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怨靈之引魂
所謂時辰,當然就是離開人世去地府的時辰。柳燕和楊文軍死了幾年,早就應該去他們應去的地方,隻是他們心願未了,留在人間遲遲不肯離去。
“說吧,一分鍾啊,快點,時間不多了。”何靈語又看看腕表。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說話的是柳燕,她死於枕邊人之手,魂靈躲在祖傳的戒指裏,卻什麽也做不了,現在的結果是她夢寐以求的,她如願以償。
“都說了,隨手之勞,對了,這枚戒指是你家傳的,能送我嗎?”何靈語問道。
“當然可以,其實這也不算是我家的,隻是我家代管之物,民國年間,我家祖上偶然救下一個受傷的道士,道士死前摘下戒指,讓家祖交給有緣之人,可是家祖也不知道有緣之人是什麽樣的,隻好收在身邊,可是從那以後,我們柳家就人丁凋零,到了我這一代,隻餘下我一個人了,現在我也死了,這戒指也就傳不下去了,天師既然拿到了,說不定就是有緣人,這戒指很邪門,天師有法術,或許能夠鎮得住。”柳燕說道。
何靈語點點頭,這是陰戒啊,攝鬼用的,能不邪門嗎?一般人戴著這個,隻能晦氣纏身,柳家是這樣,就連葉秋痕也沒有得到什麽好處,何靈語在網上看到,葉秋痕雖然沒被起訴謀殺,可是卻參與了陳月久的商業欺詐,無論如何也要判上幾年了。
何靈語又看向楊文軍:“你呢?”
楊文軍歎了口氣,對何靈語道:“我放心不下的隻有紗紗,隻要她過得好,我別無牽掛。”
何靈語再看下腕表,短短的一分鍾已經到了,她衝他們揮揮手:“走吧。”
手腕上的銀鈴叮咚作響,兩團影子攸的飄走,何靈語的手腕一直揚著,直到銀鈴安靜下來,四周又恢複了寂靜。
何靈語長長地舒了口氣,又有兩個了。
她重又躺下,繼續睡覺。
清晨,何靈語被電話鈴聲驚醒,她沒睜眼睛,摸索著接了電話。
“小姐,剛才我去早市上買菜,看到那位蕭教授了,就是你大學裏的那位教授啊,上次來過家裏的。”
手機裏傳來芬姐的聲音,何靈語一下子清醒過來,姓蕭的?又是他?
“你在哪裏遇到他的,他來敲門了?還是在小區裏?”何靈語問道。
“沒有,我是在菜市場遇到他的,他還稱讚我買的青菜新鮮呢。”芬姐在電話那頭說道。
在菜市場?還是早市的菜市場?
何家住的小區是別墅區,依山伴水,環境優美,可是離市區有些距離,大多數人都是開車到市區購物,平時日用所需就是到小區附近的一家超市,可是芬姐和很多上歲數的人一樣,嫌棄超市裏的蔬菜水果不夠新鮮,於是早市便應運而生,早市擺攤賣菜的是附近的農民,天不亮出來擺攤,到了七點左右就要收攤,否則城管就要來了。
這個早市就連何靈語也隻是聽說沒有去過,可是這件蕭教授卻能在那裏偶遇芬姐?
哎喲,您還能不能再明顯一點兒?
“芬姐,他有沒有問起我?”何靈語問道。
“沒有啊,他沒有問起,隻是和我說青菜了,那位蕭教授很和氣,懂得也很多。”芬姐顯然對姓蕭的印像不錯。
“嗯,如果以後再遇到他,不要提起關於我的任何事,不,最好不要遇到他,具體為什麽,等我回去再說。”
何靈語掛了電話,盤膝坐在床上,擰著眉毛想了好一會兒,那人處心積慮和芬姐套近乎,芬姐年紀大了,難免會糊塗,說不定哪天就被那人套出話來,這樣下去可不行。
何靈語沒有了睡意,她起床梳洗,半個小時後,她穿著白色連帽衛衣和牛仔褲,一身清爽走進餐廳。
餐廳裏坐著幾個客人,何靈語一眼就看到獨自坐在桌前的小淘。
小淘正在很認真地啃著油條,他的姿勢很有趣,好像那不是油條,還是一根肉骨頭。
很快,何靈語就取了早餐坐到了小淘對麵,小淘翻翻眼皮,算是和她打招呼了。
何靈語指指自己麵前的雞湯餛飩,問道:“要不要也給你來一碗?”
小淘搖搖頭,繼續啃著手裏的油條。
自從被許紗紗從山下帶過來,小淘已經在客棧裏住了三個月。
小淘不會講話,問他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他就在紙上寫下小淘兩個字,別的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好在小淘除了不會說話,並不像剛來那天表現得呆呆傻傻,四肢也很靈話,和一般孩子沒有區別,之所以那個時候他動作遲緩,可能是剛剛被楊文軍鬼上身的原因。
水湄和招嬸帶著小淘去了小鎮上的派出所,可是想要找到小淘的家人如同大海撈針,派出所的工作人員很負責任,建議先把小淘送到收容所,如果還找不到家人,再把他送去孤兒院。
招嬸特意到收容所看了看,她照顧了小淘幾天,舍不得把小淘送到那裏,水湄也有同感,兩人在派出所備案以後,就又帶著小淘回來了,與其把這麽小的孩子送去收容所,還不如讓他先在客棧裏住著。
小淘就在客棧裏住了下來,這中間派出所的人帶著一對夫婦來過,那對夫婦看了小淘好一會兒,最後搖搖頭,這不是他們三年前失蹤的孩子。
派出所的人隻好對水湄說:“看來還要麻煩你們照顧這孩子了,如果有困難,就和我們說。”
水湄笑道:“就是個小孩子而已,能有什麽困難,不過他的年紀也該上學了,如果鎮上的小學不肯收他,還要請你們幫忙啊。”
辦了相關手續,招叔和招嬸成了小淘的臨時監護人,小淘沒有戶籍,派出所老所長親自去了學校,學校終於答應,可以讓小淘做插班生,不過要等到下學期開學的時候才能入學,於是現在這段時間,小淘就在客棧裏,要麽獨自發呆,要麽就拿著筆在紙上亂畫。
何靈語看過他畫的東西,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線條,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