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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真真假假

  二人便就此往來,開始聊了起來,項溫韋見他們已經不在聊妹妹曾經的夫君那個話題,便借口有事,其實是尋了他們的父親項玄去了。


  “你怎麽會成為那座城相府的小姐?雖然你也是丞相家的女兒,但卻不是這燕國的呀?”木清芙像是才想到了什麽,一拍腦袋問道。


  項溫蕙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為什麽會這樣說?她也十分肯定自己就是項玄的女兒啊?


  但是她也隻有把事情如實的說了出來:“是哥哥和父親這樣說的,而且他們給我看了娘親的畫像,我與娘親長得真的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那時候,哥哥從懸崖下救了我,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把以前的事情都通通忘掉了,回到了丞相府,父親便找我一番詳談,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就是父上從小丟失的小姐。”


  “不對,你的父親明明就是雲錫石,你娘親也是尚書家的小姐,你不可能是燕國的人!”木清芙斬釘截鐵地說道。


  項溫蕙此刻才是正兒八經的二丈,摸不著頭腦。


  假如真的依照這木姑娘所說,她的夫君還在人世,而且他的父親也並不是現在的父親,這件事情怎麽看怎麽荒謬,就算了,木姑娘所說的他的父親尚且在世,是真的,但是她所說,自己是雲錫石的女兒這一點未必是真的,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哄騙於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但也有可能,她是與之前想加害自己的人是一夥的,說這些話,也隻是想擾亂自己的心智。


  “木小姐說笑了,我的父親就是這燕國的丞相,又怎麽能是其他人,你一定是搞錯了吧。”項溫蕙卻還是維持著臉上上得體的笑容,卻也隻是不鹹不淡的說道。


  木清芙瞧出她這不肯相信又帶懷疑的神色,心中有些無奈,她好不容易想清楚了,過來幫助雲羽檸與裘玉二人,但是沒想到雲羽檸已經失憶了,而且似乎,不相信她說的話了,可又該怎麽辦?她也不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既然自己想說的話已經帶到了,那麽事情再怎麽發展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若是日後雲羽檸對待裘玉還是這般態度,而讓兩人決裂,那她自己也是樂見其成的,畢竟自己一此番過來找雲羽檸說話是出於良心,但若是二人已經漸行漸遠了,自己在去追求裘玉,總不會被人說成是忘恩負義吧?

  不,她怎麽能說自己是忘恩負義呢,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她在幫助雲羽檸,雖然最終的目的是要討得裘玉的歡心,但是再怎麽說也是雲羽檸欠著自己的,若是沒有她的保護可幫助,那雲羽檸又怎麽能完成她的複仇計劃呢?


  “雲羽檸,你愛信也好,不信也罷,今日我就言盡於此了,你若是想要真的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麽,那你就自己去查吧,我跟你費這麽多口舌,你卻還懷疑我,真是浪費了我的一片好心。”木清芙越想越是氣憤,直接唰的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冷冷的瞪了項溫蕙一眼,頭也不回的轉身走掉了。


  項溫蕙頓時有些怔然,這人怎麽一言不合就走了,脾氣還真是大!


  “逐雲,你去將那木小姐送出府外。”項溫蕙強壓下心中紛亂的思緒,冷靜的開口說到。


  “是。”逐雲聽從了她的吩咐,躬身行了一禮,這才連忙小跑地想要趕上前麵大步流星的木清芙。


  之後項溫蕙便屏退了身邊服侍的人,一個人走到閨房中,往書桌前一坐,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毫無規律的叩擊著桌麵,垂下頭,似乎在思索著,眼中浮現著淡淡的疑惑和不解之色。


  方才的那位木小姐神情看起來是如此的篤定,一點都沒有撒謊騙人的那種心虛和,不敢直視人的感覺,反而如此理直氣壯地說,若是她自己想知道,便自己去查就是了,最後還那般“瀟灑”的直接甩袖走人,讓人不得不信了她幾分。


  可若是信了她說的話,那麽便和父親說的不就是兩相矛盾嗎,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是兩家的女兒的。但是她的內心中,更加偏向自己的父親這一邊,畢竟從自己回來之後,父親和哥哥都是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著自己,從沒對自己有所要求過,更別提想從她身上獲得什麽利益了,這般不求回報的好,有時甚至連自己的親人都無法做到的。


  一時之間,那些雜亂的思緒全部衝出湧入到腦海中,讓她原本,在腦袋上的那處傷口,隱隱作痛,但是就在她頭疼欲裂想,整個人倒在了書桌上之時,身體卻自發的開始運轉起體內已經積累了有一定數量的內力來,一縷縷清涼的內力流轉到她的大腦中,慢慢的緩解著她的疼痛,但是隨著這股內力的流過,她等腦海中卻突然多了一些,從未有過記憶的畫麵來。


  有的畫麵是她麵帶甘心的死在了一處破敗的房子中,而有的是,她冷若冰霜的跟牢獄中關押的一位年邁的老人說著什麽話,但是更多的是,他和那名夢境中的男子在一起時相處的畫麵。


  她努力的車用雙手撐起身子,踉踉蹌蹌的走到床邊,身子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似的,雙腿一軟,嗵的一聲便倒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當她再次醒來之時,原本黝黑清亮的眸子卻顯得那麽暗淡無神,強忍著全身的酸痛難受之感,給自己翻了一個身,項溫蕙呆呆愣愣的望著房頂發呆。


  她的腦子裏就像被人強行塞進了許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那些記憶雖然零散不堪,但是當她講這些零散的記憶片段梳理脈絡的時候,卻發覺這似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但是一個人又怎麽會有兩世呢?

  夢中那種身如其境的感覺不似作假,當那個人高高站在高台上時,向自己伸出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掌,她披著豔紅的鳳冠霞帔毫不猶豫的就過出了他的手,每每想起這一零散的片段,就讓她不住的臉紅心跳,臉頰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燙的都不敢碰。


  “這麽說來,我那夫君其實沒有死嗎?但是父親為何要騙我呢。”項溫蕙伸出右手,放在眼前,一閉上眼,就似乎又回到記憶中,她朝那人伸出手的時候。她還是想不通,既然她的夫君沒有支付信用,為何要欺騙與她,還是隻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安心的待在這個家裏,所以才故意隱瞞。


  但是不管怎麽說,無論他們怎麽想,既然他們已經將自己當成了家人,那她也必不會辜負他們的期望,無論最終終將如何,他們永遠都是她不變的家人。


  隻是這件事情既然心中有了猜疑,那麽她確實要好好查查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但是我現在也沒有人為我查證這些事情,又該如何是好。”項溫蕙苦惱似的揉了揉眼角,歎息出口。她並沒有自己的什麽勢力和人手,也真的沒有辦法,去查證那木姑娘說的是否屬實,而且爹爹的態度也是應該不願意把自己的過去告訴自己的,或許是因為以往的經曆,不是很好,所以他想一直瞞著自己,讓自己一直過著開心快樂的日子。


  越想越是煩亂,幹脆不再去想,既然那木姑娘也說了,她以前的夫君也在尋找自己,那自個索性就做個縮頭烏龜,等到他來找自己的那一天,說不定到那時自己的記憶也能恢複一些,便能將過往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理個清楚,總不至於像自己這樣毫無頭緒,並且束手無策。


  “可我隻想平平靜靜的生活呀。”項溫蕙有一種預感,一旦她回想起了過往的一切,那麽日子就必然不會像現在這般的太平了。


  萬般無聊的又在家中拘了幾日,項溫蕙一直感覺自己都快要發黴了,每日在太陽底下曬曬日光,捧著幾本書,看看從前的文豪們寫的詩詞歌賦,亦或者是和馨兒聊聊天。


  雖然柳姨娘暗害她這件事情還沒有被證實,但是沒有七八也有五六分了,雖然說她也是很痛恨那個對自己下毒之人,但是這一切卻和馨兒無關的。


  畢竟若一個人做了對其他人虧心的事情,又怎麽能如此毫無芥蒂的麵對著那人呢?項溫蕙在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些遷怒於項溫馨,但是看見她真正無辜的大眼,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時,項溫蕙便又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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