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親自動手
相比謝府其他道路,這條道十分狹窄,獨一人前行,兩旁種著大齊常見的四季青樹。
此刻,綠葉掛滿枝頭,雖不如春日新鮮,但也綠意盎然。
秦雲舒緩緩前行,最終在路的盡頭發現三小間磚房,沒有過多裝飾,和尋常百姓家無異。
不曾想,謝府竟有這種屋子。
兩分驚訝,三分疑惑,不多時來到屋門前,抬手輕扣,隻聽沉朗的一聲進。
右手抵在屋門處,吱嘎——,輕輕的一聲,金燦燦的陽光傾瀉一室。
和外頭一樣,布置相當簡單,嫋嫋檀香漫布期間,謝凜依舊一身黑色長襖背對而站。
聽到腳步的那刻,身形一轉,這時候秦雲舒看到放置橫架上的東西。
幾根荊棘,十分粗壯,他剛才看的就是這個。
“我知你今天會來。”
話音沉靜篤定,眸眼毫無波瀾。
秦雲舒回了視線,落在謝凜身上,仔細的瞧著,雲院地麵一路幹涸血跡,現下看來,他精神不錯,應該傷的不重。
“大人,無功不受祿,既知我不收,莫強人所難為好。”
謝凜麵若常色,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秦大小姐。”
忽的,聲音透著些許淩厲,秦雲舒立即提了心眼,然而她還未出聲,就聽啪啪兩下掌聲。
很快,左側小屋門處出來兩個中年仆婦,一人手裏拿著筆墨和本子,另一人拿著丈量身形的軟尺。
秦雲舒秀眉擰起,腳步往後側一退,可這是,屋門處突然多出幾名守衛,將她十足十攔了去。
請君入甕……
“量。”
簡單利落的一字,兩名仆婦立即行動,快步朝秦雲舒走去。
“聰明的人,明白識相兩字,若你掙紮,我便親自動手。”
聲音幽冷不已,不多時坐下,執了茶盞,放在嘴邊微微抿著。
其實,他不常喝茶,更能說不喜歡。如今嚐了幾回,識了其中滋味,越發喜歡。
瞧著謝凜狀似悠然的模樣,秦雲舒眸色略沉,原本欲抬起的手,在聽到他的話後,放下。
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他真會做。
與其被他親手丈量,不若由兩位繡娘。
“姑娘。”
恭敬的一聲喚,婦人已經拿著軟尺丈量她的肩膀,嘴中念念有詞,“肩長……”
之後手臂,腰圍,臀處,腿部,就連頭圍也量了。
速度很快,不一會量好,本子交由謝凜過目。
“三天之內。”
簡短的命令,兩位仆婦接過本子,躬身說是,沒多久退下。
這時候,外麵的守衛也已散去。
“可要喝杯茶清心降火?”
唇角微揚,眼角跟著勾起,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秦雲舒並未上前,依舊站在原地,“大人也知,我現下心情不好。不過,這杯降火茶,不必了。”
說到這,她輕聲一笑,十分不客氣,“目的已達到,告辭。”
他知道她會親自歸還豹皮,故意派人收了,之後邀她進去,叫守衛攔住,命繡娘給她丈量。
她不要的東西,硬強塞給她,退不了,收也不在理。
幾次三番這樣,他到底要做什麽,接近她,是否為了親近秦府?
“秦雲舒,衣裳做好,派謝府管事送去。若你不收,怕是要我親自去一趟。”
如若謝凜自個兒去,這事必定傳開,他在威脅她。
秦雲舒腳步微頓,一字未說,迅速出了屋門,朝來時的小道出去。
這一次,沒有人攔她,到岔路口,管事恭敬等待,又領她前往府門。
“大小姐。”
秦府管事見人已出,鬆了口氣。
秦雲舒點頭,迅速出了府門,坐上秦府馬車,很快離開。
謝府內,守衛收下的豹皮已呈給繡娘,有了秦雲舒的身形尺寸,加快趕工,三天內必須完成一整套。
送來的兩幅草藥,經由管事送入大人那。
“老奴已經檢查過,分別是止痛和傷口愈合的草藥,正是大人所需。”
謝凜看著桌上兩大包棕黃色藥紙,心思無比細膩,知道他受傷。
“大人,該上藥了。”
近衛端著一盤調製好的藥膏進入,旁側放著紗布。
昨日,大人重傷歸來,手臂一側,被猛獸襲擊,皮開肉綻,甚是觸目驚心。
“恩。”
低沉一字,謝凜側身,解開外衫,露出一側胳膊,上手臂處綁著紗布,血早已漫出,幹涸一片。
管事是謝府的老奴仆,跟在謝凜身邊伺候幾十年,從未見大人傷的這麽重過。
並非武將,聖上也沒派他前去狩獵,為何非要闖入林中?
除了近衛,旁人不知豹皮一事。
紗布牽連傷口,每扯一絲,都牽拉傷處引發疼痛,謝凜連眉頭都不皺,更嫌手下動作忙,一把掀了紗布,藥膏處沾了塊皮。
瞧的管事心驚不已,“軍中特效藥,配合皇宮生肌膏,大人……”
還沒說完就被謝凜擺手打斷,“女子物品。”
軍中藥膏,這種局勢下,他不會向四皇子開口。
現今,大皇子雖已回京,即便自個兒開始頓悟,韜光養晦低調行事,別人卻不會放過他。
成長階段的嫩芽,最容易折損。
楚連城已經投靠四皇子,猛將蕭瑾言更是野心勃勃。
他支持誰,至關重要,不能輕易站隊。
“大人,起初研製生肌膏的遊醫,並非專給女子保養用。”
隻因曾經,大齊一位皇後用後,大嘉讚賞,後宮有地位者皆用,漸漸的,成了女子物品。
可除了保養,令傷口愈合,新皮加快生長,效用很大。
“不必多說,退下。”
冷冷的一聲,管事忙閉了嘴,躬身退下。
冰涼的藥膏已經敷上,紗布圈圈而上包紮完畢。
“大人,傷口愈合速度很慢,應加大藥量才是。”
一旦加大,味道飄散而出,瞞不住。正因如此,他才吩咐手下,藥量減少,需無味。
“兩幅草藥,日日煎燉一碗。”
近衛躬身說是,隨即拎著兩大包藥離開。
屋門被關上的那刻,室內一片寂靜,沒多久,謝凜起了身,背對門立,視線悠然落在放在橫架的荊棘上。
越沉靜,思慮的越多。
漸漸的,眸色清明,唇角勾起,溢出幾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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