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古人
幾乎在那片劍光襲來那一刻,風歎陽便已經鬆開鋼鞭暴退出去,拉開架勢看著眼前。
劍光消散,但淩厲的劍氣卻還充斥著整個墓室。而葉珮的身前,有一位青衣劍客正挺劍而立。
“珮哥,找你可真是難啊。”
“哈哈,”葉珮捂著胸腹輕笑幾聲,“沒想到你的武功進步如此之快。”
江仲青臉上帶著罕見的微笑,“還得謝謝珮哥帶我入了劍道。”
“喂,你們……”風歎陽打斷了二人敘舊,“單挑還是群毆都行,你們打不打?”
江仲青看了對方一眼,依然在和葉珮說話,“珮哥,風笑陽不是被馮將軍殺了嗎?”
江仲青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當初,風笑陽就是被他和越哲給追趕到了馮率宸麵前。
葉珮笑道:“這是風笑陽的雙胞胎哥哥,天生神力,武功不錯。”
“哼……”相比風歎陽的怪癖,江仲青才真的是惜字如金。自從家破人亡之後,江仲青的話就很少了,葉珮甚至懷疑他心裏有些自閉。
即使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葉珮,江仲青也沒說多少話。方才葉珮就是看到墓室屋頂上放下那麽一個大盒子,而江仲青和一位白衣少女就在裏麵,江仲青見狀,當時就已經拔劍要上,葉珮也才那麽放心地麵對風歎陽的攻擊。
冷哼過後,江仲青慢慢舉起手中長劍,劍尖直指風笑陽。
“怎麽?要打就打,擺什麽譜啊?”風歎陽怒道。
江仲青殺氣攪著劍氣層層漫卷,氣勢節節攀升,同時口中吐出兩個字。
“一招。”
“什麽?”風歎陽覺得這小子似乎也不是個傻子,想必這句話不是狂妄到要一招解決自己,或許是一招過後就放我走?
風歎陽還在胡亂猜測,江仲青已經運轉內力,飛身躍起,兩朵劍花在空中亮起的同時,一聲淡淡的話語響徹了墓室。
“一線天河攝,萬劍隕星長。”
隻見那劍芒一分二,二分四……到最後那劍光幾乎已經密不可數,並以一種詭異的速度隨著江仲青的前衝而攻向風歎陽。
此時,沒有什麽可以形容風歎陽心中的絕望。他從沒有見過這種招式,他知道有的武者會修煉內力,但他從沒想過人可以借助內力打出這種天神下凡一樣的招式。
原來,他的意思真的是一招解決我……
他的思維,也永遠地停在了這裏。
“我……”葉珮此時也是非常驚訝,隻不過一貫的沉穩讓他這種情緒並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這是什麽劍法……”
隨著江仲青穩穩落地,位於他身後的風歎陽身上浮現了密密麻麻的血痕,而最致命的,無疑是劃破他喉管的那一劍。
“仲青,”葉珮道,“你這是哪裏學來的內力和劍法?”
江仲青聞言卻沒有回答,先示意那還在屋頂盒子中的白衣少女跳下來。
莊天蘭也沒有猶豫,縱身跳下,江仲青也騰身而起接住了對方。
“珮哥,這是我妻子,莊天蘭。”江仲青扭了個頭又道,“天蘭,這就是我和你說過很多次的珮哥。”
莊天蘭隨後便朝葉珮施了個萬福,道:“小女子莊天蘭,見過珮哥。”
這姑娘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按照江仲青的描述,此人妥妥的官二代加富二代,又在幾十萬人的大戰場上手刃仇人,明顯是個超級狠人啊。
葉珮見狀,嘴角掛笑,忙抱拳回了一禮,正待說話,江仲青已經率先開口:“天蘭,忘了和你說,珮哥很隨和的,對禮節也幾乎沒什麽要求,你隨意一點。”
葉珮笑道:“不錯。與弟妹初次見麵,理應拿點見麵禮出來,但此時客居炎地,我並沒有什麽東西,今後回了望脈,我定然補你們這一份禮。”
說到這裏,葉珮又給皇極鋒幾人介紹道:“皇大哥,小默,這是我望脈的兄弟,江仲青。”
待幾人互相打過招呼知曉姓名,葉珮問道:“仲青,你是如何來了炎地?這一身內力和劍法又是師從何人?”
江仲青說道:“當初你追殺林雨飛落入魔門穀,越哥和我想撈你但是沒追上,隻不過越哥的輕功比我好一些,他是及時停住了,我他娘的沒收住,也掉進來了。”
“……”
“內力……哦珮哥你是說內力啊,我剛到炎地的時候是在死靈火山附近,在那裏悟出來的,後來進入子氏部族領地,在龍江山遇到天蘭的,她家的遭遇……”
說到這裏,江仲青看了莊天蘭一眼,見她也沒有太過激的反應,才接著說道:“她家的遭遇和我差不多,我給她報了仇,之後她就和我一塊兒了。”
“啊,不錯。”葉珮說道,“弟妹的心性令我佩服。江湖兒女,沒那麽多時間沉浸在悲傷之中。”
隨後江仲青接著說道:“這一招劍法……我之前練的一直是你給我那套,但是方才我們順坡滑下來就被一個盒子接上去了,那上麵什麽都沒有,就隻有一本劍法,叫《星玉鋒》,我大概看了看學了這麽一招,然後不知道我們怎麽觸發了機關,就下來了。”
“哈……是這樣啊……”
葉珮此時也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江仲青在武學尤其是劍道的天賦。雖然自己的內力如何運用也是自己悟出來的,但是自己卻還做不到如江仲青這般將內力外放形成這種強力的招式。
更要命的是,江仲青這一招是剛學的……
搖搖頭,葉珮看向陳默:“小默,你按那個機關吧。”
陳默聞言點點頭,走到巨案後方按下了那個提示的機關。
隨著機關按下,齒輪轉動聲響起,一個幽深的洞口出現在了整個墓室的另一邊,那圓形的牆壁上。
“嗯……”見了這個洞口,陳默頓時不知道說什麽,“這怎麽過去……”
葉珮看了看,那麵牆與圓台的距離怎麽說也有將近四十丈,道:“我說實話,這個我自己勉強可以過去,但是帶人過去還真不行。”
最終,經過眾人商議,這個地方隻能由輕功最好的葉珮直接飛度過去了,而其他人就在這裏等著。
葉珮也沒有多說,盤坐在地運起《訣》,恢複著自己的損失。
他現在也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在運用內力時有些沒有分寸,形象一點說,就是經常會把好鋼用在整把刀上,導致內力損耗過快。
不過不得不說,《訣》這本內功心法的確非常玄妙,葉珮消耗殆盡的內力在短短兩刻鍾之內便恢複的七七八八。
隨即葉珮睜開眼睛起身,拿了一支沒點燃的火把別在腰上,看眾人都看著自己,笑了笑道:“那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會會那墓主人。”
其實葉珮說這句話的本意隻是想著自己去見見那棺材,打擾人家這麽久,打打殺殺的也打算過去潦草祭拜一下,但他萬萬沒想到他這一趟就成了字麵上的“會會那墓主人”。
一旁,江仲青對莊天蘭說道:“天蘭,你看著珮哥的輕功,你就會發現我的輕功確實如我所說,不算什麽。”
這也可以理解,不是說江仲青這方麵天賦差,而是他沒有係統地學過。
隻見葉珮深吸一口氣,內力運轉開來帶起陣陣風吟,眼中的火光熊熊燃起,同時,陣陣無色的光華從他體內透出。隨後,葉珮猛地甩開步子,兩步跨到圓台邊上一腳踏下,隨即整個人便已飛在半空,如一道虹光般掠向那個洞口。
葉珮全力施為,足足可以淩空飛度四十丈。這在其他人看來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後邊一群人怎麽想,葉珮已經很精準地落在了那個洞口。
落地後,葉珮點燃火把便順著這通道往前走去,同時,沉雪短刀也拿在手中,隨時準備著應付這通道裏的機關。
隻不過,沒走幾步,葉珮便在身側的牆壁上又看到了那蒼勁的字體。
“好啦,通道沒機關,你直接進來吧。”
經過這一路,葉珮知道這墓主人刻字沒有說過謊,但是依然也不敢太放心,加快了一點速度但依然保持著警惕往前走去。
很快,拐了幾個彎之後葉珮便看到了前方散發著月白色的光芒的洞口,待他走出去,眼前的一切卻讓他說不出話來。
這件墓室並不大,和大戶人家的客廳差不多,比起之前那些墓室的規模,簡直就是迷你。
但是這間墓室的裝飾卻異常奢侈,牆壁上布滿了月光玉,照亮了整間屋子,而那散發著寒意與璀璨光芒的王座與鎖鏈,則表明了它們的材質,黃金與玄鐵。
但這還不至於讓葉珮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真正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那王座上,那幾股巨大的鎖鏈,將一位全身淡青色的半透明青年鎖在上麵。
那青年很隨意地坐在王座上,右手枕著頭,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而這高高的王座頂端,交叉掛著兩柄黑紅色的長刀,刀下的椅背上還是那蒼勁的字體,隻不過這次的字,與之前不同的一點便是,這七個字帶給人一種十足的壓迫感,仿佛一種跨越了上千年的威懾,毫不留情地逼壓在來人的靈魂中。
“次代烈火刀皇玨”
而就在此時,那王座上的青年慢慢睜開了眼睛,帶著淡笑看著震驚的葉珮。
“怎麽,沒想到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