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拒絕請求
“老爺，馨兒他還小，第一次情竇初開，喜歡一個人，雖然是太子殿下，但是您也不要太驚訝了。”柳姨娘見形勢不好，連忙出來打圓場，蓮步款款的走到他身後，素手放在他肩膀上做事就要讓他再坐下。
項玄也是照辦了，順著她的意思又再次坐回了椅子上，但是目光還是緊緊的看著項溫馨，似乎想聽他如何解釋。
柳姨娘見女兒一直別過臉來，不願意看項玄，口中就輕輕歎出一聲歎息來，目光微垂，眼中帶著哀傷：“老爺說實話，看著如今馨兒這樣，妾身也不由自主的就想起當初，那時候，妾身也一直苦苦思慕著老爺，但是那時候老爺與姐姐的婚事已經定下了，妾身自知道了那個消息之後，便每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十分的難受。現如今見著青兒這般，妾身也很是心疼她呀。”
“心疼她什麽！她喜歡旁的人也就算了！老爺我定然也要為他爭取一番的可是她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太子殿下，那可是未來的九五之尊，以她這種身份怎麽能高攀得上！”項玄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項溫馨，口氣中也有很容易就分辨出來的失望。
柳姨娘心中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各種複雜的感受都交織在了心中，什麽叫高攀不上，她的馨兒難道就這麽低賤嗎！堂堂一位丞相府的小姐，卻配不上太子殿下，說出去可不可笑，要知道他項玄，在這燕國之中，除了皇帝陛下再無人能出其右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死活不肯給自己抬為正室，讓馨兒也能夠成為丞相府正兒八經的嫡女，又怎麽會“配不上”？
柳姨娘越想越是不忿，越想越覺得肯定是項玄其實是已經知道了，近日以來太子殿下一直在追求項溫蕙求事情，為了讓她最喜歡的大女兒日後能夠過得好，所以才這樣對小女兒也喜歡上了太子殿下的事情如此這般的反應！
“老爺，可是馨兒怎麽說也是丞相府的小姐？怎麽又會配不上太子殿下呢？雖然說馨兒做不了太子殿下的正妃，但是以她的身份，也足以作為太子殿下的側妃了，既然馨兒喜歡太子殿下，健身也想著怎麽也該讓馨兒得償所願才是。”柳姨娘強撐起微笑，為項溫馨辯駁著，項玄的說的直叫人心涼涼的，就像最近了冰窟似的，難道她的女兒配不上太子殿下，王芸的女兒就能配上太子殿下了嗎？
老爺這麽的偏心，難道他，良心能安嗎！柳姨娘心中仿佛就被從地獄上扒下來的惡鬼撕扯，啃噬著，被滿滿的怨恨所占滿，按照老爺這意思，她的女兒就如同她柳意一般，就隻配一輩子得不到幸福嗎！從前的時候，她還傻傻的想著總有一天，老爺會被她的溫情所打動，將她抬為正室，但是，過了這麽些年，她總算看透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在癡心妄想罷了！老爺的一顆心裏裝滿的都是王芸和她的子女，哪裏還容得下她柳意！隻恨當年沒有將那個小賤人徹底給弄死，讓她過了這麽些年又回來興風作浪！柳姨娘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怨恨項溫蕙了，被仇恨忌妒所占滿的內心，已經瘋狂的快要失去了理智。
但是這麽多年來，她已經學會怎麽去忍隱，所以又極快地平靜了下來，心中一直存在的那個猜測也不由得又浮上心頭，當初她明明看見項溫蕙那個小賤人經過一番掙紮之後，慢慢地沉到了水底溺死在水池之中，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又慢慢的浮了上來，柳姨娘那個時候在遠處瞧著，她的身體已經不再掙紮了，翻過來的一張臉青白青白的，全然沒有了活著的跡象，所以她才會放心，大膽地就這樣走了，所以怎麽又可能時隔十幾年，又幸存下來了呢？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她的腦海中驚起，但是此刻明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柳姨娘腦海中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觀察著項玄臉上的神情來。
項玄抬起手來，叩擊著扶手麵，雙眸微低，嘴角緊緊的抿著，已經陷入了沉思之中，柳姨娘已經不記得，她有多久沒有這麽認真仔細的看著他的麵容了。曾經那個神采飛揚，做事情順心而為的翩翩少年郎已經變成這個，臉上帶著歲月的溝壑時間的滄桑，黑色長發已經變得灰白，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滿打滿算，一方想清楚了，後果才會去做的中年男人，柳姨娘不禁在心裏問自己，這人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也許當時是十分迷戀他的麵容和他的風采，但是她十分確定現在的眼前這個人，並不是想要她想攜手一生的人！
但是她的半生已然這樣過去了，即使再後悔也無用，其實當初若不是十分迷戀眼前這個男人年少的模樣，她明明還有更好的其他的選擇，也不至於死磕在這個男人身上，丟盡了她自己和家族的臉麵，原本高貴的身份也變得卑微起來，自己也淪為眾人嘲笑的笑柄。也是呢，誰放著一個好好的一個貴女不做，偏偏要去做別人的一個姨娘，說出來也是讓人笑掉大牙，但是奈何那個時候她太傻了，千方百計的都要嫁給心中仰慕的那個人，造成了現在的後果。
“柳兒，並非老爺，我覺得咱們的女兒配不上太子殿下，隻是這皇家過於複雜，而且馨兒性子又單純，若是被其他的人暗害了，那可怎麽是好，我這也是怕女兒嫁過去很是吃虧啊。”項玄抬眸，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柳姨娘，唇畔發出一聲重重地歎息，又抬手揉了揉已經升了細細密密皺紋的眼角，似乎滿是疲憊之感。
項溫馨先前因為項玄對一翻話而變得煞白的臉龐，慢慢的恢複了些血色，撅起小嘴來，眼中帶著些不滿之色，撒嬌般的說道：“可是爹爹，您是堂堂的丞相大人，而我又是您的女兒，若是女兒嫁給了太子殿下，又有誰敢欺負我呢？”
柳姨娘也在旁邊附和的點了點頭，蓮步輕移，走到了自家女兒身邊，一雙削蔥素手放在她的肩膀之上，半帶憐愛，半帶哀怨地說道：“老爺，女兒說的對呀，您是這燕國除了皇家之外，最有權勢之人，旁的人就算是看著您的麵子上，也不敢欺負咱們女兒的，若是女兒真有幸嫁給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必定會寵著護著她的。”
“你們母女二人想得太過於簡單了，雖然老爺我是這燕國的丞相不假，想要巴結我的人也十分多，但是同樣的，我在朝堂上的樹敵也不少，我本意是想將女兒嫁給一個知根知底的人，這樣也不會有人敢亂來，但是一旦讓女兒嫁入了皇家，真的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項玄見母女二人七分相似的麵容皆是哀求般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別過臉去，不再看她們眼中那懇求的神色。
“可是爹爹……”
“沒有可是，這話就說到這裏了，不管你再怎麽喜歡太子殿下，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嫁給他的，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項玄站起身，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們母女二人以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項溫馨見她的爹爹竟然就這般決絕的走了，絲毫不顧她的心情，頓時就嚎啕大哭起來，用雙手捧著臉，哭哭啼啼的跑走了。
“馨兒！等一下……”待柳姨娘反應過來的時候，項溫馨已經跑得不見了人影，她隻能在後麵伸出一手臂，徒勞似得想要抓住她，最後卻又落寞地任由手臂垂落。
“老爺，難道您一定要這樣對我們母女倆嗎……”過去的一幕幕，所有的溫情，此刻全部在她的腦中崩塌，隻留下兩個遠去的人的背影，各自向著不同的方向，一麵是她多年以來所愛的夫君，裏麵是她自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女兒，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卻在此時此刻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項溫蕙，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你陪葬！”柳姨娘此時就如同一隻折翼的蝴蝶般，脆弱的跪坐在了地上，低低的啜泣者，可是那卻有著幽寒深怨的的狠厲。
事情明明不該這樣發展的，她的馨兒本應有一個美好的姻緣，與自己喜歡的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但是項玄卻硬生生地將這一願望無情的踐踏了，都怪項溫蕙，若不是那個小賤人突然的回來了，老爺也不會對馨兒這般的不聞不問，甚至不允許她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真是老天爺作怪，當初若是能夠斬盡殺絕，到此時也沒有這麽多不必要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