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渡者(八)
想到鬼叔,何靈語臉色大變!
「謝謝天仙阿姨,我忽然想起來我二師兄是一個人出去的,我怕他被人拐賣了,我要回去看看,改日再聊。」
何靈語說完就走,頭也不回。
李琪皺起眉頭,一臉不屑:「沒有家教。」
「阿琪!」李天仙不悅地說道。
李琪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了。
好在那輛共享單車還在原地,沒有被人騎走,何靈語跨上單車,騰出一隻手來,拔通了司凱的電話。
「大老闆,你快點聯繫警察,一定要看管好孫大寶的屍體,算了,他們也看不住,你和他們說說,讓我見見孫大寶的屍體吧。」
深更半夜,她要見孫大寶的屍體?
司凱怔了怔,電話那頭的何靈語已經掛斷電話,奮力騎車。
司凱有些無奈,撥通了楊帆的電話。
聽清楚老闆的吩咐,楊帆一個頭有兩個大。
他只好硬著頭皮搬出了司雨濃。
「楊隊長,真不好意思,這個時候打擾到您,是這樣的,司小姐想要再看看孫大寶的屍體,對對,她想到了一點線索……是啊,那線索就是和屍體有關的……什麼線索啊,我也不知道啊,楊隊長,破案是第一位的,對吧……要明天上班以後啊,司小姐有嚴重的神經衰弱,明天可能就忘了……屍體歸法醫管?那能不能請法醫加個班,加班費我們出,全局的加班費我們都出了,啥?不在乎這點錢,對對對,是我的覺悟不夠……」
司凱掛斷了楊帆的電話,就撥通了司雨濃的手機:「Pansy,靈靈想要現在就見見孫大寶的屍體……」
三個小時后,一臉怒氣的楊隊長,滿臉無奈的林法醫,連同司家姐弟、一名律師、楊帆,以及何靈語和徐遠方,在警局門前碰面了。
「什麼線索?」楊隊長沒好氣地瞪著楊帆,明知道提供線索的是司雨濃,可是楊隊長對於這位優雅的女證人實在是硬不起心來,所以他把炮火撒到了楊帆身上。
楊帆只能求助地看向司凱,還沒等司凱開口,何靈語已經說話了:「楊隊長,林法醫,你們有多久沒有見過孫大寶的屍體了?」
楊隊長皺眉,他看向了林法醫,孫大寶解剖的時候,他去看過,但是之後便沒有了。
林法醫說道:「我是兩天前見到的。」
楊隊長這時才意識到問話的是個陌生少女,他瞪著何靈語,問道:「你是什麼人?」
何靈語剛要開口,律師搶先說道:「楊隊長,這位是何靈語小姐,她是司小姐的特別助理,也是今天來向警方提供線索的人。」
原來要提供線索的不是司雨濃,而是這個特別助理。
楊隊長狠狠瞪了楊帆一眼,他被這個斯文敗類給騙了。
楊帆扶扶金絲眼鏡,他也沒有辦法啊,他也是剛剛知道何靈語竟然是司小姐的特別助理好吧。
「請問林法醫,警局裡有停屍間嗎?我聽說一般都是存放到殯儀館的。」何靈語可不管楊隊長在瞪誰,她現在急於知道孫大寶的屍體在哪裡。
林法醫看上去比楊隊長要好說話,何靈語便把矛頭指向了他。
林法醫是個溫文而雅的中年人,與何靈語在小說里看到的那些冷血法醫大相徑庭,他說起話來也是慢條斯理。
「的確是這樣的,大多數警局沒有存放屍體的條件的,屍體要放到殯儀館,不過我們警局是個例外,法醫室里有個小型停屍間,最多能存放六具屍體,如果超過六具,就要送到殯儀館了,孫大寶的屍體剛好就在警局裡。」
何靈語面色凝重,問道:「屍體還在警局裡?您能確定?」
林法醫哭笑不得,道:「是我親手放進冷櫃的,那屍體總不能自己跑出來吧。」
「那可沒準兒」,何靈語毫不客氣,「要不您讓我看一眼,好不好?」
「不行!」沒等林法醫說話,楊隊長已經怒了,哪裡冒出來的黃毛丫頭,司雨濃那麼優雅的人,怎麼會請了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當特助?
「你不是要提供線索嗎?要麼跟著我進去錄口供,要麼現在就走人,不要添亂!」楊隊長說道。
何靈語咬咬嘴唇,又看向林法醫,輕聲哀求:「要不這樣吧,林法醫,您就讓我進去看一眼吧,看看孫大寶的屍體還在不在,只看一眼,就一眼,求求您了。」
她雙手合什,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表情。
司凱看得很心塞,大步走過去,攬住何靈語的肩頭,說道:「不用求他們,大不了我們不看了。」
何靈語輕輕一掙,甩掉他搭在自己肩頭的手,可憐巴巴地看著林法醫,繼續哀求:「我從小就想當法醫,我一直都認為,每一位法醫都是一個傳奇,林法醫,您就給我一個見證傳奇的機會,可以嗎?」
噗,徐遠方實在忍不住了,使勁咬住自己的舌頭,避免自己笑出聲來。
你想當法醫,難道不是因為你想要近距離接近屍體嗎?
林法醫啊,你慧眼如炬,千萬不要被這個小丫頭給騙了,你知道她是幹什麼的嗎?
可是事與願違,林法醫竟然同意了。
他對何靈語道:「可以,但是需要一些手續。」
說完,林法醫就在楊隊長的怒視中,撥通一個電話。
半小時后,律師便把相關手續辦好,何靈語跟隨林法醫和楊隊長進入警局。
三人走進法醫室,林法醫用指紋打開停屍房,接著他又打開了存放著孫大寶屍體的冷櫃,接著,站在外面的何靈語和楊隊長便聽到了一聲驚呼。
兩人連忙進去,就看到大張著嘴,一臉不可置信的林法醫,還有空空如也的冷櫃!
孫大寶的屍體不見了!
楊隊長立刻把在家睡覺的警官們全都叫了起來:「馬上到警局!」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跑,片刻后,監控便被調了出來。
畫面上,出現了一個人,一個雙腿齊跳的人!
不,那已經不能稱為一個完整的人了,那人光著身體,即使是在監控畫面上,也能看到他身體上那道被縫合起來的傷口,驗屍留下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