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明珠舞驚鴻
宣王沒有料到嶽嫵歆居然會提這樣的要求，一個女子，縱有容貌，才智過人，但最後希望的不是榮華富貴和身份地位嗎？而她卻斷然拒絕了這樣的機會，是她太清高還是她故做矜持？
他不僅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眼前這個女子倒真得引起他的興趣了。
嶽嫵歆平靜地看著宣王，沒有絲毫妥協的餘地，她是要宣王知道，她決不會輕易讓人擺布，也不會隨便受製於人，不管那個人是誰！
最終宣王還是點了頭，這個倔強又聰慧的女子，讓他感到耳目一新，或許，他該改變一下他的計劃。
深夜，嶽嫵歆隨宣王入宮，東辰的皇宮和北奉相較，少了一些華麗，卻也是富麗堂皇，到處裝飾的精美大氣。
嶽嫵歆跟在宣王身後，邊走邊看，眼光始終波瀾不驚，宣王幾次偷眼看她，都未發現她有任何的變化，及至兩人目光相遇，嶽嫵歆都是溫暖的一笑，讓宣王沒來由心頭輕顫。
等進入驚鴻殿，裏麵早已坐滿了皇親國戚，其中隻有齊王慕容燁是嶽嫵歆認識的，其他的人都未曾見過。
看到宣王帶嶽嫵歆過來，齊王首先站起來招呼，嶽嫵歆看到他色迷迷的眼神，厭惡地別過臉去。
“三哥，眼光不錯啊！弟弟挺佩服你的，先把四哥端王搬倒，再奪了他府中的女人，哈哈，二哥，這東辰國也就你有這樣的實力！”
齊王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笑著諷刺宣王，暗暗指責他，殘害手足，奪人妻妾，無情無義。
宣王臉色一冷，瞪了齊王一眼，並不與他理論，而是帶著嶽嫵歆徑直走到他的坐位前，一起坐下，接著便有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賢妃娘娘駕到！”
嶽嫵歆隨眾人站起身來，抬眼望去，隻見一個身穿明黃帝服的俊秀男子同一位滿頭珠翠的美貌女子一起走了進來。
待眾人行禮時，皇上和娘娘一起端坐在高台之上。
看慕容熙年紀約在三十歲左右，白白淨淨，相貌俊秀，若不是嘴邊微有鬢須，真以為他是名嫻靜的女子。而賢妃約莫十七八歲，鵝蛋臉龐，一雙鳳目秋波流轉，很是嫵媚，而且身著大紅色的宮衣，足以見她恩寵正盛。因為皇後娘娘早歿，文帝一直未曾立後，所以中宮空懸，而賢妃在後宮尊位最大，是以文帝默許了她以皇後的儀仗來示眾。
文帝一揮手，示視眾人平身，太監高聲道：“免！”
大家這才一起坐下。
此時，宮娥穿梭，端上美酒佳肴，酒宴開始，皇上說了幾句客套的話，眾人又一一敬酒，奉承了幾句。
嶽嫵歆淡然看著這些，隻默默吃菜，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的熟悉，引起她內心陣陣傷痛。
曾經的茹妃亦如賢妃一樣，端坐高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道不盡的恩寵，說不盡的富貴，到頭來，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虛幻。從來帝王的愛最不可靠，為了帝位，他可將一個女子寵上天，亦可為了另一種利益將她瞬間打入地獄。
“嫵歆，怎麽，你不開心嗎？”
饒是嶽嫵歆刻意掩飾，宣王還是看到了她的落寞，轉頭輕聲問道。
“沒有，宣王多慮了，嫵歆見識淺薄，不習慣宮中的這種場合，怕給宣王丟臉了！”
嶽嫵歆忙定了定神，暗暗自責太大意了，忙衝著宣王輕輕一笑。
宣王待要開口，卻聽對麵齊王道：“今日蒙皇上聖恩，一起共賀新年，祝我東辰國泰民安，繁榮昌盛。今日，微臣特向皇上敬獻琴曲一首，以示誠心。”
文帝笑著點頭，齊王招了招手，早有歌姬抱琴而來，一身粉紅，很是單薄，酥胸半掩，若隱若現，很是勾人眼。
嶽嫵歆心中暗笑，齊王的眼光就是好色，以為天下男子都與他一樣，這個人齷齪又下流，實在不配王爺的身份，見了美女就像貓兒見了腥，恨不能立刻據為己有。此時他那雙邪惡的眼神又向嶽嫵歆掃來，她冷冷回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宣王一旁看的清楚，眉頭一皺，大為不快。齊王卻並不在意，反倒更加放肆的打量著嶽嫵歆，表情很是玩味。
此時歌姬邊彈邊唱，歌頌東辰的繁華盛世，全是諂媚之詞，聽來肉麻。不過好在歌女聲音清脆，曲子也算流暢，還不至於那麽難聽。
一曲彈唱完，落得掌聲不少，歌姬故作羞澀的向台上的男子施禮，毫不害羞的搔首弄姿，眼光都是愛慕之意。
文帝隻是淡淡掃過歌姬一眼，不急不緩的道：“賞！”
早有太監過來端了一杯美酒和十個金元寶，女子失望的施禮叩拜，飲了酒，拿了賞金低頭退下。
接下來，兩個皇子和一名帝姬也分別表演了節目，不過是吟詩作對，伴樂清唱，皇上亦賞賜了不少。後宮的幾位美人和嬪妾也各自表演了節目，無外乎，吹拉彈唱，各有各的技巧之處，都分別得了賞。
此時已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宣王端酒起來恭敬地說道：“微臣恭祝皇上龍體康壽，澤被四方，文治武功、四海歸一，特讓舞姬獻上一段舞蹈，請皇上和娘娘觀賞。”
文帝亦端了酒，微笑道：“宣王為了本朝殫精竭力，鞠躬盡瘁，才使的朕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今日既是家宴，不妨多飲幾杯，朕就與你同幹一杯，再一同觀賞舞蹈！”
宣王急忙道謝，與文帝一起飲了酒，此時樂聲響起，早去準備的嶽嫵歆手捧一顆明珠依依而來。
驚鴻殿內的燈光不知什麽時候暗了下來，捧著夜明珠的嶽嫵歆被一抹輕柔的螢光包圍，輕紗遮麵，眼波流轉，明眸善睞，說不出的美麗出塵，宛若仙子。接著她的一隻手臂舒展，高高舉起，蘭花指翹起，一個旋轉，扭身望向文帝，嫣然一笑，燦如明月！那雙含笑的明眸在明珠的映照下，靈動有神，若高山白雪之純淨，又如深林清泉之澄澈，讓人想到春天之桃花，夏天之瀟雨，秋天之明月，冬日之燭火！
隨著音樂，她舞動素裙，扭動腰肢，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香蔓延開來，讓人們的精神為之一震。那明珠卻如長在她的手臂上，運轉，滾動，傳遞，與女子融為一體，明珠所發出的光在嶽嫵歆的舞動下形成一種帶著弧度的優美光線，圍繞著嶽嫵歆，瑰麗奇特，如夢如幻。
所有的人都被殿中舞動的身影所吸引，舞美人更美，那女子好似從瑤池中飛來，青絲如瀑，媚眼如絲，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柔軟玲瓏，芊步曼妙！
終於，一曲舞畢，嶽嫵歆舉步上前，如風擺楊柳，將明珠獻於文帝桌前，她則眸含春水，笑意盎然，盈盈下拜。
“民女嶽嫵歆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但聽得聲音滑膩柔媚，宛如黃鶯初啼，悅耳動聽，又撩人心弦。此時燈光大亮，一身湖藍色的嶽嫵歆立在殿內，氣質如蘭，嫻靜優雅，美得不像凡人。
“你叫嶽嫵歆，是宣王帶你進宮的？”
好半天，清醒過來的文帝驚喜的問道，毫不掩飾對嶽嫵歆的欣賞和喜愛。
“是，民女所舞為《明珠賦》，義喻我主聖明睿智，光照千秋！”
嶽嫵歆大方的抬頭，看向文帝，眼神平靜，如一湖碧水。
“好，好，好，宣王今日真是給了朕一個驚喜啊！這顆夜明珠，就賜予嫵歆姑娘，另賞金簪兩支，金釵兩支，翡翠玉鐲一對，金錠十個，銀錠十個，上好碧春綢一匹！再賞賜宣王寶馬一匹，南越進獻的九轉十二支宮燈，白玉九龍杯，北奉送來的辟邪劍一把！”
宣王忙起身過來，同嶽嫵歆一起叩頭謝恩，皇上開心大笑，眼光落在台下女子身上，好像在觀看一件久尋不見的寶物，有終於找到的釋然和愉悅！
宣王帶著嶽嫵歆回到座位上，帶著一抹得意之色，那邊齊王嫉恨的眼光射過來，宣王嘴角勾起，斜睨著眼睛，一副得勝後的傲慢。
嶽嫵歆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引起皇上的注意，但無疑，她亦引起了整個皇室的注意，經過今夜，一定會有人打聽自己，隻怕會平地起風波了。
再過了一會兒，嶽嫵歆推說頭痛，宣王以為她鞍馬勞頓，沒有歇息過來，忙命人將她先行送回。
回到小院，侍女準備了熱水，嶽嫵歆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換了衣服，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剛剛回到寢室，侍女就傳宣王過來了。
嶽嫵歆沒成想他回來的這樣快，來不及梳妝，隻得散著頭發，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出來。
宣王此時早已大步走進，嶽嫵歆正要施禮，卻被他一把扶住，接著順手將她抱起。
“啊！王爺不可如此，奴婢剛剛沐浴，頭發還濕著，會給王爺弄髒衣服的！”聞到宣王身上傳來的濃鬱酒氣，嶽嫵歆又驚又急，隻怕這個宣王吃醉了酒，失了理智。
“嗬嗬，嫵歆，你幹淨的就像一朵白蓮，隻怕本王一身酒氣會玷汙了你，如何會髒了本王！”
宣王說著，抱著嶽嫵歆進房，徑直將她抱到床上，不容她掙脫，早已棲身將她壓在身下。
“把你送給那個弱不禁風的皇上，本王心有不甘，嫵歆，本王後悔了，本王不會再把你送給任何人，你隻是本王的！”
說著，宣王濕漉漉的嘴唇便狠狠落到嶽嫵歆柔軟的櫻唇之上，不顧一切的吮吸起來，同時大手在她身上四下遊走，企圖扯下她的衣服。
“王爺，王爺，奴婢是個不祥的女子，在詛咒未結開之前，你若要了奴婢，隻怕會招來無盡的災禍，令大計不成，請王爺三思！”
好不容易擺脫他的嘴巴，嶽嫵歆大聲喊叫，企圖將他嚇退，然而在酒勁的發作下，宣王早已迷亂，根本不管嶽嫵歆說些什麽，隻是一味索取。
嶽嫵歆見話不奏效，越發著急，拚命掙紮，即便她此時受製於人，身份卑微，卻不會出賣自己，更不會畏懼他的權勢而忍氣吞聲。
正在糾纏不休之計，忽聽的門外有人高聲喊道：“宣王接旨！”
陷於瘋狂的男子尚有一絲的理智，聽到外麵公公的聲音猛的驚醒過來，急忙從嶽嫵歆身上起來，飛快的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恭敬的跪倒在地大聲回道：“臣，慕容澈接旨！”
傳旨的太監進門，尖聲道：“傳皇上口諭，宣王府舞姬嶽嫵歆即刻進宮見駕，不得有誤！”
宣王，嶽嫵歆聞言，同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