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大結局(圓滿) (12)
伸手拉著成月:“答應的不能反悔了,不然他們馬上把你抓走。”
成月咬了下嘴唇,沒什麽好排斥的,但也還是有點懵懵的問了句:“那他們不會把你一起抓走了嗎?”
“可能會吧。”
“彧堯……你現在受了傷,不如就把我交出去好了。”
“行。”彧堯點頭:“那你先把我扶進屋怎麽樣?”
成月這才反應過來彧堯剛才剛剛被箭穿了胸,衣裳後片全都濕噠噠的都是血,哪能就這麽幹站著說話,成月在腦子勉強好用了一些之後立刻乖乖扶著彧堯進屋了。
她還沒去過彧堯的臥室,隻是進去一看,便覺得幹淨的有些過分,仿佛根本不睡人似得。
但還是把他扶在床上,幫他拿了衣裳。
彧堯出聲難為:“你要我自己換?”
成月傻傻的點頭:“哦。”然後就動手幫他脫衣裳。
任誰看著滿身是血的家夥也不會有什麽害羞不害羞的問題了,再說成月本來就嚇得腦子不能好好運轉,此時能記得衣服扣是怎麽解開的就不錯了。
彧堯一邊換衣服一邊感歎:“幸好沒穿你給我做的那件……”
“啊。”成月看著自己滿手的血,勉強回應一下,問他:“你……你要找大夫嗎?”
“不用了。”彧堯伸手拉了拉她的手,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嚇得,冰涼冰涼的,都涼的嚇人。
但彧堯本身也不是什麽暖和的家夥,再加上剛才流了太多血,所以也沒辦法給她暖暖,隻得先欠著。
思慮好了之後,彧堯開口:“你剛才說,讓我把你送出去,就和我沒關係,那群人也不會追殺我了是吧。”
“是。”成月一雙月牙眼忽閃忽閃的,一點兒被拋棄的模樣也沒有。
仿佛在表達,他若是能逃出去,她也能安心。
彧堯看著,就覺得心裏高興的很,又接著問:“那如果我甘願被追殺,把你留下來,是不是你就歸我了?”
理論上來說,上麵那句和下麵這句的意思當真是相反至極的,極其對稱,所以成月不假思索的點頭,而後又猛然搖頭。
彧堯知道她在想什麽:“你怕連累我?”
成月又點頭稱是。
彧堯嗬嗬笑笑,換了新的衣裳,雖然還在流血,但基本上不礙事,手心撫過,一道淺淺的光,胸前的箭傷就好的仿佛從未有過。
成月呆呆的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彧堯見她還愣著,無奈的笑著催促了一句:“等什麽呢,把你的繡花寶貝都收拾收拾,我帶你跑路啊……”
“跑路?”
“也可以說……私奔,你願意麽?”
番外:彧堯和明媃(11)
番外:彧堯和明媃(11)
成月一聽要私奔,嚇了一跳。
頭一次發現彧堯的眼神裏有點賊賊的模樣,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私奔還是不太敢,躊躇了一下。
“外麵圍著那麽多人……被抓到可能會殺了你。”
“你在心疼我嗎?”
“才沒。”成月轉過身去:“我隻是想進宮做皇妃罷了,你趕緊走。”
彧堯再傻也聽得出她這是在說胡話,站起身,像之前還是玉遙一樣從身後摟住她。
“別說傻話,我很認真。”
“我也很認真……”
“唉。”彧堯猛然垂下頭,心裏歎了句:服了!
隨後他猛地把她打橫抱起來,興高采烈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把眼睛閉好了。”
成月本身腦回路還處於比較慢的情況,所以還沒閉上眼,就發現他抱著自己出了院子,隨後看到轟隆隆的出現一條大黑蛇,猛然間叼起自己就走!
那麽大,幾乎碾平了大門才出去!
成月此時已經完全傻了,別說她傻了,門口那些個守著他們等消息的侍衛也全都傻了……
直到被叼到毫無人煙的荒郊野外,被放下來之後,成月才仰著頭看這大的嚇人的蛇。
不知道為什麽,成月並沒覺得這條大蛇有什麽好怕的,或許因為明知道是彧堯變的,所以細細打量起來。
它一身墨色的鱗片,在雪地上行走多時,染上些雪花,瞧著晶晶亮亮的。
成月有些情不自禁的伸手想去摸摸,想到就去做了,她摸到了滿手的冰涼,就像冬天的鐵欄杆。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她放下手裏的包袱就擁住他的身子,這蛇這麽大,這麽長,自己竟然沒害怕,反倒有種奇怪的感覺。
成月摸了摸他的身子:“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彧堯動也沒動,他明知道轉世之後根本就不會記得自己,就算是似曾相識,也永遠不會想的起來。
不過,想不起來也不要緊,反正他們還有很多很多時間可以在一起。
成月抱著彧堯,許久,才吸了吸鼻涕,囔囔的喊他:“我冷了,咱們要在這荒山野嶺過一夜嗎?”
“不用。”彧堯略微低頭,用信子戳戳她的臉蛋回應她:“等夜幕落了就回家。”
“喔……”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成月知道等一小會兒就能到時間,所以掛著兩條鼻涕等著。
也就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彧堯等得了她也等不了。
本身女人就比較怕冷,更何況守著個寒光凜凜的冷血動物,成月覺得自己涼透了!
即便是最後,彧堯把身子空空的盤起來,給她遮些風,她也還是凍的臉頰通紅,有種奇怪的呆萌。
終於熬到了時間,成月幾乎快騎在彧堯身上,彧堯也沒辦法,他知道這位女仙轉世的大美女以後可能還會遇到更多磨難,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真得把她弄到深山裏去!
不過現在這種大冬天,還是算了,等回家拿點錢,離開江南找個別處去住吧。
彧堯帶著她出城的時候是條大黑蛇,回去的時候就是人形,剛回家,還沒等進屋,就看到院子裏等著個人。
“你可真行,我手下的侍衛都說我的蛇叼了個人跑了,嚷著讓我趕快把你找回來。”
等在院子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七酒,之前江南的人都知道她有一條幫忙打了勝仗的超大大蛇,如今許多年沒見著倒是也沒忘記,彧堯一出現就去找她報告了。
“你怎麽知道我住這。”
“蝦蝦說的。”沈七酒聳聳肩:“讓我進去嗎?”
“請吧。”
沒什麽好客氣的,她進屋喝了杯茶就從袖口裏拿出了個房契:“這是我在滄江邊買的房子,那邊人煙稀少,還是韓墨魚管轄的地方,你帶著她去過田園小生活去吧。”
“哈哈——”彧堯聽了就笑了:“正有此意!”
沈七酒走了,全程成月都沒說過一句話,也沒問過這人是誰,隻是在最後問了彧堯一句。
“咱們是今晚走還是明早走?”
“明天走吧,反正那群人應該也不敢再來。”
彧堯趁著天色晚了就收拾起東西來,包括一些寶石銀票,成月繡花用的一籮筐的東西,還有之前給成月買的裙子簪子什麽的,足足弄了一大布袋子。
“這麽大的袋子,我們裝在哪?”
“我背著。”
“那馬車呢?我們要不要找個馬車?”
彧堯搖頭:“不用,你安靜睡上一夜,好好休息就好。”
成月今天一天經曆的太多了,所以變得十分聽話,什麽都不多問,就上床休息了。
上的是彧堯的床。
彧堯一陣驚喜,覺得成月一點也不嫌棄自己,美滋滋的收拾好東西之後猶豫了一陣子,趴在桌邊睡了。
成月那邊好像並沒睡覺,發現彧堯沒上床之後下地圍著他轉了一圈:“你怎麽不上床睡?”
彧堯抬起頭來,吃驚不小:“我可以上床睡?”
成月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指了指後麵:“那不是你的床嗎?”
“可是你睡……”
成月笑著打斷他:“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一起睡,再說……我一個人害怕。”
後麵的話說完之後,成月甩手回去,又上了床,而彧堯在眨巴了好幾下眼睛之後明白這是成月給自己的機會,於是二話不說脫了外套就己到床上去了。
兩人都沒說什麽,直到成月主動攬住了彧堯的手。
彧堯聽見自己心跳加速了好幾倍,聲音也如雷貫耳,更要命的是,他有種控製不住想哭的衝動。
成月挨著他,問:“我想問你件事。”
“你說。”
“嗯。”她仔細的看了看彧堯,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明媃是誰?”
“……!!!”彧堯一驚,心跳聲陡然又加大了好幾倍:“你怎麽會知道明媃??”
“我之前聽見過你說夢話,叫魂一樣的喊,聽起來好像是個女孩的名字,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你的姐妹,現在看來……是……?”
“不不,你聽我解釋。”彧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她竟然能知道!
怪隻怪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太過放鬆警惕,竟然連夢話都能說的出來!!
彧堯連忙翻身,幸好之前想過若是她一旦問起該怎麽說,所以他雖然急,卻不慌亂。
“那是養我的人,她給了我一條命,還給了我全部的愛。但後來她死了,我就在她身上留了一個印記。”彧堯的手指,畫過她的小腹:“一對小翅膀,曾經你給過我的東西,你說,等我什麽時候變成龍你就還給我,我等了你不知千年還是萬年……不過現在看來,我永遠也不想變成龍,更不想把它要回來,我要它永遠放在這,等你仙劫過了,它就會有用,讓你永遠也不會再受傷。”
成月本來隻是隨口一問,她做好了聽到任何答案的準備,卻沒想到,聽到了自己想都沒想過的版本。
意外的動人。
彧堯也是膽大,說著說著,情動起來,完全被本性所操控,轉身就壓在她身上……
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
成月很配合,絲毫沒有當初被強迫嫁給那個富商時所露出的狠厲勁兒,甚至主動去拉他的手,解領口的扣子。
“這……”彧堯有點呆愣,沒試過這麽主動的她。
成月噗嗤一笑:“反正我早就非玉遙不可了,換個性別也還是你,你那麽優秀,我自然得好快獻身,省得你不認帳。”
彧堯沒忍住,哈哈大笑,笑的掉了好幾個眼淚,無奈的嗓子都抖顫起來。
“你知道我等了有多久麽?感覺像幾萬年那麽久……所以,我又怎麽可能在這樣簡陋的情況下要你。”
說到一半,他哽咽了一下,虔誠的吻在她的額頭。
“之前沒能護著你,今後我會給你最好的。”
番外:彧堯he明媃(12)
番外:彧堯he明媃(12)
一夜‘纏綿’,巨大的寵物蛇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纏著飼主親親我我,雖然二人沒做僭越的事,但這對於彧堯來說,已經是給什麽寶貝都不換的幸福。
第二日,天剛破曉,彧堯就將準備了的一大包東西全都備好,而後出門找了馬車,趁著天色還早,將成月的麵容和自己的都幻化了一下,簡簡單單的就出了城。
按照房契上寫的,應該是滄江邊。
滄江邊上漁民居多,因為生活環境簡單所以基本上沒有達官貴族出沒,倒是彧堯比較心儀的場所。
二人直奔滄江,路上沒有一點停歇,這年根底下趕路的人少,愣是把成月給凍成了個穿的溜圓的大包子。
這一路上彧堯就看成月吸溜鼻涕就笑了若幹次,不過沒辦法,冬天太冷,仙劫都是這樣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熬過去了就好了。
但彧堯沒有想到的是,到達之後,她的仙劫會變成另一幅模樣。
現在暫且不提,說二人長途跋涉到了滄江,發現過了這麽多年了,這小破屋早就快完蛋了,於是就先將就一下。
隨後彧堯緊急收拾了幾天,這才勉強能住人。
收拾完屋子的最後一天,就是大年夜了,成月上街買了一洗衣盆魚,做了一大桌子的魚宴會。
這個年,也就這麽過了,二人吃了頓全魚宴,之後就上床睡覺(沒有春晚好可惜)。
不過年過了,夜可沒過,現在怎麽說這兒也是屬於二人的家,以後會怎樣以後再說,不過目前為止,是纏綿的好時候。
彧堯如此纏著成月一陣子,直到過完年。
過完年他便買了些紅紙,成月剪得喜字,沒什麽三媒六聘,一切都能減就減,稀裏糊塗的,二人就玩鬧一樣的拜堂成親了。
彧堯說:“在這窮山惡水的,也沒辦法給你辦些好的,就這樣將就一下吧,以後再給你補。”
成月回:“如何也是個婚禮,無所謂的。婚姻大事,一輩子一次也就夠了,我還不想再嫁。”
夜,迷離炫目,二人第一次身心合一,直到第二日才勉強起床,彧堯生平第一次賴床,有些不太好意思起來。
原因是,昨夜間有一陣子他貌似興奮過頭了,脫口喚了好幾聲明媃。
他拉下被子看了看早已經起來並且洗漱好了的成月,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昨晚沒生氣,但這並不代表今早不會生氣,彧堯之所以會如此避如蛇蠍,是因為曾在沈七酒府上聽到過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的來由是當初沈七酒想起了師父找到了媚霄的轉世,隨後講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神話故事,主要意思就是,有人尋找轉世的愛妻,但這位愛妻卻並不覺得,他愛的是自己,並引發了討論。
彧堯忘了故事的大概,隻記得故事裏的女人是這麽說的:‘新人是新人,舊愛是舊愛,我已經變成了新的,就不會再是你找的那個人,你愛的也並不是我,我何必要與你在一起?’
然後他們因為這句話而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最後的結果是,這女人並沒有什麽錯。
一段感情終結於死去沒什麽不對,新的她已經是新的自己,沒必要為前世的自己所留下的禍根做出退讓,況且,這男人心裏永遠想著另一個人,也不是她所喜歡的。
所以彧堯這麽久,基本上都不在成月麵前提起明媃的名字,就算是早已刻進了血脈,整顆心都是這兩個字,也不敢提。
可誰知道……昨夜血脈逆流,腦子一熱,就叫出來了……失策啊失策……
成月起床之後,自動自發的梳了個漂亮的發型,因為年紀小的緣故,特地在兩邊鬢角留了點頭發,顯得俏皮些。
之後又把房間打掃了一下,大前天晚上吃剩下的魚肉都收拾倒掉,最後看了看還睡在床上的彧堯。
彧堯嗖的一下把被子拉起來蓋住頭頂,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麽,有點理虧。
而成月也不和他一般見識,繼續轉過身去收拾東西,直到沒什麽好收拾的,外麵鄰居都開始放吃午飯的鞭炮了,成月徹底沒了耐心。
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了根小棍,在床頭上敲了敲:“你還要裝到幾時,還不趕緊起來?”
某人撇了下嘴,拉低被子,給了她一個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麽表情的笑容。
“笑得難看死了。”成月又敲了兩下:“我腰酸腿軟的都知道起來,你還敢賴,趕緊起床穿衣。”
“哦……”彧堯坐起身,有點慢悠悠的穿衣裳褲子,成月在那邊催促。
“快點穿別磨蹭,我一會兒要開門,別把你凍死。”
聽著她說話的口氣彧堯就知道她有一點生氣的,所以更是不敢多說什麽,新的一年新的開始,自然是把成月給她做的那件白色的新衣裳套上了,心裏美了一下,看了一眼成月,又蔫了。
像大狗一樣的靠過去,笑嗬嗬的哄了一句:“你別生氣了……”
“知道我生氣還不起床。”成月沒有好氣的望天:“都什麽時辰了,怎麽不餓死你。”
“我不吃飯也不會餓死。”大蛇寶寶答得理直氣壯,順手又在她心口撫了兩下:“好娘子,別生氣了。”
成月歎了口超長的氣,語重心長的給他講:“那也得按時吃飯知不知道,再說,昨天洞房花燭,你今兒就開始賴床不起,果然我娘說的都是真理,男人一結婚就會變,以前還會關心人呢,現在隻顧著睡覺了……我也知道你行房很累,但我也累了一天一夜了呀……你都不知道關心我一下……”
“是是是,都是我不對……”
彧堯老實的聽著她訓,就差有倆耳朵都能耷拉下來,最後卻發現訓的不是昨晚發生的事兒,疑惑的抬眼看著她。
“你什麽眼神兒看我?嗯?”成月越說越生氣,本來還能憋住,但後來口氣就越發的委屈:“我娘說這男人都是天長日久才變的,你可倒好,新婚第二日就變了模樣,你是看我好欺負是不是,瞧著我對你沒好臉色都無動於衷,以後可管不了你了,把我拐來這窮山惡水裏還對我不好……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還是對我不滿意,早上起來給我個笑容都像哭似得,你要是不喜歡我咱倆就趕緊一拍兩散好了,省的我再耽誤了你找下一個……嗚嗚嗚……”
成月越說越委屈,最後氣憤的轉身就走,隻留下一段哭音兒。
彧堯還愣著呢,把她說的話從頭到尾的回憶了一下,最終嗬的一聲笑了,就追了上去。
但他動作貌似慢了點兒,嘭的一聲,門就關上,把他擱在外麵。
“哎呀……”彧堯想也沒想就慘叫一聲:“好疼啊……”
裏麵的成月猶豫了一下,想著可能是門把他手夾著了?剛想開門看看,後來一想,他又不是人,之前被箭穿了胸口都沒喊疼,夾下手怕什麽的……
要死要活的折騰人一天一夜,醒來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隻顧著自己睡,睡醒了還賴著,瞧著她裏裏外外的收拾也不搭把手……成月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一定是嫁錯了人。
早知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她還以為自己遇到特別的了,沒想到……沒想到還是這樣。
彧堯在外麵不知道成月腦袋裏轉了這麽多事兒,不過彧堯知道苦肉計沒好用,也沒敢推門進去,就在外麵等著,順便說好話。
“娘子……娘子……月兒,你把門開開嘛,我知道錯啦,你也給我個當麵認錯的機會嘛!開門吧?月兒……外麵好冷啊……娘子……”
番外:彧堯和明媃(13)
番外:彧堯和明媃(13)
可成月就是不開門,饒是他在外叫了一個多時辰,才覺得有些心軟。
天寒地凍的,他雖然穿著狐裘做的厚衣裳,但一個時辰也凍透了吧……
就這麽於心不忍的想打開門讓他進來,卻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了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有女人在說話。
成月好奇不已的把門打開,發現彧堯在大門口和一個女子說著什麽。
這女子她見過,長得不算好看,曬得有點黑,但是笑起來一口小白牙,是典型的漁家妹,她前幾天還在她手裏買了一大盆魚。
細聽聽好像在說:“妹妹”什麽的,之類的話。
倆人說了許久,彧堯才送了她走,然後轉過身,發現他手裏端著一盤的魚。
好啊,才來這邊幾天啊,這就認識妹妹了?
正生氣的成月也來不及悶了,直接跨步出去,看著他捧著的一大盆魚,直接質問。
“她給你魚幹什麽?”
“她……”彧堯剛想說話,卻突然發現成月出來了,來不及解釋,放下魚在一旁的磨盤上,回來伸手就把她抱住了:“月兒,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
要解釋的太多了,彧堯也沒想什麽具體的該不該解釋,就主動承認:“我賴床是有原因的!”
“誰問你這個了!”成月指著外麵已經走了的那漁家女的方向:“我問你她給你魚幹什麽!”
“她說來還人情。”
“還人情?還什麽人情?你在哪欠了人情?!”
彧堯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才鄭重其事的給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成月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走,又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彧堯站在原地:“????”
他過去端了那一盆可憐的魚,又站在門前了:“娘子啊……大過年的,你不疼我也疼一下魚啊,它們凍成冰塊了,晚上我們吃什麽?”
門裏傳來叫罵聲:“你還知道吃!你自己做著吃吧!”
“可是……”彧堯被關在門外,哭笑不得:“可我不會做啊。”
“不會做餓死你!”
彧堯就這麽端著盆站在外麵,大冬天的,越來越覺得自己可憐……而且本來捅破窗戶就可以從裏麵開門,他愣是沒敢。
就這麽,一路又站了半個時辰,最終成月也不知怎麽想的,或許是心疼就開了門,打眼就瞧見他端著一盆都快凍實了的魚站在門外,見她開門,又露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臉。
成月冷冷的看著他:“進屋。”
“哎。”彧堯笑嗬嗬的跟進去,然後把魚盆坐在火爐上打算暖一暖。
成月看見了,又是翻了個白眼:“你要燉魚麽。”
“不啊,化一化。”彧堯一直是好脾氣的模樣,沒發火也沒說什麽不中聽的。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也就讓成月脾氣好了些,把魚接過來:“魚凍不死,但能煮飛了你知道麽,而且這是木盆,燒幹會著火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彧堯甩了甩身上的涼氣兒,脫了外套才抱著她:“你不生氣了吧?”
“你脫了衣裳幹什麽。”
“外衣涼,我等不及抱你,就先脫了。”
成月聽了他說的心裏一暖,但小脾氣還是有的,當場甩臉子給他看:“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新婚之夜剛過,你就不關心我,自個兒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了個日曬三竿?”
“我……”彧堯有點難以啟齒:“我昨天……”
“昨天怎麽?”
“我昨天做錯事了嘛,所以,怕你生氣就懶在床上了沒動,我以後不會啦,保證每天起得都比你早……”
成月本來他的保證還覺得寬心了些,但一想他說自己做錯事了,立刻就聯想到剛才那個漁家女,看著那份凍在一起的魚,猶豫著問。
“你喜歡她?”
彧堯以為她在說明媃,想都沒想就點頭了。
成月沒想到他能答複的這麽快,立刻鼻子一酸就想哭,什麽情況,怎麽才結婚第一天就這樣?!
對於成月來說,這可謂是剛把一顆熱乎乎的心交到他手上,他就把它醃到鹹菜缸裏去了……
可成月娘說過,訓夫之道不在於訓,而是女人的心,女人用心,男人就會感受到,除非是油鹽不進的王八蛋,否則一定會有用的。
所以成月覺得可能是自己有問題,不然不可能洞房花燭夜剛過他就變了一副模樣。
於是她覺得有必要和彧堯聊一聊具體的事情。
“彧堯。”
“哎。”
“你給我說一說,她究竟有多重要?”
“有多重要……?”彧堯猶豫了很久,一來在猶豫著該不該說這話,二來又猶豫著該怎麽形容。
“你直說,我能受得了。”
成月見他想了那麽長時間,就知道不會是什麽好結果,所以心一橫,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如何,都堅持下去和他好好聊聊。
所以,彧堯給出的答案是:“比命都重要。”
成月腦子裏嗡的一聲就炸開了,仿佛過年的鞭炮似的飛了滿天,魂魄好久才歸回正位。
這不僅是一個人能給另一個人最高的評價吧,比命還重要,她怎麽做到的呢?
“你們認識多久了?”
“很久了……大概從我出生不久就認識她。”
原來是青梅竹馬……成月欲哭無淚,她想說怎麽才見著幾次的人就直呼人家妹妹,她才是洞房之後他才換了稱呼叫月兒來著……
才一天的情愛,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找一紮進了心裏,要想拔出來,還挺難。
成月歎了口氣:“你已經結婚了知道麽……我們才結婚一天……”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一個沒留神才說出來的,我以後絕對憋在心裏再也不提!我這輩子就娶你一個人,不要別人!”
彧堯的保證有點慌張,成月卻迷糊了,她開始猜,難道是有什麽阻礙讓兩人不能在一起?
憑什麽憋在心裏不提?就算這輩子隻娶她一個人也不能抱著自己想著另一個呀……
成月覺得自己有點委屈,左思右想之後,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你把我休了吧。”
彧堯本來還以為自己態度良好的承認錯誤會有很好的結果,卻沒想到等來這麽一句話!立刻急了,站在她麵前問:“為什麽?!”
“為什麽?”成月抹了把眼淚:“因為我不是她,你抱著我想著她算什麽事兒,我不會一輩子做人替身的!你不如休了我,以後樂意如何,都是你自己的事!”
成月這番話說出來,當真是彧堯之前想的是一模一樣,當即心裏邊就像給人插了一刀似的,擰著勁兒的疼!
“不不!月兒!”彧堯急了,這時才知道她是真的和那故事裏說的一樣,不願意有上一世的情分跟著。
可是他也沒辦法,他就是很愛明媃,血肉裏都是她,忘也忘不掉。
“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求你,我會努力忘了過去的,我會的……”
彧堯越說,成月越哭,最後仍舊搖頭:“你為什麽要忘了,她不都來找你了嗎?為什麽不去娶她,反而要賴在我這!喔……不……這是你的家,應該是我賴著你,你快把我休離了吧,昨晚我們簽的婚契拿出來,撕了作廢……”
她想,自己命真不好,挑來挑去,本來以為挑到一個最好的,卻沒想到結婚第二天就這樣……
“不不不不!”彧堯抱著她不讓她動,此時早就嚇得快瘋了:“都是我錯!你別這樣,我……”說到一半,突然迷糊了一下:“你說誰來找我了?”
“那個……”成月伸手指了指,哭天抹淚:“就那個賣魚妹,你喜歡她你大可跟著去啊……”
彧堯愣了很久,才輕輕的問了句:“這麽半天,你說的一直是她?”
成月點頭:“不然呢?”
“我的天……”
彧堯眨眨眼,口中吐出一串恐怖的笑聲,隨後一聲長歎,嘴裏便吐出一口血來……啪嗒一聲栽倒在地上。
番外:彧堯和明媃(14)
番外:彧堯和明媃(14)
成月見著彧堯暈倒了,嚇得也不顧什麽了,連忙把他扶起來,攙到床上去擦了下巴上的血……
彧堯笑了很久,最終在緩過氣來之後給成月解釋。
“我和那個打魚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她來幹什麽我真的不知道。”
“那……”成月聽他說的還覺得有幾分可信,卻突然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變的低沉起來:“那你說比命還重要一直忘不了的又是誰??”
彧堯也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經曆過剛才的事情之後心裏也明白死瞞著她是不對的,索性之前也給她說過,她知道是怎麽回事,於是就一口氣都解釋了。
解釋完之後,彧堯見成月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心底裏也挺緊張的。
“原來你說的是明媃。”
“是。”彧堯回答的鄭重其事的,緊張的看著成月的眼睛。
她的眼神和明媃還是挺像的,總是有那種淡淡的溫柔混合在裏麵,而且她和明媃一樣,會做很多好吃的。
成月在她額頭上拍了一下:“剛才說的算數嗎?”
“哪些?”彧堯正愣神著,被她拍了一下才魂歸正位,疑惑的望著她。
剛才他說了很多話,誰知道是哪句話的?
成月嘴裏嘖了一聲,蠻不好意思的提醒他:“就是你說的,隻娶我一個人那事兒。”
“當然!”彧堯聽是這個才放心,就他現在的狀況,任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強迫他再娶別人。
成月見他聽話,心裏好受了點,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來:“行了,你吐血嚴重不嚴重?用不用去叫個大夫來?”
“不用……我就是氣倒了,順順就好。”
成月聽不懂他說的什麽是氣倒了,但也不追問,直接起身:“那你等著吧,午飯還沒吃,我給你煎魚。”
彧堯看她肯給自己做吃的了,心裏放下了那道坎,卻還是小心翼翼的追問了句:“你不在意了嗎?”
“在意什麽?”
“在意我心裏想著……明媃……”
“那有什麽好在意的。”
屋子裏溫度高,那些魚被凍成冰坨也不會死,這會兒化開了,成月在裏麵挑了個活躍的撈出來,直接用布一抓就出去了。
等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端著魚和米飯了。
“冷嗎?”彧堯摸了摸她的手,溫的,才放了心。
成月則是催促著讓他趕緊吃飯,省得一會兒涼了不好吃。
吃飯途中,彧堯三番兩次小心翼翼地抬眼看成月,直到她不耐煩的問。
“你偷看什麽呢?有什麽話就直說。”
“我隻是想問……”彧堯戳了戳碗裏麵的大米飯,才低著頭問出口:“為什麽你能那麽直接的說出不在乎,你是否因為……”根本不在意我?
彧堯想為後麵的畫,但心裏也知道是氣話,不然,剛才成月不會因為那個賣魚女生那麽大的氣。
可他還是很疑問。
成月不以為然:“你上次不是和我說過她已經死了嗎?”
“是。”
“而且我記得你也說過,我是她。”
“……是。”
隻有彧堯自己才能注意到自己拿筷子的手都在顫抖,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