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修養
項溫蕙徑直走了出去來到了外間,商管家和流月逐雲已經等候多時,向著她行了一禮後,還是由商管家帶著她回了天琴園中。
接連幾日,她天天沒有踏出天琴園半步,而商管家也會應她丞相爹的傳喚前去報告,項溫蕙雖然覺得有些無奈,這種感覺像極了被人監視著,可是她又知道這是丞相爹的拳拳愛子之心。父親他經常忙於政務,所以每天的時間並不多,也隻有短短幾個時辰才有空閑歇一歇,項溫蕙也不忍打攪父親,便由著他去了。
這一天,她的哥哥項溫韋來看她了,那日在送走了龐逄後,作為太子兒時的伴讀,他遊曆山水後一回家,便被傳進宮去,陪伴太子一段時間,每天都是和一群年輕有為的年輕官員一起探討國家和民生。過了幾日他便感到是否該去瞧瞧妹妹,所以這一天一大清早他便來天琴園拜訪了。
“哥哥,這幾日怎麽都不見你人影。”項溫蕙坐在屋前的走廊上,雙腳懸空一擺一擺的,語中帶著一絲撒嬌,看著闊別幾日的項溫韋頗有些不滿道。雖然說她的年紀已經過了小女兒嬌嗔的時候,可是這是她好不容易找回的哥哥,加上哥哥那時候又救了她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有佳,所以她不自覺得對他便有些依賴,對著有些威嚴的父親她不好表現出來,可是哥哥他溫柔又可親,有個哥哥寵著的感覺真是好!
項溫韋走到她的身邊端正的盤腿坐下,他聽妹妹這麽說,麵上當下便有些愧疚,說道:“蕙娘,是哥哥不好,哥哥久未沒有歸國,所以哥哥的那些朋友十分思念,便日日叫我出去陪同,哥哥不對,蕙娘這才回來家中,哥哥應當多多陪陪蕙娘才是。”他望著這個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妹妹,心中卻是感慨萬分。
蕙娘失蹤的時候才多大,那時候她就像是一個跟在自己身後的蘿卜墩子一般,紮著可愛的羊角小編,一張白皙紅潤的小臉像一個肉嘟嘟的包子似得讓人不由得想要蹂躪一番,經常跟在自己的身後,時不時扯著自己的衣角用小孩子特有的軟軟糯糯的聲線叫著“哥哥”。分別了那麽多年,卻已經是長得這邊亭亭玉立成為一個大姑娘了。
“哥哥知道就好,以後可要經常來探望蕙娘,蕙娘一個人在這裏也是無趣的緊呐。”項溫蕙看著項溫韋的雙眼一本正經的說道,仿佛她才是做主的那一個。
“好,哥哥以後定常常來看蕙娘。待蕙娘身體養好了後,哥哥也常帶蕙娘出去玩。”項溫韋一抬手便想去摸她的發頂,可是蕙娘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小女孩子了,這樣做還是有些不妥,他便有些訥訥的放下手來擺在腿上,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項溫蕙意見他這幅樣子,不由得撲哧一笑,他的哥哥還真是好玩,於是她便笑吟吟的對他說道:“哥哥一定要說道做到,不然蕙娘以後就不理你了!”一副打趣的模樣。
可是項溫韋卻把她說的當了真,急急的出言道:“哥哥一定說道做到,蕙娘不要不理哥哥。”竟然是把她的玩笑當了真。
項溫蕙臉上的笑容擴散的更大,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呢,哥哥竟然還這麽開不起玩笑,在他的船上的時候,哥哥他可是表現的幽默風趣能言善道,怎麽到了這卻變得這麽‘迂腐、木訥’來呢。其實她也知道這是哥哥對待外人和自己的親妹子的不同,對於別人的玩笑他可以不放一回事,可是作為他的妹妹的玩笑他卻放在了心上,認真的對待。
想到這裏她不免有些感動,直直的看著項溫韋眼中盡是認真的說道:“哥哥,蕙娘與你開玩笑呢,就算哥哥不能時時來看望我,蕙娘還是將你當做我最好的哥哥。”
“那怎麽行,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蕙娘,哥哥既然答應了你一定會做到!”項溫韋定定的看著項溫蕙說道,目光中滿是堅定。
“好啦,我知道哥哥不會騙我的,哥哥今日來看蕙娘有沒有帶什麽好玩的東西啊,蕙娘都快悶死了。”項溫蕙感覺眼睛有些酸澀,躲過了項溫韋的目光看著前麵的樹木這樣的說道。
“.……對不起蕙娘,哥哥來的時候匆忙,竟是沒有想到,是哥哥不好,下次哥哥定給你帶滿滿一箱子禮物!”項溫韋有些尷尬的說道摸一摸頭發,頗有些手足無措可憐的樣子。
“哈哈!”項溫蕙這才轉過頭看了一眼他的哥哥,見他那麽模樣笑的更加暢快了,她本就是為了轉移話題故而這麽一說,可誰知他這哥哥還較了真。
“蕙娘,哥哥保證下回一定帶一箱子來。”項溫韋顯得更加無措,可憐他怎麽也想不通妹妹怎麽還笑開了,不是應該惱怒他嗎!自己在外麵這麽些天,回了了卻連點東西都沒帶給妹妹,真的是感到很愧疚。
“好了哥哥,我知道了,那你下次一定記得帶。”項溫蕙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再不說些什麽,可憐的哥哥可能連手都不知道擺在哪裏了,趕緊這麽說道,可是那雙盈盈星眸中的笑意卻是怎麽也散不去。
項溫韋這才展顏一笑,將方才的那些無措盡數帶了去,現在的模樣怎麽看也不像是前麵那一個傻哥哥的樣子!
“蕙娘可以告訴哥哥那日龐逄和你說了什麽嗎?”他偷偷看了一眼項溫蕙,見她突然止住了笑聲便馬上揣揣的說道:“不想說也沒關係的,哥哥就是怕你出事情。”
項溫蕙雖然突然凝固了笑容卻不是因為生氣了,而是當她哥哥突然提起了這回事,她的腦海中卻是又想起了夢中的那個清俊男子的麵容。她回頭一見項溫韋一副無言的模樣,便柔聲說道:“沒事的,可以讓哥哥知道的,其實是蕙娘以前嫁過人的。”
“什麽?!”項溫韋頓時大驚,是誰敢這麽做!他的妹妹可是丞相府的嫡小姐,而在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時候卻被早早嫁過人!他的心中不是對妹妹的憤怒,而是對她的心疼!雖然這般被人說起會有幾分不光彩的感覺,可是他並不是那種隻在乎麵子的人。他的妹妹從小被人拐走,過的日子也是不如從前,還嫁給了不知道什麽人,但是那日看她的衣衫就知道定不會是太好的人家!嫁了人能夠好好地也就罷了,可是卻是墜落了懸崖,那一日若不是他真巧路過,那不知道他這可憐的妹妹還會是怎樣一個悲慘的下場!
“誰竟然敢這樣對你,還將你害的掉落懸崖!對了蕙娘,你又是如何知曉的。”他的理智很快就回了籠,但是蕙娘不是失憶了嗎,卻又怎麽知道她以前嫁過人的?難道是“蕙娘,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麽了?”他關切的問道,將身上厚重的大麾脫了下來放在一旁,剛才的震怒讓他是火冒三丈,現在卻感覺有些熱了。好在這天琴園中氣溫卻是很溫暖,所以脫了大麾也是不冷的。他怕自己生氣的模樣嚇到了妹妹這才說道
“不是的哥哥,是那日神醫告訴蕙娘,蕙娘已不是完璧之身了,第二日蕙娘便去問了父親,父親也已經查出來的。”項溫蕙一字一句解釋道,哥哥很擔心她,而不是斥責她怎麽會嫁人了,這讓她倍感溫暖。
“蕙娘可以和哥哥說說嗎?”項溫韋耐心溫和的說道,征求之意很明顯,他不想要強迫蕙娘說自己不行提起的事情。
項溫蕙點了點頭便開始說道:“父親對蕙娘說,蕙娘那時候被人拐賣了隆慶國給一家大戶人家做童養媳,後來蕙娘曾經的夫君早逝,那家的婆婆為了討好縣官,便想將蕙娘當做填房。後來蕙娘逃跑出來到了那處懸崖,後麵的追兵也到了,蕙娘便跳下了懸崖殉情。”說到這裏她轉眸認真的看著項溫韋道:“然後便是哥哥救了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