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獸靈山脈
夜色靜謐，徒有一輪彎月掛在天邊。冷冷清清的月光，無聲的灑落在大地之上。
在梁天離開砂城整整七日後，他終於走出了沙漠，來到了一片森林的邊緣。
段雷贈予自己的汗血馬也已經疲憊不堪，貪婪的吃著地上的青草。
梁天在地上升起了篝火，靠在一株大樹的樹幹下休息。這淡淡的篝火，給梁天荒涼的內心帶來了一絲絲溫暖。
火光漸漸有些弱了，梁天拾起一旁的木棍，將柴火和枯葉又翻了翻，火光又重新明亮了一些。
梁天抬頭望著月亮，懶懶的說道：“邪老，你活著的時候，很強吧。”
邪老的黑影浮現在梁天一旁：“是的。”
“有多強？”梁天接著問道。
“強到幾乎所有人，都怕我。”邪老淡淡道。
梁天微微一笑：“有那麽誇張嗎？”
這是自從那天之後，邪老第一次在梁天臉上看到笑容。
“嗯，誇張到你不敢想象。”
“邪老，我能拜你為師嗎？”梁天目光直直的望向邪老。
“我猜到你遲早會說這話。”邪老也麵露微笑說道，“可是，我的徒弟，可並不好當啊。”
“你知道的，我需要變強，而且是很誇張很誇張的那種強。”梁天神色再次暗淡下去：“不然，爹、娘、允兒的血仇如何能報，也無法將柔兒奪回來。”
“我想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即便跟其他使用靈力戰鬥的強者比，我的力量，也十分不一樣。”
梁天點了點頭。
“你若要拜我為師，我會用最嚴苛的方式淬煉你，你有心理準備嗎？”
“我可以。”梁天聲音並不大，但透露著死死的決心。
“另外，若你成了我的徒弟，我希望你幫我辦一件事。”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若你肯收我為徒，別說一件事，就是一萬件事，隻要不違背天良正義，我定會為你做到。”
“你心性正直善良，甚合我意。而且機緣巧合成為我的宿主，我們也算是頗有緣分。你這個徒弟，我便收下了！”邪老鄭重說道。
話音剛落，梁天立馬雙膝跪地，在邪老麵前磕了三個響頭。
“小娃子起來吧，今後你便是我第一個徒弟，也是我唯一一個徒弟。”邪老摸著胡須說道。
“那個，師父，徒弟也有一事相求。”
“哦？剛拜了師父就有事求我？”
“呃，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您以後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小娃子的喊我了，就直呼我名字吧。”
“好的，我知道了，梁天小娃子。”
“喂！”
“哈哈哈。”
一老一少的笑聲，在夜幕下的樹林裏悠悠回蕩。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傻小子！起來了！”光虛戒裏傳來邪老的嚷嚷聲。
“這大清早的，你嚷嚷啥啊師父。”梁天揉著迷離的眼睛說道。
“為師對你的訓練已經開始了，你以為你以後還有懶覺可睡嗎？”
“訓練開始了？什麽訓練？”
“一直向南，橫穿這片山脈。”
“什麽？橫穿？我在書裏可是讀到過，這片山脈名曰獸靈山脈。光是這山脈邊緣已是人跡罕至，山脈深處更是有強大的高階魔獸，以我現在的實力闖進去真的不是在找死嗎？”
“不經曆生死相搏，如何能激發所有的潛力，你想想你過去經曆過的那些極其危險的戰鬥帶給你多少益處。”
梁天想想，確實如邪老所說，那些拚到彈盡糧絕的戰鬥給自己帶來的成長不言而喻。
邪老接著說道：“你雖然從柳柔兒那獲得了優秀的靈脈傳承，但畢竟隻是靈力修煉的入門者，體內的靈力還處於十分混沌的狀態，連一段靈力都算不上。”
梁天聽邪老如此一說，臉上難免露出了沮喪的表情：“我過去這數月在勁氣修煉上拚命取得的成果，都白費了嗎？”
“並非如此，不僅你過去流過的汗水沒有白費，反倒為你的靈力修煉打下了極好的根基。”邪老微笑道。
“當真如此？！”梁天瞬間轉悲為喜。
“勁氣修煉，擴筋鍛體，強化脈絡，為日後在體內淬煉凝聚靈力打下根基。十幾歲的年紀，體內經絡是最脆弱也是最具有可塑性的時候，基礎打的越牢固，你的上限自然也越高，這個道理，明白了嗎？”
“明白了。”
“特別是，你若要繼承我的力量，是有一定風險的，所以，你一定要循序漸進的打好根基，切不可急功近利，記住了嗎？！”邪老的聲音變得十分嚴肅，給梁天提了個醒。
“老師，你的力量，就是那些人口中提到的‘邪靈’嗎？”
“你小子倒是不笨，不過跟你說這些還太早，等你達到一品靈者，為師在與你細說不遲。”
“一品靈者？”
“沒錯，以實力層級自下而上劃分，依次為：靈者，靈師，大靈師，靈將，靈皇，靈神，靈宗，靈尊，靈聖。而要成為靈者，也要先達到九段靈力。”
“靈聖便是如今這片大陸的最強者嗎？”梁天問道。
邪老搖搖頭：“靈聖隻是靈力修煉者通過血脈天賦、際遇和努力能達到的極限境界，而在靈聖之上，還有七人，如今他們才是這片大陸的最強者。”
“老師，我有一疑惑，您活著的時候不已經是數千年前的事了嗎？怎麽會知道這麽清楚啊，而且這靈脈覺醒據說是不到一年時間剛剛出現的新力量。”
“新力量？嗬嗬，不過又是一個輪回罷了。”邪老歎了一口氣，眼中像是有隱隱的回憶。
邪老繼續說道：“話題扯遠了，現在說太多也無益，你要做的很簡單，就是在當下的修煉和麵對的每一次戰鬥中，拚盡全力。對了，我再叮囑一下你，你現在根基尚淺，承受不了太強盛的靈力，除非麵對性命攸關的情況，否則不可把那光虛戒摘下，明白了嗎？”
“弟子明白了。”
“總之，如若你堅持下來，成功橫穿了這獸靈山脈，靈力至少也會提升至五段靈力以上。”
“什麽？才五段啊？”
“我說的是至少，你這貪心的小娃子，以為修煉是吃飯喝湯一樣嗎？”
“不是說好不喊我小娃子了嗎？！”
“還不是被你氣的！森林就在你麵前，今後你得靠自己了，吃不了苦的時候別指望為師會幫你，為了達到最好的修煉的效果，隻有當你真的麵對命懸一線的境地，為師才會考慮下要不要救你。”
“我都命懸一線了你還要考慮下？！”梁天憤憤道。
“別跟為師廢話了，進去吧，你真正的曆練開始了！”
梁天很快收起臉上輕鬆的神情，翻身上馬，策馬衝進了森林。
邪老心中暗道：“梁天，此番曆練，你究竟會成長到什麽地步，有沒有資格獲得邪靈傳承，讓我拭目以待吧。”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林繁茂的枝葉，斑駁的投在少年的身上。
此時，梁天盤腿坐在一彎極淺的小溪之中，溪水僅僅沒過了他的腹部。
隨著邪老將心訣與印法通過心神傳至梁天腦中。
少年雙手交接，在身前結出了一個奇異的靈印，他雙目緊閉，呼吸平穩而有力。
原本平靜的溪水起了一絲絲波瀾，漸漸的，竟是以梁天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水光粼粼閃爍，是不是，還會有一兩道異芒反射。
梁天的胸膛微微起伏著，呼吸間，有一種有序的節奏感。水流漩渦的速度一點點加劇，在溪水之中，出現了絲絲彩光，被卷進了漩渦，最後鑽進了梁天體內。
隨著幾縷彩光入體，梁天的臉上，也微微散發出，溫潤如玉的光澤。
“這溪水之中蘊含的靈力雖然微弱，但溫和有序，正是你現在調理通順體內的混沌所需要的。你要悉心吸收體悟。”戒指裏傳來蒼老的聲音。
確實如梁天所說，此時，除了自己體內的那三道勁氣，梁天漸漸能感覺到一些完全不同的氣息。
雖然已經在此盤坐了兩個時辰，但是少年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不耐煩。他仍舊雙目緊閉，手上的靈印，在以不已發覺的速度，一點點，變得更亮了一些。
梁天紋絲不動，沉氣凝神，隱隱感覺到，自己的修煉，正在慢慢打開一個新世界的大門。他貪婪的將那些水中流動的彩光，溫和的靈力，吸收進自己的身體。
時間慢慢過了正午，氣溫也開始快速的上升，小溪上漸漸水汽環繞，將梁天籠罩其中。
而梁天吸收靈力的速率也越來越高，邪老不得不輕聲提醒，讓他控製住吸收的速率，切不可操之過急。
“繼續保持如此，在過三個時辰你便可以結束出來了。”藥老打著哈欠說道：“我睡一會，三個時辰以後你再喊我。”
梁天無語道：“師父，你這每天睡的時間也太多了吧。”
“清心，凝神！”邪老輕喝一聲，梁天趕忙閉上嘴集中心神。
清風徐徐，山林幽幽。梁天一邊吸收著溪水中的絲絲靈力，一邊耐心梳理著體內靈力在經脈之中的循環流動。
過了一段時間，梁天隱隱聽見了輕輕的“撲通”兩聲，梁天心想應該是溪水中的魚兒撲騰遊動弄出的聲響，便並未在意。隻是將心神更加集中，近乎聽不見外界的聲響。
三個時辰過去了，梁天睜開雙目，此時，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變得更加充盈有序。
他興奮的從水中豁然站起，夕陽的光線照在少年的身體上發出紅潤的光澤。然而水汽散去的一瞬，突然迎麵傳來一聲少女歇斯底裏的尖叫，叫聲瞬間響徹山林，震的梁天雙耳發蒙。
“你你你你！！！！你是誰！！！你怎麽沒穿衣服！！！”
梁天揉了揉眼睛，撥開水汽，這才發現，不遠處一個少女竟是也一絲不掛的坐在這溪水之中，正用極其驚慌的眼神看著自己，仿佛看見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