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幸災樂禍
當我以為自己孤身一人在異鄉,準備小小地感傷一下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叮鈴鈴~”
一串清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各懷鬼胎的幾人的思路,也打斷了我有些悲情的傷感。我掏出來一看,竟是那家夥的電話,不免喜極而泣,但是這麽晚才想起我,我不得讓它多響會兒,讓他幹著急?
角落裏的二人很快見到他們的主子對著響了又響的手機,一邊傻笑一邊自言自語,二人不免在風中淩亂,這是魔怔了麽?
……
S大的校園內,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湖麵上,偶爾有落葉掉落。或者,有幾隻小鳥,掠過水麵,一切顯得如此平和。白皓月獨自一人坐在玉蘭樹下的的長椅上,撥通了那一串一已經爛記於心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在耳邊響起。他有些期待電話那頭的她很快接起電話,和他頂嘴,和他嬉皮笑臉,哪怕是罵他一頓也好過無聲勝有聲。
和她一起長大的這一二十年,他給她打過無數次電話,她經常會因為睡著了不接他的電話,他也會不覺其煩地重播,從未覺得心情不好。唯獨這一次,他感覺等待的過程是如此的漫長而煩悶。
是因為知道她的心裏,有了另外的人?還是因為分離?
他隻知道,有一種孤單,叫我想你,而你已不在。是不是我將這輩子的好運氣都用完了,所以才有了我們現在的分離呢?
他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想去想這個答案。隻怕想不清,自己會更煩躁,想清了,又徒增另外的傷悲。
電話鈴聲響了幾遍之後,那頭終於傳來她粗暴而又親切的聲音,“喂,死小子,你終於想起我啦,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啊,現在才想起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點姍姍來遲啊?”
他在心中苦笑,究竟是誰有異性沒人性呢?有了他,你將我們這麽多年的情誼全丟江裏喂魚了吧。
但是在他心裏,她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做什麽,全憑本性。
“我看是你玩得都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吧?也不見你給我電話啊,還好意思說我。”
電話那頭的小丫頭有些不快的問道,“做哥哥的天生不是應該為照顧妹妹而生麽?而且我能抽出時間陪你聊天就不錯了,難道我還想給你三跪九叩,晨起問安鞠躬跪拜啊?”
嗬嗬,哥哥妹妹麽?現在想找你聊天,確實不容易。那邊被姓傅的堵著,找不到你人,這邊又要顧著你的閨中密友……
白皓月又是苦笑,但為了不讓她看出來,他繼續和她拌嘴,依舊是那吊啷當的口氣,“你倒是晨起問安鞠躬跪拜一個試試,我反正是不太介意這些繁文縟節的。”
“白皓月!給你點陽光,你就變彩虹是吧?”她還是那麽可愛地大喊他的名字,他忍不住自言自語,話語中透著悲涼,“哎,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對麵有些納悶,他的話鋒怎麽突然轉了。
我有多擔心你!他在心裏補充,但忽然意識到自己走神了,馬上沿襲了自己一貫招人嫌的作派,“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我都不知該去欺負誰。”
“死小子,你不想混了嗎?!”電話那頭,她狂怒如暴風驟雨,“我看我沒在這一會兒你又皮癢了吧?還是米雪兒姐姐對你太好,你想在我這找虐?如果是的話,我不介意送一個搓衣板,讓你在大街上跪上一晚。”
雖是不悅的話,聽到他耳裏卻非常舒服,不過他嘴上還是不能放過她,“臭丫頭,你就不能對我說幾句好聽的話?好歹我還是你哥,你學的那些尊師重道的禮儀都到哪裏去了?”
接著,又是那丫頭毫不留情的一陣冷嘲熱諷:“能到哪裏去?被狗吃了啊!因為被狗吃了都比用在你身上強!別說你不是我師傅,就算是,你這從來隻知離經叛道的人懂什麽叫尊師重道嗎?”
“丫頭,你就不能溫柔點,沒有一點女孩子樣子。”白皓月並不覺得她沒有女孩子樣,反倒很喜歡她野蠻女友的樣子,冷不丁說出這些損人不利己的話,也是帶著笑的。
對麵的丫頭可不這麽看,仿佛被人欺負吃了虧,怎麽的也得損回來,“呦,白大公子還懂溫柔啦,看來我米雪兒姐姐調教得好啊,不過才一兩天功夫,學會關心起人來啦,但是我有沒有女孩子樣,現在自然不是你關心的範疇。”
我倒希望那個來調教我的人是你,也不枉我這一二十年對你的用心。你為什麽還要說,自己不是我關心的範疇?白皓月心中溢出苦澀,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丫頭可會喜歡我?
“怎麽?被我說中了心事還是米雪兒姐姐在旁邊?你喊她那個妻管嚴來聽電話。”對麵見他不說話,順便又奚落了他幾句。
“她不在,我一個人,坐在我們經常聊天的長凳上。”這話說出來,還沒引起對方的共鳴,自己倒是傷感了,他無奈地悄聲歎了一口氣,難道是要變天了,怎麽眼裏一片潮濕?
“嗬嗬,你倒會享受,我可是拿生命在遊蕩啊。”想想自己不小心出的那次意外,可不就是拿生命在神遊麽?以後說出去,她都是在地獄走過一遭的人了,好有麵子的感覺~
“拿生命?”白皓月心中一驚,刷地從地上站起來,難道丫頭出了事?
“你現在在哪裏?有沒有受傷?”
電話那頭的某人聽見白皓月擔心得不得了的樣子,一下起了戲弄他的心思。正好附近有隻貓在發情,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她往貓的方向挪了挪,以便讓和她打電話聽得隱隱約約,似有似無。
“嗚嗚嗚嗚。”
像風在嗚咽,但細細聽來又像誰碎碎的抽泣聲,難道丫頭真出了事?白皓月莫名恐慌,腦子裏閃過不好的畫麵,她可千萬不能出事。
“丫頭,你究竟出了什麽事?”她一定沒事,是我自己嚇唬自己。他寬慰自己的時候,額頭早已布滿虛汗,手掌不由自主地緊緊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