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人心海底針
我以為徐叔知道餘伯年神出鬼沒的原因,結果對方也是一臉茫然的狀態。
“這個還真不知道。”徐叔搖搖頭,“可能是剛接手事情太多吧,不過按理說也不至於忙得人都不見,先生這樣,倒像是故意躲著誰不肯回來似的。”
徐叔這話可能原本是無心,但他說完卻忽然醍醐灌頂似的,意味深長的瞅了我一眼。
我:“……”
幹嘛這樣的眼神瞅我,我怎麽了我?
可是,這莫名其妙的心虛是怎麽回事……
我訥訥的摸了摸鼻子,轉身走開了。
本來是打算上樓的,結果剛上了幾階梯子,就聽身後徐叔喊了聲先生,我聞聲轉頭,便見餘伯年手挽西裝,穿著筆挺的襯衫西褲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我們就來了個四目對望。
本來我們之前什麽都沒有,偏偏這麽一望,就給望出了點微妙氣氛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心慌,反正就是下意識別開了視線。
偏偏餘伯年就站在門口看著我,不動也不說話。被他這麽看著,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僵在原地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迷之緊張的連打招呼都忘了。
好在全嬸從廚房出來及時打破了這尷尬。
“餘先生回來了,飯菜好了,正好一會兒開飯。”全嬸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上的水,一邊笑眯眯的招呼餘伯年道。
“嗯。”餘伯年應了一聲,這才收起剛才那股無形的壓迫力,邁步朝我的方向走來。
我傻呆的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他是要上樓,忙側身讓開,結果這家夥走到我身邊側頭望著我不動了。
哎?
哎哎?!
這什麽情況啊到底?
不上樓看著我幹嘛,幾個意思啊這是?
我腦子亂哄哄攪拌成了漿糊,好半晌才抬起手衝他揮了揮,“餘先生,你好啊。”
餘伯年眉心一跳,“真傻。”然後就徑自上樓了,留下我僵硬原地風中淩亂。
好久沒享受這種毒舌攻擊,忽然當頭砸來,還挺不適應。
可是,我剛那樣子很傻嗎?
回想自己當時的動作,諂媚的語氣……好像,是挺傻的。
哎,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難道不是我等餘伯年回來說搬出去的事嗎?
回過神來,我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跟著跑上了樓。餘伯年的房間在三樓,我也沒好跟上去,就在二樓的樓梯口等他。
不過我也沒等多久,餘伯年就換了身家居服下來了。
他看到我似乎愣了一下,一邊下樓一邊問,“嘟嘟人呢?”
“房間裏寫今天的作業呢。”我見他下來,忙站直身體,“餘先生,我……”
“搬出去可以,把欠我的錢還了。”不等我把話說完,餘伯年就這麽來了一句。
“啊?”我當即就有點懵。
“你的醫療費。”餘伯年居然還有些邪氣的勾起一邊嘴角,“安老師不會是忘了,那筆費用是我一力擔保下來的吧?你這一走,我找誰討債去?”
我:“……”
“哦,你有賠償款,並且已經全部轉付給醫院了。”餘伯年忽然抻平嘴角,“但,那隻是你費用的零頭,是擺在明麵上的,可實際上,給你請的整容專家都是國內外知名的,起價就得上百萬。”
百……百萬?!
我直接被這筆突然冒出來的巨債砸懵逼了。
“這是我私人出資的,與醫院無關,賬目也不走明麵。”餘伯年笑了笑,“別說賠償款早就落到實處沒有反悔的餘地,就算能,你這也拿不出實際的賬目來。”
我:“……”所以,特麽,我這是被坑了!
哦,也不對,這錢是花在我身上的,也不能算坑,可是,百萬巨債全落在我身上,無法索要賠償,我……這還是……
我大腦當即,已經思考不能了,好像怎麽都是坑,又好像怎麽都不是。
然而不管是與不是,我欠下巨債是鐵板釘釘了。
這一瞬間,我簡直欲哭無淚。這麽多錢,我特麽幾輩子才能還完啊?!
然而餘伯年扔下這炸彈就不管我了,自己朝餘念修房間走去。
“餘先生等等。”回過神來,我忙快步跟了上去,“那個,百萬巨債,我就是住在這兒也還不起啊,應該可以分期付款的吧,我出去多打幾份工,然後每月還你一點成不?不過這樣的話,我還是得搬出去啊,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跑路的,你要實在不放心,我可以把租房合同給你拿著,或者,戶口本,戶口本給你抵押這樣總行了吧?”
“不行。”餘伯年完全是不容商量的口氣。
我忙追問,“為什麽啊,我要住在這兒,一輩子都還不起啊,總不能就在你這兒被綁定著白吃白住一輩子吧?餘先生你會不會算賬?你該不會隻有嘴巴毒,腦子裏都是糊塗賬吧,你這樣虧大發了你知道嗎?”
“你是白癡嗎?”餘伯年斜我一眼,“我去叫嘟嘟下樓吃飯,你不用跟著。”
我……特麽到底是誰白癡啊!
餘伯年態度明確的不讓我跟著,我隻好訥訥的下了樓。可是餘伯年這堪比白癡的反常行為,卻讓我不得不多想。
人看著就不是傻的,那還要這麽留著我,到底是為什麽?
哎!我不想自作多情多想的啊,可餘伯年這行為真的很難不讓人誤會啊!
這人非得留著我,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如果說之前是覺得我三無黑戶無處容身才可憐收留我,那現在我能走了卻不放人,怎麽都有點說不過去啊。
就剛才餘伯年邪氣的說我欠他百萬的當口,那一瞬間,我真的產生了種他霸道總裁附體的錯覺。難道說當了幾天公司老板,連氣質都變了?
我還想著吃過飯再跟餘伯年好好聊聊,結果人家壓根兒不搭理我,放下碗筷就去了書房忙工作上遺留下來的事去了。
我想了想,幹脆也跟著蹭去了書房。反正當初餘伯年自己說過,我可以用書房裏的台式電腦的,雖然他那麽說過之後我一次沒用過,今天去也一樣。
書房門沒有關,是虛掩著的,我敲了敲門便自己進去了。
餘伯年本來坐在L形辦公桌後在忙,見我進去還愣了一下。
“我要借用下台式。”我指了指L形辦公桌另一頭放著的台式電腦,“不會打擾你吧?”
“嗯。”餘伯年應了一聲,便低下頭對著筆電繼續忙去了。
我本來想找他談談的,結果看他好像真的很忙的樣子,隻得先按捺下來了。我撇撇嘴,走過去坐了下來,然後打開電腦,然而電腦開機打開做圖軟件,我卻始終集中不了精神,眼睛老是忍不住的往餘伯年那邊瞄。
在我第N次偷瞄之際,和餘伯年看過來的目光冷不丁撞在一起。
“你偷窺我做什麽?”餘伯年眉頭輕挑,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問。
“我……”我那個窘迫,明明不是偷窺,然而行為卻不容狡辯,忽然覺得自己好冤,“我沒偷窺你。”就算解釋不清也得表明立場。
“哦。”餘伯年繼續垂眼忙碌,嘴上卻不饒人,“你沒偷窺,隻是在偷看。”
餘先生,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這句話都繞到舌尖了,我硬是給咽了回去。這麽問,實在是太那什麽了,如果是還好,要不是,餘伯年那張嘴還不得懟到我無地自容?
糾結了一會兒,我是在是憋不下去了,幹脆起身走到餘伯年麵前,雙手撐桌看著他。然而我這麽霸氣的俯視姿勢,餘伯年卻不痛不癢的抬眼瞥了我一眼就跟沒事人似的垂下眼皮繼續忙他的去了,好像把我當空氣似的。
我那個鬱悶尷尬。
“餘先生,咱們談談?”過了一會兒,我試探的問道。
“嗯。”餘伯年頭也不抬,“談什麽?”
“你為什麽非得留著我住在這兒?”既然之前那樣說不通,那我換個方式談好了,“別那百萬巨債當借口,生活不是演戲,真以為自己是霸道總裁呢?”
餘伯年敲打鍵盤的動作驀地一頓,緩緩抬起頭來,目光沉沉的看著我。
我被他這眼神看的,一下就短了氣勢,“你別這麽看我,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這種賬小學生都會算,我不信你真算不出來。”
“你想要我說什麽?”餘伯年忽然身後後靠在椅背上,雙臂抱起好整以暇的挑眉看我,“還是說,你想聽我承認什麽?”
“我想什麽了?”真是怪哉,明明是我在問的,結果被對方一句話就堵得心虛不已,“我什麽也沒想!”
“是嗎?”餘伯年忽然站起身來,雙手撐桌,彎下腰,與我四目齊平,“既然沒有,那你在緊張什麽?還是說,你其實在期待著我能對你說什麽?嗯?”
我期待個鬼啊我!
不對!咱倆這談話方式怎麽突然朝著這麽奇怪的方向發展了?我來明明不是說這個的!
不待這樣的,這男人太陰險了,老是故意繞著我的思路跑,壓根兒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我暗暗深吸口氣,直視著餘伯年的眼睛,“餘先生,我進來是想跟你談我搬出去的事的……”
然而,我沒說完,餘伯年就麵色冷淡的坐了回去。不止坐了回去,他還再次忙碌起來不搭理我了,我有種一拳打進棉花的憋屈感,非但沒著力,還特麽被反彈懟得厲害,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