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誰說要放棄了!
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倩影,因為她今天的出現,寂靜夜晚那道身影尤為深刻,最終蕭瑾言睜了眸,自床上坐起靠在床柱上。
最後,他索性穿衣起身出屋,礦廠白日敲打聲不斷,入夜十分安靜,唯有樹叢傳來的蟲鳴聲。滿空星辰,比京城的夜空還要透亮些,今夜倒是無月。
走在無人的道上,先去馬廄看了眼疾風,它正在呼哧睡著。最近他們的糧食不多,這家夥的糧草可多了,滿山的草,也有許多嫩草,每天都吃的肚子滾滾,許是胖了點。
撫著疾風的頭,對它輕聲道,“今天我見到舒兒了,就是雲舒姑娘,你見過的,替你包紮過傷口。”
來回的撫摸,疾風馬耳動了動,沒多久抬了馬頭,大大的馬眼瞅著他。
“京城離這兩百裏,她來了,出乎意料,擔憂的同時,我這心裏極欣喜的。”
也許今晚睡不著,話就多了,對著疾風念叨了一會,話題全圍著秦雲舒。
聽到最後疾風也不管他了,低了馬頭睡過去。
蕭瑾言笑了笑,輕拍它的馬頭也不擾他了,起身就要出馬廄時,卻聽……
“安大哥,你在礦廠六年了,日日重複做事。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真想一直下去?”
蕭瑾言動作霎時停了動作,身子更為低下,馬廄離礦工居住地帶隔一條道,內裏柵欄圍著也有哨兵守衛,現在已經出了來。
話裏的安大哥,他來的第一天就查了,原名安慊,比起旁人身形單薄些,並不是他犯罪進來,而是父輩,從而連累整個家族,礦廠六年已經成了礦工的領頭。
“靜觀其變,最近入礦廠的蕭都司不是一般人,王三被牢牢壓製大事已去,回去睡吧。”
聲音不算粗獷,甚至帶了儒雅,蕭瑾言記起來,安家原先是不大不小的書香門第。
“安大哥,你說過會帶我們出去,那些犯事的我們管不著,可衷心跟著你的,全是被冤枉的!”
字字加重,安慊麵容嚴肅,隱在袖中的手握緊,“回去休息,我的命令都不聽了?”
隻聽一陣歎,最後腳步聲響起,很快僅留安慊一人。
循星光望去,蕭瑾言發現那對眸子並未染上戾氣,唯有愁思,片刻後也走了。
人影徹底消失,蕭瑾言才出來,雖安慊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扔當晚下令,加派人手守住礦工,每隔兩個時辰巡視窗戶,絲毫亂子都不能出。
一旦安慊點頭,底下一幫人就要鬧事了,畢竟礦工的心全向著此人。
不同於蕭瑾言,秦雲舒這晚睡了一個好覺,翌日睡到天亮才醒,起身時柳意已經拿著水盆走了進來。
“大小姐,奴婢等會還要給大娘敷腳踝,腫脹還沒消。”
秦雲舒點頭,隨即起了身,“你去吧,我自己來。”
說著,接了盆徑自洗漱,柳意這才出了去。
洗漱完畢後穿了外衣,倒了水入灶屋,鍋裏熱騰騰的蒸了幾個白麵饅頭,灶上還有沒擦幹淨的麵粉掉落。
大娘還在床上不可能是她做的,柳意嗎?
疑惑時,柳意恰巧過來,“啞叔做的,今天他起很早,我出來時就看到他背著籮筐往外走,鍋裏有饅頭。”
原是啞叔做的,秦雲舒用筷子夾了兩個端到大娘屋裏。
此刻,大娘半靠在床上,接了盤子來大口吃著,“丫頭,你這手藝還不錯。瞧著手挺細嫩的,很會幹活。”
說著,盤子放了下來,“昨日礦廠的事一大早村裏那位老寡婦和我說了,你就替我一回就出了那事,索性安全,那王三不是個東西!”
一邊說一邊敲了敲床板,平靜下來後緩了幾口氣,眼珠子連連轉著,想了半天終於開口了。
“聽說蕭都司沒架子,你和他接觸過,真這樣嗎?”
秦雲舒看著大娘的樣子,實則心裏有話,她沒多說什麽,點頭道,“的確沒有,對村人很好。”
這點不用她說,老寡婦已經道明了。
“丫頭,我這人性子憋不住,見了官爺嘴巴就不利索了。我有個兒子阿勇,前幾年被抓了進去,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下次你再去替我送菜,能尋個機會問問阿勇的消息嗎?”
說到這裏,長長的歎了口氣盡是悲涼,“我隻想知道他是死是活,倘若活著,過的怎樣?”
念子心切,秦雲舒點了頭,“若有機會,我問問。”
剛說完,一疊銅板塞了過來,“這次的菜錢你拿著。”
村人都說大娘精明,現在倒是給她錢了。
秦雲舒自是擺手,銅板仍放在床邊,“不用,這會空氣好,我在院裏走走。”
這一日,大娘一直歇在屋裏,秦雲舒和柳意去地裏拔菜,經過三岔口時她看了看,樹上沒有黃絲帶,拎著一籮筐菜回來時也沒見到。
當秦雲舒走上石子路往村子去時,忽聽一陣車軲轆聲,扭頭看去是一輛木板馬車從右側道來。
原先她來時也從那條道,到三岔口時車就停了。
“咦,又有外鄉人進來了?”
柳意拿著籮筐,滿目狐疑的望著。
秦雲舒也仔細看著,就在這時車夫朝裏說了句,“直通礦廠的山路,您必須下來了,太彎曲又有這麽多麵粉,馬沒力氣再拉人。”
原來是送麵粉去礦廠的,不過就一輛,如果官家送,必定一隊人馬吧?
“呀,起炊煙了,咱要做午膳了,不能餓著大娘,啞叔回來也要吃呢!”
柳意咯咯的笑聲響起,秦雲舒才回了思緒,輕嗯一聲後往村子走。
當秦雲舒入了村口時,一隻纖手挑起馬車前簾,一身花白粗布衣裳,木簪挽了一個簡單發髻,一雙秀眉微蹙,瞧著眼前崎嶇的山路,心沉了又沉。
“隻有一條路進礦廠?此去多少裏?”
車夫如實稟告,“必須從這入,三裏路,您下來走吧。”
什麽,還要她下來走,這可是三裏山路!她穿的還是白色為底的繡鞋,定沾染塵土髒汙不已。
“小姐,欲得事必吃苦,再大的苦也吃過,不能放棄呀!”
穿著粗黃布衣的丫鬟小聲提醒著,女子心一橫,“誰說要放棄,不就三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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