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烤肉
雲天和狂虎的銀子之爭隻是一個小插曲，馬車出了皇城大門，直接避開寬闊的官道，駛進了一條隱蔽的小道。
按照黃錦的說法，此次前往玉門，不宜聲張，因而便選擇人煙稀少的小路。不過選擇了小路，就意味著在路上的花費時間更多，更沒有驛站可以居住，隻能一路搭帳篷。
擔心黃錦的身體受不了，雲天明確反對過，可惜被黃錦給罵了回來。按照黃錦的說法，四十年前的大戰，他連個帳篷都沒有，在雪地裏躺了三天三夜，都沒有事情，如今雖然年紀大了點，可不是嬌生慣養之人。
雲天拗不過，隻能遵從。
不過這一路上，山高水長，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在出發前，他就讓錦衣衛帶足了東西，不管是吃的用的，還是一些常用的藥物，都是準備了一些。
馬車進入彎曲小道行駛了一個時辰左右，大雪漸漸停了下來。雲天跳下馬車，站在一處山坡上，向著遠處眺望，臨走時約定，再次集合，可能是他們來的早了些，剩下的人還沒有到。
車上的簾子被掀開，黃錦也是下了車，目光深沉，望著遠處的大明皇城，有些出神。
多少年了，他沒有離開過大明皇城這麽遠，也不知道皇帝陛下的香點著沒，離開了自己，就算是皇帝陛下也應該有些不適應吧，黃錦心中想著，有些黯然。
此刻，在大明皇宮中，嘉靖起身喊了一嗓子。
“黃錦，過來點香。”
精舍外，是一個麵色發白的老太監，聽到皇帝陛下喊黃錦，他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回話，可是不回話吧，又怕嘉靖皇帝惱了，這個罪過他可擔待不起。
因此他便跪在雪地裏，高聲喊道：“陛下，黃公公讓奴才來伺候陛下。”
精舍中的嘉靖一愣神，有些不習慣這個聲音，他本來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片刻，嘉靖將手放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對著門外喊道：“進來吧”
外邊的老太監臉色一喜，在宮中這麽多年，他還曾沒有侍奉過皇上，心情有些激動。他連忙起身，用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輕輕的推開了精舍的門。
多少年來，除了黃錦之外，精舍之中再多了一個人。
“陛下，奴才趙離叩見陛下。”
趙離將精舍的門關上，跪伏在地上，聽候嘉靖的旨意。雖然跪扶在地上，可是透過眼角的餘光，趙離也是將精舍內簡單的掃視了一遍，心中更加恭敬。
嘉靖修道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可是親自看起來，依舊是讓趙離感到不可思議，尤其是精舍中縈繞的一絲檀香氣息，更是讓趙離感到渾身舒坦。
他來到皇宮已經很多年，比黃錦更久，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在皇帝陛下身邊，趙離安穩住躁動的內心，他想抓住這個可能一飛衝天的機會。
“起來吧”
嘉靖端坐在蒲團之上，微閉著眼睛，輕聲說道。
“謝陛下！”
趙離起身，更是將精舍及自己麵前的嘉靖看了個遍。
“格子裏有香，你去點上。”
嘉靖將香的位置及用什麽點都告訴了趙離，便徹底閉上了眼睛。
趙離第一次在皇帝陛下跟前做事，心中緊張，加上年紀大了，手中盛龍涎香的金匙有些拿不穩，臉上更是焦急，越急越心慌，手上抖動的幅度更大。
“叮當”
純金的香匙掉落在地上，龍涎香也是灑落。
“噗通”
趙離麵無血色，跪在地上，將頭垂在地麵，不斷喊著：“陛下饒命，奴才該死，陛下饒命，奴才該死！”
嘉靖睜開眼睛，臉上並無波動，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出去吧。”
趙離如獲大赦，連忙起身，顫顫巍巍的出了精舍，屋門閉上的一瞬間，嘉靖看到了一線白色，不禁喃喃自語起來：“雪，又開始下了嘛？”
距離皇城幾十裏外的山林雪地上，一道身影在林木之間飛馳，他手中拿著一柄小刀，眼睛盯著前方倉皇逃竄的一隻野鹿，嘴角露出笑意。
身影正是雲天，在這大雪封山的日子裏，他讓黃錦在車上休息，狂虎守衛，自己則是到密林之中打些野味吃。
巧合的是，他剛進入密林，就發現一隻野鹿站在遠處安靜的看著自己，竟然不逃跑。
如此的好事送上門來，雲天自然不會錯過，他先是笑嘻嘻的向野鹿走去，離得還有十幾丈遠的時候，野鹿也許是發現了雲天眼睛裏的惡意，小尾巴一摔，弓著身子蹦了出去。
眼見到手的美味就要逃脫，雲天自然緊追不舍，在雪地中，野鹿的行動受到阻礙，在不斷的追逐中被雲天拉近了距離。
在不斷的奔跑過程中，雲天感到自己的身軀十分輕鬆，腳掌在雪地上一踩，就能輕鬆跨出去三四丈的距離，而且絲毫不見勞累，速度更是快的嚇人。
“小鹿，對不住了”
雲天臉上露出殘忍，手中小刀出手，野鹿倒在了雪地之上。
麻利的將野鹿剝皮，挑了些細嫩的大腿肉，雲天返回到了黃錦休息的地方。按照雲天走時的吩咐，狂虎已經升起了一堆火，因為下雪的緣故，木柴都有些潮濕，燃燒的火焰上更是冒著陣陣濃煙。
狂虎站在一邊，不斷的用手調整火勢，讓煙出的少一點。
“狂虎，你這點的什麽火，這麽大的煙，本來秘密的行動，都被你暴露了。”
雲天拿著數十斤野鹿肉，出現在火光照射的範圍，對著狂虎笑著說道。
天色已經慢慢黑了下來，狂虎將馬匹解下，栓在一顆鬆樹邊，喂了一些草料，他剛升起火，就見到雲天扛著肉回來，咽了下口水，說道：“青龍老大，沒有想到你這打獵技術也是一絕，這麽短的時間都找到了獵物，這下我可不愁了，本來以為走小路隻能啃些幹糧，這麽看來，可是有口福了。”
“不錯，雲天，這可是大明朝有名的雪鹿，到下雪時，肉更加緊致細嫩，不過這雪鹿機靈異常，一有異動就會飛速逃跑，極難捕捉，雲天你能夠徒手捉住雪鹿，看來功夫不錯啊！”不知何時，黃錦也來到了火堆邊，看似評價雲天手中的雪鹿肉，實則是說雲天的功夫。
這在黃錦心裏也是個解不開的疙瘩，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雲天就體弱多病，性格懦弱，可是前些日子大病一場，昏倒之後，整個人完全變了，如果不是模樣長的一樣，黃錦絕不會認為他是雲天。
不過這一切黃錦都將其歸咎在雲天神奇的起死回生上，他曾聽薛重說過雲天單手舉銅鼎的事情，可一直不太信，可如今看來，雲天的功夫顯然不止於此。
能夠輕而易舉的抓住雪鹿，靴子不曾打濕，這說明有著極好的輕功，可以控製自己不踏進深雪之中，稱得上踏雪無痕。
不過黃錦一直沒有點破，他隻是對雲天沒有告訴他而感到耿耿於懷。對於雲天會功夫這件事，黃錦可是一百個滿意，身為錦衣衛青龍指揮使，不會功夫怎麽行。
可惜，不管黃錦如何猜測，他都不知道雲天竟然成了一名修者，更是身負各種天地神物，總有一天要成為神仙。
“幹爹，狂虎，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前些日子我翻看書籍，發現一種美食特別誘人，就是烤肉，我今天就借花獻佛，烤給你們吃。”
說著，雲天就用小刀將雪鹿肉均勻的切成了方形的肉塊，在來之前，他讓皇城中尋找了許久，可惜沒有找到孜然，不過卻找到幾種別具風味的香料，想必加到烤肉裏，味道應該也錯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