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良心有點痛怎麼辦？

  「嗨~早上好！」

  「早上好羅卡！」

  第二天上午，羅卡精神滿滿地走進了片場。

  不過比起他來，劇組裡的人有點無精打採的，大概是昨晚消耗太大了。

  「羅卡，昨天你怎麼提前走了？還以為能一起玩玩」

  第二天上午，何塞打著哈欠走進了片場。

  羅卡聳了下肩膀，「抱歉，我以為我能放下羞恥心與民同樂，可惜我是個真·正經人，努力了很久也做不到」

  「嗤~」

  何塞比了個中指，「你真·虛偽！」他又想起一件事，「羅卡，昨天你在派對上說的劇本很不錯」

  「哦？」

  羅卡疑惑地看著他，「你想執導？這個你可以跟馬塞爾商量，我相信他肯定很願意跟你合作」

  「不，我想問你還有沒有類似的劇本，我很有興趣看看」

  何塞在圈裡混了十多年，知道馬塞爾是什麼人，跟他們合作，一不小心就會淪為洗錢的工具。

  更慘的是，要是片子搞砸了，拋屍街頭、家破人亡什麼的，都是有可能的。

  「你喜歡這種電影？」

  羅卡摸著下巴盯著他。

  「是的，我喜歡警匪片，很酷很熱血，這種片子才是男人的片子，文藝片.……更像是病人才會拍的片子」

  羅卡哈哈一笑，很贊同他的話。

  文藝片磨磨唧唧的，很病態的感覺，完全不如警匪片大殺一通來的爽快。

  「下午有時間嗎？我請你看電影」

  「看電影？跟你？會不會太奇怪？」

  何塞皺了皺眉有點嫌棄。

  羅卡臉色一黑，「你能不能正常點？我請你看電影是跟新劇本有關，那部電影叫《無間道》，不過沒在國內上映。

  電影講的是兩個身份混亂的男人分別為警方和黑社會的卧底，兩人代表著各自的勢力，明爭暗鬥，絕對火爆絕對熱血，很適合改編」

  「卧底？」

  何塞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聽起來很有趣」

  「是的，明天我把碟片給你，你可以看看，有興趣一起改編」

  「好！」

  何塞爽快地答應了。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對羅卡的印象越來越好了，羅卡是巴西第一帥哥、有演技、有名氣、有錢、還會寫劇本，跟他合作顯然很酷。

  羅卡勾了下嘴角，他同樣很看好何塞。

  或者說昨天他提起警匪片的目的，有一大半是因為何塞這個傢伙。

  最初他還沒注意到，直到不久前他看巴西電影時，忽然想起了一部很不錯的巴西警匪片《精英部隊》。

  這部電影在票房和口碑上都非常不錯。

  在巴西國內票房上，打破了《阿凡達》創造的票房記錄，還拿到了柏林電影節金熊獎。

  而這部電影的導演好像就是一個叫何塞·帕迪里亞的傢伙。

  他之所以能記這麼清楚，是因為這部電影有個反派配角就叫『羅卡』，為此他還多看了幾遍《精英部隊》。

  何塞能力不錯。

  只是不知道他現在的水平怎麼樣？

  也許可以先用個小劇本練練手。

  「羅卡準備，馬上拍攝！」

  「OK！」

  上午九點半，《活埋》劇組的拍攝又開始了。

  相比於昨天，羅卡的表現有了一點進步，但進步不大，表演不夠連貫，表演的痕迹依然很重，沒有前天那麼流暢，就像真的一樣。

  「什麼時候能達到那天的水平？」

  何塞摸著下巴，暗暗著急，天天拍一場戲，時間長了很枯燥。

  吃完的時候，他找到了羅卡，「羅卡，前天你怎麼突然爆發了，能講講嗎？」

  「沒什麼，我自虐了一把」

  羅卡聳了下肩膀，講了一下那天『活埋』自己，又恰逢天降暴雨的遭遇。

  「這麼刺激嗎？」

  何塞有點驚訝，也非常欣賞他的冒險精神，他咧嘴一笑，

  「羅卡，要不你再來一次？」

  「NO！」

  羅卡不想再冒險了。

  雖然埋在土裡淹不死，但再玩一次會被凱特打死死的。

  那天凱特徹底怒了，把他好一頓揍，他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好吧，我們可以慢慢來」

  何塞聳了下肩膀，暗暗憋壞，怎樣才能刺激到羅卡呢？

  「何塞，那天的錄像剪完了嗎，我想看看，有個借鑒」

  羅卡再次提到了錄像帶的事情。

  「沒有沒有」

  何塞連連搖頭，「.……錄像帶丟了，很抱歉！」

  「丟了？」

  羅卡皺眉。

  何塞眼睛一轉，點頭道，「是的，丟了，那天老師帶著錄像帶準備回去剪輯，突然路上衝過來了幾個幫派成員，他們拿著槍把老師身上洗劫一空，電影膠片也沒有了。

  老師立即托熟人尋找，懸賞一千美金，但是只找到一些零碎的膠片。

  老師很生氣，當晚就病倒了」

  何塞暗暗驚訝，自己在撒謊上好像很有天賦，撒謊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只是對不起了老師，希望老師不要見怪。

  「巴班克導演的病情嚴重嗎？」

  羅卡皺眉問道。

  「是的，很嚴重」

  何塞眨了下眼睛說，「醫生說老頭子的時間不多了」

  「這麼嚴重？」

  羅卡有點驚訝，膠片丟了可以再拍，只是老頭子病倒了，這個問題很麻煩。

  「何塞，巴班克導演還在里約嗎？我想去探望一下」

  「探望？」

  何塞搖了搖頭，輕輕地說，「老頭子回聖保羅了，他在離開的時候托我轉告你，認真演戲，不要因為他耽擱工作。

  老頭子還說這可能是他最後一部電影了，他希望在咳咳之前能看到成片」

  何塞輕嘆一聲，抹了抹眼角說，「羅卡，一切就看你的了，希望你能完成老頭子的心愿」

  羅卡看了他一眼，「好吧，我會努力的！」

  接下來幾天，羅卡又恢復了上班認真演戲，下班反覆看錄像的日常，只是中間抽空做了幾個採訪，拍了幾個封面。

  經過一個多周的磨鍊，他的水平逐步提升，無限接近那天的狀態。

  「太好了太好了，就是這樣！」

  2月11日片場，何塞盯著監視器，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今天羅卡的戲太有勁了，在表演上又達到了超神的狀態，表情、動作、語言，把握得非常到位，表演一氣呵成。

  他終於明白那天老師為什麼會那麼激動了，這種表演看著非常過癮。

  「導演，盒飯準備好了，什麼時候開飯？」

  導演助理法卡斯過來問道。

  「吃飯？」

  何塞擺了擺手，「中飯時間推后，每人發一塊披薩一罐咖啡，在工作崗位上吃，任何人都不能離崗。

  羅卡那裡就算了，他現在的狀態非常難得，千萬不能被打斷」

  「明白！」

  大家開始補充能量了，羅卡還在繼續表演。

  「琳達琳達，我是保羅，需要你馬上打電話給我」

  「打這個電話給我，萬分火急」

  「打你手機上顯示的這個號碼，好嗎？」

  「我不知道他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呼哧呼哧~」

  「我特么的被埋在了一個棺材里，我的手機快沒電了」

  木櫃里羅卡拿著一個汗津津的手機，聲音急促地喊道。

  此時他頭髮凌亂，汗水濕透了髒兮兮的衣服。

  在打電話時，他額頭和脖子上的血管都冒了出來，不停地喘息，表情猙獰，像極了一個快要窒息的人。

  木櫃的縫隙中，不停有沙子落下，慢慢地掩蓋住了他的身體，他的聲音變得更緊張了。

  「加油羅卡，堅持下去！」

  何塞顧不得吃披薩了，不停地安排人配合羅卡的演出.……

  羅卡也好像如有神助，表演得非常投入。

  電話里的人說：「保羅，堅持住，我們馬上找到你了，我們就在你的上面」

  保羅喘息道：「我沒辦法堅持了，沙子快滿了」

  隨著木櫃不停地晃動，更多的沙子從木櫃縫隙中落下，羅卡努力地揚起了脖子，可可黃沙還是慢慢地掩蓋住了他。

  電話里的人說：「保羅，我們找到你了.……該死的，快點挖快點挖……保羅，你堅持住」

  保羅不停喘息，沙子淹沒了他的嘴：「快點，請快點，快點吧.……」

  電話里的人說：「保羅，我們看到棺材蓋子了……快點打開……哦，我的天啊~」

  保羅聲音嘶啞地道：「怎麼了？怎麼了？」

  電話里的人說：「對不起保羅，我很抱歉」

  保羅急忙問：「怎麼了.……呼哧~到底怎麼了？」

  電話里的人：「保羅，棺材里的人是馬克，你的電話幫我們找到了馬克，對不起保羅，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

  「對不起對不起~」

  沙子一點點淹沒了鏡頭，隨著手機一點餘光被掩蓋，木櫃里也沒了聲音。

  「.……咔！」

  何塞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聲喊道，

  「過了！今晚我請客！！」

  「woooooo~」

  「謝謝導演！」

  劇組裡的人都蹦了起來，有人扔了帽子大聲叫喊，有人直接脫了外套，在片場跳起了桑巴。

  「羅卡，你演的太棒了」

  何塞跑過來抱住了他，忽然發現他的臉色有點不對，「咦~羅卡，你怎麼了？」

  「沒事，我想休息一下」

  羅卡扶著椅子慢慢地坐了下來，他感覺有點頭暈。

  「好吧好吧，你儘管休息」

  看到他的樣子，何塞暗暗慚愧，良心有點痛，這樣搞真的好嗎，也不知道老師那邊怎麼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