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你讓他下來
鳳九霄與蔡將軍兩人一路疾馳，很快來到了李府。
李府的守門人老李頭兒見是蔡將軍立刻笑臉相迎。
蔡將軍直接問道：“李公子呢？”
老李頭兒笑嗬嗬露出豁牙，“公子在望江樓飲茶。”
看他不似做偽，蔡將軍便道：“好。”
等蔡將軍和鳳九霄轉身離去時，老李頭一張笑臉頓時陰了下來，回頭對身後幾個人說道：“處理得怎麽樣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道：“能帶走的已經帶走了，帶不走的都燒了，他們查不到半點證據！”
老李頭道：“好，咱們撤！”
離開李府十丈之後，蔡將軍道：“指揮使就這麽相信我？”
鳳九霄道：“不相信你相信誰？”
蔡將軍道：“那你剛才沒懷疑那個老李頭？”
“懷疑了。”
“那你為什麽還同意和我去望江樓？”
“我雖然懷疑他說謊，但是我敢肯定李煜現在絕對不在李府！”
“為什麽？”
“老李頭的眼神透露出好幾個信息，第一，他們知道我們會來找他們，見到咱們時他沒有一絲驚訝，裝都懶得裝一下！第二，他沒有一點擔心，這意味著李煜已經到了安全地點。”
蔡將軍皺眉道：“李煜到了安全地點，那望江樓……豈不是陷阱？”
鳳九霄嗬嗬笑道：“既然我們又無法確定李煜在哪，而對方又給我們提出了一道題目，那麽我們就去解開這道題目，說不定就會發現一些線索！”
蔡將軍看著鳳九霄，眼光充滿了疑惑，最後逐漸變成了佩服。
每臨大事需靜氣。
鳳指揮使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明知道敵人在欺騙自己卻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很樂觀、很從容的應對，這份灑脫心態蔡將軍自問就做不到！
望江樓，名字聽起來文雅而氣派，但青州境內根本沒有江，隻有河。
站在望江樓上隻能望到龍泉河。
望江樓共三層，卻高達五丈！
整體不像酒樓，卻像個六棱。塔，從天上向下俯瞰應該是個正六邊形，像極了蜂窩狀！
還沒下馬便有夥計熱情地撲了過來搶過韁繩笑道：“客官裏邊請！”
鳳九霄故意板著臉道：“我沒打算在你這停下，你搶我韁繩幹嘛？”
他麵無表情，那夥計起初也是被嚇了一跳，但他反應極快，迅速笑道：“客官說笑了，我哪敢搶您的韁繩，我看您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氣宇不凡頓生仰慕之心，關鍵是您這馬一看就是跑了許久的路早就又餓又渴了，我主要是想讓您這馬喝足了水、吃飽了草料才好馱您馳騁千裏嘛！”他見鳳九霄似乎並沒有反感便乘勝追擊，“再說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反正都到咱望江樓了，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嘛，您裏邊請！”
鳳九霄對蔡將軍搖搖頭，勉為其難地道：“本來不想在這停下的，不過這夥計嘴實在太甜，我要是不在他這裏花上幾兩銀子我還真過意不去了！”
那夥計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毫不遮掩地寫滿一臉的得意洋洋！沒辦法，就是這麽有成就感！
蔡將軍立刻正色道：“想不到這夥計嘴還真甜，我也不好意思錯過了。”他心道：鳳公子你是真能演戲啊。
那店小二心道：蔡將軍你來我這多少回了，裝得像是頭一次見麵一樣，真特麽能演啊。
鳳九霄滿臉微笑，心道：你倆早相識卻故意裝作不相識，真是人生如戲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會心一笑！
蔡將軍知道，鳳九霄必定知道他和店小二認識，但是既然自己已經棄暗投明，想來鳳公子不會介意自己的過往！所以他故作不認識店小二，他相信鳳九霄也不會點破這層窗戶紙！
鳳九霄衝他笑道：“我不介意！”
蔡將軍立刻點道：“多謝！”
鳳九霄隨即轉身走在前麵，他走在後麵。
突然蔡將軍身形一頓，臉色大變！
他想起來了，他根本就沒跟鳳九霄說過介不介意的事，那隻是自己的心裏話！
鳳九霄是怎麽知道的？
他頓時背脊生寒、毛骨悚然！
鳳九霄霍然回首笑道：“別擔心，我猜的。”
蔡將軍已經木然了，還沒等他開腔那店小二接口道：“客官說什麽？不好意思我沒聽明白，您能再說一遍嗎？”
鳳九霄笑道：“我是和他說話，與你無關。”
“哦。”店小二笑道：“明白了。客官準備坐在哪裏？你們看咱這望江樓有個好處，四麵八方都能看景。”
鳳九霄和蔡將軍兩人跟在他身後聽他介紹。
東邊牆上掛了一幅字。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
過盡千帆皆不是，
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正是溫庭筠的《望江南·梳洗罷》。
鳳九霄看上麵落款竟然是耿傳山！
原來這字竟然是他寫的。龍飛鳳舞，剛勁有力，一看就知道來他在書法上已經是浸淫多年！
店小二道：“公子也喜歡書法？”
鳳九霄道：“我不大懂書法，但對這詩很感興趣！”
店小二道：“現如今這詩越來越不像詩了，原來都是七言絕句，五言絕句，現在卻流行起了長短句。”
鳳九霄道：“其實這不是詩，應該是詞。”
店小二奇道：“詞？”
鳳九霄道：“其實詞是配合燕樂而做，隋唐時便已經有詞這種文體了。《敦煌曲子詞集》裏便收錄了一百六十多首詞，其中大多是從盛唐時期到唐末五代的民間曲子。中唐時期，張誌和、韋應物、白居易、劉禹錫這些有名有姓的大家便開始寫詞了！”
店小直道：“原來早有這種寫法了！”
鳳九霄道：“不錯。”
店小二道：“那要這麽說的話，咱們青州的李公子最愛寫詞了，他有一首就在這頂層！”
鳳九霄目光閃動，不動聲色地道：“李公子？哪個李公子？”
店小二道：“咱青州城敢當眾自稱李公子的有幾個？除了李煜還能有誰？他可是我們的大主顧！”鳳九霄道：“今天他在這嗎？”
店小二道：“他在。就在三樓。不過今天他好像有些不舒服。”
因為李公子是代低著頭捂著臉上的樓下
“你帶我們上三樓。”鳳九霄道。
“三樓恐怕不好吧，李公子已經包下了三樓，兩位爺就別難為我了。”店小二有些為難。
“他包一層樓多少錢？”
“大爺，你就別為難我了。”
“我再問你第二遍，他包三樓花了多少錢？”鳳九霄的語氣明顯比第一次冷了！
店小二以為這個外地公子哥是想和李煜“鬥氣”，在他們望江樓打鬥這哪能行？一旦打起來他們以後還怎麽在這青州城立足？這裏這麽“危險”誰還敢來？
鳳九霄看店小二一臉愁雲便笑了，柔聲道：“你別害怕，我隻是問問而已，又不是找李公子打架，你怕什麽？”
店小二頓時如釋重負，輕鬆了許多，笑道：“五百兩銀子。”
“才五百兩？我給你一千兩，你讓他下來！”鳳九霄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店小二！
店小二頓時木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