，爽脆的蘆筍搭配軟糯的醬肉，清淡的魚膾沾上一點點的調料一種鮮美的清香便綻放在了口中，而一道紅豆之城的小糕更是不甜不膩叫人吃了還想再吃。
不知不覺間她伴著這些菜肴便吃下了一整碗的米飯，她稍感有些飽脹便放下了筷子，但是抬頭一看桌上的菜分明還剩下了不少，每道菜隻夾過一會變沒有再動過。見她已經不再吃，商華便也放下手中用來夾菜的長筷，立在她的身邊靜默無聲。
項溫蕙拿起帕子輕輕擦了擦唇角，開口說道：“商華，這些菜一會該怎麽處理？”
“二小姐，這些吃剩的飯菜會倒掉。”商華淡淡的說道，並不是十分在意這些事情的樣子，實際上她不懂這二小姐為何會問這樣的問題。
項溫蕙有些遲疑的又看了一眼那一桌子幾乎看不出動過的美味佳肴，蹙起眉頭神色中透著幾分不讚同說道：“如此便太過於浪費了，以後不要給我呈那麽多的菜，浪費。”
“二小姐，這於理不合，姑娘是府中嫡女，按照份例合該如此，若是隻上幾道菜未免有克扣您的份例之嫌。”商華看了一眼她的神情，見她一臉的不讚同可是還是這般的說道，雖然自己也知道這樣確實很浪費，可誰叫這就是規矩呢。
“那便這樣吧，我去告訴父親說說我不需要那麽多的菜，一來我是真的吃不完，二來這些飯菜用掉的食材怕是不少，而吃了一口就便不要了真真是太過於浪費。”項溫蕙麵上滿是堅持的說道，目光直直的看向商華。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惜浪費，可是人家也說了這些是規矩定下的，但是自己為何會這般討厭浪費？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不就是按著這樣的規矩長大來的嗎？
商華難得的緊了緊眉頭，二小姐為何如此堅持，便說道：“哪二小姐可告訴了老爺，姑娘這便吃飽了？”她並沒有把這句話當真，因為就算她是真心不喜浪費而讓老爺減少飯菜的份例，老爺也不可能會同意，老爺本就是抱了補償二小姐的心思在，又怎會讓她吃穿住的‘不好’？
“恩，流管事一會煩你晚些時候帶我去找父親。”項溫蕙眸光一轉，有些事情還要詢問父親的。
“是，二小姐想去的時候便傳喚奴婢，奴婢卻有些事情告知姑娘。”索性老爺心疼二小姐，見到了她又怎麽能不歡喜，隻是老爺此前吩咐的事情卻是要先並命姑娘的。
“你且說罷，是何時。”項溫蕙聽她這麽說也不由得帶了些好奇的問道，眼見又小丫鬟進來收拾了桌子，便站起來走到書桌前坐下，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看起古籍來。
商華卻還站在原地，隻是繩子側向了她的方向，拱手施了一禮到：“老爺吩咐奴婢帶了人牙子來，給姑娘買幾個伶俐的丫頭婆子服侍小姐的日常起居，她們現在就在側房間等候，是否傳她們進來？”說完頓了頓抬起頭了看項溫蕙的反應。
項溫蕙翻書的手動作一頓，眼睛眯了眯，麵上卻透了些不解之色來：“這府中丫頭婆子眾多，為何不在府中挑選，還特地要新買來呢？”口中帶著濃濃的疑惑。
“小姐有所不知，府中的丫頭婆子雖多，可是都各司其職，並無立刻便能調來天琴園伺候姑之人，所以老爺吩咐奴婢新買一些丫鬟婆子來，一是府中原因，，二是這些新人便以後能夠聽從姑娘的吩咐來。”商華開口細細解釋道，可是她沒有說的是這些年二姨娘的人手已經遍布貫穿了整個相府，老爺為了不讓二小姐收到一點的驚擾，所以不允許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混進小姐這裏，而且他也不想讓二姨娘的人踏進這座夫人的故居，老爺掌控全局雖然知曉二姨娘這些年來小動作不斷，可是念在她服侍已久的份上並沒有說明寫什麽，可是這不代表他可以讓二姨娘的眼線在二小姐這裏肆無忌憚的活動。
“原來如此，那便叫她們來吧。”項溫蕙向著商華點點頭說道。
“是。”商華垂下頭答到，說完便走了出去，不一會便帶進了兩小排的人來。
“姑娘，這些就是人牙挑選來的人，她便是張牙婆。”商華站在她指著的那個人牙旁邊語氣恭敬的說道。
項溫蕙這才注意到她身邊那個不起眼的牙婆來，見她打扮的皆很普通，連頭上手上的裝飾都很少，大部分是銀製成的，看五官也覺得是個老實人，聽完商華的介紹對著項溫蕙綻開一笑卻並不十分諂媚，到時看起來有些拘謹的樣子。
見她向著自己一笑，項溫蕙也禮貌的衝著她點了點頭。
“小姐，這些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皆是家中貧困所以賣身為奴，姑娘看上那個便開口就好。”張人牙連忙說道。
項溫蕙聽完微微一頷首，便起身走到他們跟前，目光淡淡的掃向了站著的那兩排人，皆是些麵貌年輕的小姑娘，但是一個個肌膚卻有些發黃暗淡，頭上也戴了一些木簪和廉價的飾品，衣裳雖然看起來顏色頗為鮮亮，可是仔細看來卻被誰洗的微微有些發白，她們有的並不害怕，還在悄悄張望著，眼中盡是好奇打量之色，有些則埋下了腦袋叫人看不清神色。而最後一排卻有一個人並不是年輕的姑娘，她相比那些年輕的小姑娘，更加有一張窮苦人家特有的臉孔，整張臉黝黑發紅，一雙手也拘謹的不知道放在那裏，但是就是不敢抬起頭來。
張牙婆見她長久的望著那名婦女，觀她神色卻瞧不出喜怒來，而商華也是看見了那位明顯不是年輕閨女的婦人，當下有些質疑的說道：“讓你帶一些年輕的姑娘給小姐挑選，她的年紀明顯不符合？你怎麽就將她帶來了。”商華微微有些惱火，她囑咐過張人牙帶一些年輕有力的姑娘家來，可是這個張人牙把這人放在最後，這個婦人個子又矮小，混在人堆裏她居然一時不查，讓她帶到了二小姐麵前！
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張人牙，可是見那張牙婆雖是有些心虛之態可還是偷偷看了一眼項溫蕙的表情，見她已經收回了目光也看向自己，可是眼中卻無喜怒。她當下有些拿不準注意了，這二小姐究竟是生氣了還是如何？可是想想那位婦人的境遇，她不由大著膽子道：“而小姐，雖那位婦人有些上了年紀，可她在家中一向是出了名的勤快能幹，若不是家中生了變故，她也不會賣身為奴的。”張牙婆有些心疼的瞧了一眼那婦人，見她還是木訥的垂著頭站在那裏心中不由的暗暗探口氣，吳嬸子隻會埋頭苦幹事情卻不會討好別人，家中出了那麽大的是卻任由她那婆家安排，卻落到了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