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玉畫成仙（九）

  這暴雨來勢惡猛，玉畫心和新柔的衣服被這驟雨瞬間打濕。兩個小姐妹都抱著肩膀急速前行，因為驟雨太大，兩人根本看不清前方，就是一個勁兒的往前跑，忽又聽到冥冥之中的一個聲音說道：“前方有屋，暫可避雨。”


  玉畫心心想：“這個聲音已經指引自己兩次了，究竟是誰呢？”她也想不了太多，隻顧著避雨，於是順著聲音的指引方向，使勁往前跑，不多時，真有一個小屋在前方。


  玉畫心看到那小屋的窗子微微發出一點如豆光亮，於是對新柔說：“那裏是有一戶人家，咱們去那裏避避雨吧。”


  玉畫心引著新柔來到屋門口，輕輕叩門。但聽屋子裏麵傳來一個低沉緩慢的聲音說道：“誰啊？”這聲音詭異得根本就不像是人的聲音，使得玉畫心和新柔不禁一驚，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


  “婆婆，我們是來避雨的，快開門呀。”


  屋門打開之際，玉畫心看到的是一個七旬的婆婆。隻見她滿臉爬滿皺紋，眼睛都深藏在皺紋深處，看不清眼睛是睜著還是閉著，此刻正好一道電光乍閃在這婆婆的臉上，著實讓玉畫心和新柔嚇了一跳。


  “你們要來避雨？”老婆婆低沉地問道。


  “是啊，老婆婆，外麵雨大，這裏隻有你一戶人家，您行行好，讓我們進屋避避雨吧。”玉畫心回道。


  “我為什麽要讓你們這兩個陌生人進屋避雨呢？”老婆婆續問道。


  “老婆婆一看就是好心人，您也不忍心讓我們在雨裏挨澆吧，何況是這麽大的雨。”新柔靈機一動說道。


  “真是長了一張好嘴，好像什麽理都站在你這邊。”老婆婆顯得有些無奈，緩緩說道。


  “老婆婆一看就是好心人。”新柔覺得哄老婆婆的話管用，於是繼續說道：“一會兒我給你捶背，給你揉肩，好不好。”


  玉畫心不禁一笑，心道：“新柔哄人倒是真有一套。”


  “好吧，你們進來吧，不過別有什麽聲音，因為孩子正在睡覺呢。”


  玉畫心走進屋裏，向四周看去，見房中擺設簡單幹淨，隻有幾張鬆木桌椅，上有水壺水杯。往裏一看，矮床之上有兩個小孩已經安然入睡，這兩個小孩正是指引著她去摘果子的萬年人參和千年靈芝。


  玉畫心心道：“這兩個小孩是靈芝和人參幻的，那這個婆婆看來也不是人了。”於是看了看新柔，示意她一切要多加小心。


  新柔被大雨淋得都感冒了，直達噴嚏，不停地打哆嗦。


  那老婆婆說道：“你們的衣服濕了，我給你們找幾件換洗衣服吧。”說著，她從身後的衣櫥裏麵拿出兩件顏色灰黃的麻布衣服。


  新柔一看這衣服，不禁撇了撇嘴，說道：“婆婆，我們姑娘可是蘇州富家的千金小姐，平時蘇繡和綢緞都是換著樣穿，，何曾穿過這樣的麻布衣服呢！”


  “那你們是不想穿嘍？”


  “我們穿，多謝婆婆。”玉畫心謝過婆婆，然後對新柔低聲說道：“趕緊換上幹衣服吧，在這裏還提什麽千金小姐呀。”


  玉畫心和新柔換好衣服之後，就聽老婆婆問道：“你們從哪裏來。”


  “我們從餘杭而來，本來是想遊走江湖，哪知道機緣巧合，遇到了李聖昊，就來到這裏了，對了，婆婆，這究竟是哪裏啊？”


  “這裏是三界口。”老婆婆答道。


  “三界口？”玉畫心和新柔都驚奇地互相看了一眼。


  “此處可上走青雲路，直上仙界如意洲，也可下步陰陽界，便走魔都城，此間妖怪叢生，也是被生死河所滋養，所以這河也叫生死河，乃是妖界繁生之地。”老婆婆解釋說道。


  “我們怎樣才能離開這裏呢？我們想要回到凡間的餘杭，還請婆婆賜教。”


  “這裏是進得來，出不去，除非你們歸屬一界，你們是想做神仙，還是做鬼怪，還是想做妖魔？”


  “我們自然是都要做神仙，還請老婆婆教我們修仙之法。”


  “方才已經聽到千樹上仙用天盾傳音，引領你們來到我處，看來你們與仙界是初有緣，而後無份，非要經過一番磨難經曆，才能大徹大悟，入了門道，方可修仙。”


  玉畫心想起這一路之上發生的事情，想到在生死河邊被骷髏骨吸血，不禁膽寒，就隨口說了一句話，說道：“婆婆，我們經曆的磨難已經不少了。”


  “那你們感悟到什麽啦。”老婆婆問道。


  新柔說道：“說到感悟呀，就是一個——哪裏都不如家裏好，以後就宅在家裏哪裏也不去了。”


  “在家千日好，在外難事多。但是修道成仙第一步卻是要忘記自己的家，從此與眾仙為鄰，周遊天地，造福生靈，很晚了，你們睡吧，咱們有話明日再說。”老婆婆說完這話就閉上眼睛，再不說話了。


  玉畫心和新柔看到老婆婆已經睡著，就不再向老婆婆問話。玉畫心對新柔低聲說道：“你以後也別叫我姑娘小姐的了，咱們倆就是姐妹，你比你大些，你叫我姐姐好了。”


  新柔十分歡喜，說道：“姐姐，妹妹有禮啦。”


  玉畫心看到新柔打了一個哈切，說道：“妹妹，你是不是困了，趴我腿上睡吧。”


  過去，一向是新柔侍候玉畫心入睡的，這一次倒是聽到了玉畫心這樣關愛自己的話，不禁心中暖暖，趴在玉畫心的腿上，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玉畫心看看四周的一切，心想：“難道我和新柔真的要一輩子都困在這個三界口，永遠回不了家了麽？”她忽然想到爹爹玉儒軒，不禁心頭一顫，心道：“爹爹，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不知不覺，玉畫心也覺得倦意非常，不知什麽時候，也沉沉睡去了。


  一場大雨下了一夜，但見雲散天青，日光重現。


  玉畫心和新柔一覺醒來，隻見屋內空空如也，那婆婆和萬年人參、千年靈芝都已經不見了。


  玉畫心和新柔開始生火做飯，新柔在一個箱子裏發現有米說道：“姐姐，這裏有米，咱們有吃的了。”


  玉畫心和新柔做好飯後，以為可以吃上一頓飽飯了，剛一掀開鍋蓋，這飯就散發出放置多年的黴味。


  “這根本就沒法吃嘛。”新柔不禁禁了禁鼻子，說道。


  玉畫心也覺得這飯實在是難以下咽，於是看著這飯發呆。


  新柔說道：“姐姐，現在咱們是什麽吃的都沒有了，也隻能吃這個了，要不然就得餓死在這裏了。”


  玉畫心昨晚就感到一陣委屈，心想：“要是自己老老實實呆在家裏，怎麽會遭這份罪呢？”她看著這散發著黴味的飯，不禁嗔道：“我寧可餓死，也不吃這發黴的飯。”


  “姐姐，你還是將就將就吃吧，咱們在此還不知道要挨多少日子呢，先填飽肚子再說。”新柔勸道。


  “我不吃，這麽難吃，我死也不吃。”玉畫心說著跑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