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懂個蛋?
雲門山腳下，雲門山莊。
取義廳內燈火輝煌！
耿傳山穩坐主位，麵色凝重。
左右兩列各坐著四人，正是他的得力幹將雲門八傑！
不少嘍囉進進出出，將不少箱子運到大廳。
八傑中的老大邢亮麵色陰沉，“大哥，李公子真的跑了？”邢亮雖是八傑中的老大，但耿傳山卻是所有人的老大！
耿傳山滿臉虯髯，雙目如電，像一頭雄獅！他瞅了邢亮一眼，嗯了一聲。
邢亮冷冷地道：“南唐人果然沒有信用！”
耿傳山悠悠地道：“也不能這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此乃人之常情！”
“大哥到是想得開。”
廳內氣氛陷入長時間的沉默。每個人心頭籠罩了一層陰影！李煜的突然退出，讓大家措手不及！
邢亮皺眉道：“大哥，那幾個外地人什麽來頭？”
耿傳山食指輕敲藤椅扶手，目視遠方，悠悠地道：“聽說是皇城司的人！”
邢亮歎道：“連皇城司的人都來了，看來我們已經是徹底暴露了，大哥，趁著他們沒有調集兵馬進攻我們，我們現在撤離還來得及。至少嶽將軍怎麽也能給我們爭取一下時間吧！”
耿傳山點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所以緊急通知你們來商議一下咱們下一步何去何從。”
老二程德發道：“大周境內肯定是沒有咱們立錐之地了，不如我們也去南唐吧，李公子念在咱們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情分上，怎麽也得給咱們留口飯吃吧？”
老三卻道：“大哥，李公子當年就沒有和你提到過萬一東窗事發之後的備用方案嗎？我們現在太被動了！”大家口中的大哥是耿傳山，而老大則是邢亮。
耿傳山無奈地道：“當年大家都覺得萬無一失，哪考慮過失敗以後的情況？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老八鮑文山道：“要我說咱哪也不去，就留下來，大不了假意投靠大周朝廷嘛！保存實力以圖東山再起！”
老五這時一臉煞氣，狠聲道：“其實我們不一定非得投靠朝廷！南唐已經厲兵秣馬隨時準備進攻大周了，兵荒馬亂的我們不如占山為王、割據一方，量他們也沒精力對付咱們！”
老七皺眉道：“這雲門山山勢平緩，無險可守，可以說是易攻難守，在這占山為王豈不是等死？”
老五冷哼一聲道：“誰說在這裏安營紮寨了？南邊二百裏外有一座雙鷹嶺，那裏山勢陡峭，道路崎嶇，是個易守難攻好地方！”
老二皺眉道：“不過聽說雙鷹嶺上現在還真有一拔土匪在那裏盤踞著，要是大哥感興趣，我們就得抓緊想辦法拿下雙鷹嶺！”
老三附和道：“若真想到那不難辦，那些人都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而且那裏有我的眼線，到時候裏應外合拿下雙鷹嶺不費吹灰之力！”
耿傳山看了看大夥，“你們的意思是都想留下來？”
老三歎了口氣道：“不到萬不得已誰願背井離鄉？而且我們的根在這裏，到了外地一切要從頭來，我們哪還有當年那股銳氣了？”
耿傳山道：“不錯！年輕時流血拚命，這時候本該是享福的時候了，再去與那些毛頭小夥子搶地盤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了！”
老四道：“大哥，嶽將軍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難道我們就沒有一點反敗為勝的機會？”
耿傳山道：“他那邊好像沒什麽動靜。”
老四道：“他們沒跑路嗎？”
耿傳山目光深邃，悠悠地道：“他們不一定要跑路！”
老四有些不解，“他們身為朝廷命官，勾結南唐倒賣鐵礦，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咱們都得跑路，他們居然還敢呆在青州？”
耿傳山此時眼光深邃，感慨萬千地道：“官字兩張口，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老四有些不滿地道：“他們和咱們走得這麽近，整個青州的老百姓都看在眼裏，他們這時候想獨善其身甩了咱們，想得美！就不怕咱們咬他們一口嗎？”
老二道：“是啊！他們想全身而退可能嗎？”
耿傳山食指輕敲椅子扶手道：“怎麽不可能！常言道：捉奸捉雙，拿賊拿贓！皇城司的人要想治嶽將軍的罪必須抓到證據！但以嶽將軍的機智，我和他之間的往來書信他必定早已銷毀！沒了物證單憑老百姓的一麵之詞是無法定他有罪的！更何況他在朝中有大靠山撐腰，皇城司的人輕易不敢對他采取過分手段，所以想扳倒他還真不容易！”
老二皺眉道：“大哥，那咱們的證據也銷毀不就完了嗎？憑什麽他沒事咱就得像喪家之犬？”
耿傳山歎道：“兄弟，人家是官，咱們是賊！髒活、苦活、累活都讓咱們幹了，而他們卻隻是在背後吆喝兩聲就行！他們手中擁有我們無法擁有的權力，他們雖然不幹活，但沒有他們的批文我們寸步難行！就因為他們處於強勢地位，所以好多對他們不利的因素便統統轉嫁到了我們的身上！他們早就把各種可能被人抓住的把柄都推到了咱們的身上，或者是南唐身上！隻有咱們，夾在中間，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累得像狗一樣，卻掙著賣豆腐的價錢！”
既得讓南唐的主子滿意，又不能得罪了大周王朝青州的地頭蛇，還得時刻防範其他幫派的覬覦！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
“尤其這麽多年老百姓很恨我們，他們的證詞對我們很不利！”
老五道：“你不是說老百姓的一麵之詞不管用嗎？”
耿傳山目光閃爍道：“什麽叫一麵之詞？有針鋒相對才有一麵之詞！嶽將軍他們背後有大靠山替他們撐腰，所以老百姓告狀之後，官府肯定要給嶽將軍他們一個申訴的機會！有機會申辯，有機會解釋，就會有機會混淆是非把水攪渾！就有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他們有後台，而我們背後有誰？誰又會替我們說話？難道和他們說自己的後台是南唐皇子殿下？所以我們沒有和人家針鋒相對的資本，我們沒有為自己撐腰的後台，老百姓的一麵之詞就足以壓垮我們！而且，山上有多少東西都是青州百姓的？那不是大把大把的物證嗎？治我們的罪太輕而易舉了！”
老七道：“周永富已經死無對證了，我們就說他是扯虎皮拉大旗擅自行動，堅決不承認與他有關係，官府能將我們怎樣！”
老五冷笑道：“就是！周永富逢人便說大哥是他的結拜大哥，讓他天天這麽一宣傳，整個青州城誰不知道這雲門山寨是大哥的產業？”
老二道：“行了，周永富當寨主也是大夥舉手讚成的，他打著雲門山莊的旗號也是大家夥默認的，甚至是大家鼓動的，這時候說周永富的不是有些落井下石之嫌！”他覺得甩鍋周永富根本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問題的根本！
老五卻眉頭一皺，冷冷地道：“老二，你這是什麽意思？誰落井下石了？”
老二目光如刀，霍然一拍扶手，“怎麽個意思？你特麽現在牛逼大勁了是吧？老子說的就是你落井下石了，怎麽地？”他不介意打一場！
老五一拍扶手，指著老二的鼻子罵道：“臥槽你老木！你再說一遍試試？”
耿傳山突然暴喝一聲：“行了！”聲如霹靂，震得大家耳鼓嗡嗡作響！
“都特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因為以前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完沒了？大敵當前，懂不懂？一致對外，懂不懂？”耿傳山麵容猙獰，凶相畢露，兩眼掃視一圈，猶如怒獅狂吼：“懂不懂？”
老二訕訕地道：“懂了！”
老五低頭道：“懂了！”
耿傳山怒氣衝天，“沒聽見！”
老二和老五立刻抬頭望向耿傳山，大聲道：“懂了！”
或許是大敵當前，眾人心裏壓力陡增，以致情緒有些激動！
“懂你奶奶個蛋！”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謾罵！
眾人頓時麵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