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荒刹幽歌（六）
玉畫心對葉吟風說道：“葉公子，你跟著我們一起去麽？”
“好，”葉吟風爽快答應，並且笑著說：“適才玉姑娘說得沒錯，即便是遇到千難萬難也是很好的江湖曆練，這麽難得的機會，我怎麽能夠錯過呢！”
就在此時，忽然看到門外走進來一個人。這人一進飯館，就大喝一聲說道：“請問門口拴著的馬匹是誰的？”
玉畫心順著聲音望去，但見大喝之人乃是一個接近耳順之年的老者，鶴發童顏，一身黑衣，背後斜插一柄寶劍，玉畫心目光如炬，精神矍鑠，聽他說話聲如洪鍾，舉步若輕，手中拿著一柄刀鞘，並且握得緊緊的，看來非是一般人物，應是久曆江湖的武林人士。
“是我們的，怎麽了？”新柔不假思索，開口就說。
“是你的？”那黑衣老者的目光落在了新柔的身上，如炬雙目似乎放射出仇恨的眼光，衝著新柔怒目而視。
玉畫心看到黑衣老者的眼神，不禁心中一驚，心道：“哎呀，難道這老者認識這馬匹的主人不成。”
黑衣老者眼睛眯了一下，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伸手將手中緊緊握著的刀鞘往桌上重重一拍，隻拍得杯兒、筷兒、碟兒都跳將起來，怫然說道：“你們把我徒弟弄到哪裏去了？”
“你的徒弟？”新柔說道：“老人家，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你說出來的話都不挨邊啊，你問完馬是誰的，有問你徒弟哪裏去了，你徒弟的腿腳長在自己身上，想上哪裏就去哪裏，我們怎麽知道你徒弟的去向。”
玉畫心卻是聽出端倪，然後說道：“老人家，你先別著急，你能不能慢慢說，難道這馬是你徒弟的麽？”
“廢話！”黑衣老者已經是氣憤之極，這馬乃是我徒弟的座駕，怎麽成了你們的了？分明是你們幾個殺了我的徒弟，搶來了馬匹，今天我要替我徒弟報仇，拿命來。”話畢，黑衣老者舉起手掌，衝著玉畫心直襲而來，玉畫心順勢一躲，這一記重掌狠狠砸在桌上。
“砰——”
這一掌真是威力巨大，不但震倒了酒杯，使得酒水流得滿桌，而且桌子之上，也留下了深深的掌印。
玉畫心、葉吟風和新柔都閃在一邊，新柔說道：“姑娘，這老家夥跟瘋了似得，咱們一起教訓教訓他。”
葉吟風說道：“老人家，咱們有話好說，別動手行不行，實不相瞞，我是杭州劍派的葉吟風，葉遠山是我爹，你老人家總該聽到過這個名字吧。”
“你是葉遠山的兒子？”黑衣老者眼睛眯了一下，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是——”葉吟風說道：“這位姑娘是蘇州劍派玉儒軒的千金，你認為以我們的身份會去因為幾匹馬而殺了你的徒弟麽？”
“誰知道你們說得是不是真的？”黑衣老者似乎失去理智，揮動雙掌，直奔葉吟風和玉畫心襲來。
玉畫心說道：“看來解釋已經沒有用了，既然如此隻能隻好得罪前輩了。”話畢，玉畫心衝著葉吟風和新柔使了一個眼色，三人各處拳腳，便和黑衣老者戰在一處。
這黑衣老者雖然接近耳順之年，卻是身法極快，但見其雙掌翻飛，上下舞動，對戰三人卻是絲毫不落下風，玉畫心等三人在他身前交錯相攻，卻是一點不占便宜。
玉畫心見久久不能取勝，於是抽出寶劍，數招之後，猛得向前一衝，用了一式蘇州劍派的絕學劍招“君臨天下”，黑衣老者見到此招，連忙後退，然後瞅著玉畫心說道：“多年之前，我曾與蘇州劍派掌門玉儒軒切磋技藝，見他用過，莫非你真的是玉儒軒的女兒？”
玉畫心收住劍招，施禮說道：“前輩，玉儒軒正是家父，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黑衣老者說道：“老夫姓商，雙字奉天，江湖人稱中州劍聖。”
玉畫心聽到這個名字，損失吃了一驚，原來在劍派之日，玉畫心曾聽到家父提起過這個名字，此人劍術超群，武功卓絕，在與家父切磋武藝之時，也是大戰數百招，不分勝負，於是趕緊再次施禮，說道：“原來是商前輩，晚輩不知，多有得罪，家父曾經多次提過前輩威名，晚輩適才造次，多請前輩見諒！”
那店小二見到幾人不再打鬥，於是哆哆嗦嗦地上來說道：“幾位，你們還是坐著說話吧，免得把我們這小店的桌椅全都砸了，可讓我們還如何開張做生意呢？”
黑衣老者瞅了一眼店小二，然後說道：“不用！我們長話短說，我有四個徒弟，江湖上有個稱號，名叫中原四傑，此次他們飛鴿傳書，邀我一起來到餘杭，來尋找怪盜梁千，算上日子，他們應該昨天便到餘杭了，可是我在餘杭城裏等了他們一天，卻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我本以為他們是因為什麽原因，更改了決定，正要準備離開此地的時候，卻在飯館門口看到這兩匹俊騎，我一眼就看出馬鞍邊上的刀鞘就是我徒弟的，因為這上麵有我徒弟的名字中的一個字。”商奉天一指適才摔在桌上的刀鞘，續道：“你看上麵是不是有個常字，這是我大徒弟何秉常的名字。”
玉畫心接過刀鞘，確實看到上麵有一個常字，趕緊解釋說道：“商前輩，實不相瞞，這兩匹馬是我們從一個農戶的手中買來的，還有兩匹寄存在農戶家中，不過我們真的沒有見過你的四個徒弟，我說得都是真話。”
“那我的四個徒弟呢？”
玉畫心說道：“前輩，你的四個徒弟下落，我們確實不知，我們隻是路過此地，想要進城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老伯正在賣馬，我心想這老伯家中怎麽會養著這麽好的馬，追問之下，才知道這四匹馬是他早上在門口發現的，至於馬的主人，可是不知下落，如果這馬匹是你徒弟，一定是去找了什麽人，然後下了馬去追趕的時候，把馬留在那裏的。”
“胡說，我徒弟無緣無故去找個農戶幹什麽？”商奉天說道。
“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究竟來龍去脈是怎麽回事？”玉畫心說道。
“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這馬是農戶發現的，那你們馬上跟我一起去找那農戶，當麵問個清楚，你們可敢去。”商奉天說道。
“去就去，正所謂真金不怕火煉，我平生最怕被人冤枉，咱們現在就走！”新柔倒是不甘示弱，緊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