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白劍門（四）

  第二天一早，穆無雙就跑到玉畫心的房裏來，對玉畫心說道：“師父，今天去哪玩？”


  玉畫心看她年紀和自己相仿，一口一個師父真是覺得自己好像好大歲數似得，卻也想不出別的稱呼來，就隻能無奈應承，說道：“昨天咱們說好，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咱家拜師大典的。”


  穆無雙說道：“光是休息呀，那多沒意思啊，我看這裏挺有意思的，咱們還是到處走走吧。”


  玉畫心說道：“你自己去玩吧，我一會有事還要和夏華上仙商量。”


  穆無雙從房間裏出來，走大各個客房院落門前，見各個門派的高手或在獨自練功，或與他派高手切磋技藝。


  在這一院落，有身穿練功服的一老一青正各自收起兵刃，坐在庭院裏的石桌上談論著什麽。隻見那個老者，身材矮胖，年紀大約在五旬上下，光禿禿一個頭頂，深眉闊口，虎目方臉，兩眼神光外射，神態自若舉杯豪飲。穆無雙經過這麽多江湖事，也有一些經驗了，他看到目光如電，絕非常人。再看那個青年，朱服儒巾，劍目朗眉，玉麵朱唇，一派書生氣概。


  兩人好像剛剛切磋過武功，各自調息了一下內功，就跟莊上下人要了幾樣菜肴，二斤花雕，對坐而飲，暢談往事，縱論江湖。


  那老者說道：“老弟兩年未見，武功精進，老朽佩服。”


  那青年說道：“郭大哥嚴重了，我這點功夫在您老麵前真是重垂提燈草。”


  老者疑惑問道：“此話怎講？”


  那青年一笑說道：“不值一提。”


  那老者哈哈大笑一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唐家公子真會說笑，誰不知道四川唐門的武功卓絕，尤其是獨門暗器，更是百發百中，如果你發出暗器來，老朽就不是你的對手啦。”


  那青年說道：“可是本次拜劍大典比武不得使用暗器，這就相當於隻讓我獨臂應敵一般，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啦嘍！”


  那老者說道：“去年，我曾經去過四川成都，那裏原本是商客雲集，熱鬧非凡，可是在那一段時間一連出了四五件盜書傷命的慘案，把個成都知府及守備衙門忙得一團糟，動員了全城的捕快和兵丁，到處搜查，但如石投大海，連一點信息也無，也不知道現在這案子破了沒有？”


  那青年說道：“哪有那麽容易破，我爹是成都知府故交，我臨行之前，還見知府到我家找我爹商議，想請我爹幫忙，還承諾如果破案賞金千兩。”


  “這錢可是不少啊。”那老者說道。


  “隻怕是這錢沒有那麽容易拿，就好比這次的守擂，打平就是五百兩，打贏能獲得兩千兩，可是這守擂三人豈是等閑之輩，神劍劈太行梁中盛和如來千手掌段意江都在江湖上是響當當的人物，絕對不是那麽好對付，倒是這一指震江南陸北鶴是後起之秀，如果想要獲得賞金，從此人處下手更有機會贏得。”那青年分析形勢說道。


  那老者端起酒杯，向青年敬酒說道：“老弟分析得透徹，敬你一杯。”


  兩人幹杯之後，那老者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倆明天都選在晚上出戰如何？你看是誰先出戰為好？”


  那青年馬上會意，心道：這老家夥真會算計，當然是誰先出戰誰吃虧，先耗費對方體力，第二個人乘虛而攻，好能撿漏獲勝，但是自己又不好說對方先上，於是變通一下說道：“老哥，其實咱倆誰先上都一樣，這金字是是死的，人是活的，明天無論咱倆誰能打平對手或者勝他，這賞金都一人一半，公平合理，你看如何？”


  老者的見青年如此慷慨，心中不由感激異常。老者說道：“大妙，如此一來誰也說不出什麽，這樣也好，明天晚上我先出戰，我若不贏，你再戰他，事成之後，一人一半。”他放下酒杯，扒拉手指頭算道：“哎呀，這打平每人就是二百五十兩金子，這贏了就是每人一千兩金子，真是不少啊，夠在家裏買一處大宅院啦。”


  那青年說道：“老哥身體健碩，還能取個漂亮媳婦呢，你看昨晚一人獨敗兩賊的小姑娘好不好，就照著那個俊俏模樣找就可以。”


  這話說得老者心花怒放，愈談愈覺投機，頗有相見恨晚之感，於是頻頻舉杯。正在這時，他正巧看到穆無雙經過院落門前，把穆無雙打量一下，心中怦然一動，從鼻孔裏一哼，笑著說道：“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借著酒勁兒起身，搖晃著走過來拉穆無雙，打了一個酒嗝對她豎起大拇指說道：“小姑娘，你武功真好，長得也俊美，來陪我們喝兩杯。”


  穆無雙顯出一臉瞧不上的神情說道：“你是何許人，配讓本姑娘陪你飲酒？”


  老者一聽大怒，說道：“哎呀，你這小丫頭真是給臉不要臉，連你請你是看得起你周爺爺都不認得了，找打。”說著一拳揮向穆無雙的麵龐。


  穆無雙聽了這番話，氣得玉麵通紅，柳眉陡的一堅，看著老者來拳的方向也不躲閃，伸出玉臂，運足仙力，往外一擋，那老者真還沒有想到這纖纖玉臂竟然有此千斤之力，麵色倏然一變，就感覺自己的手臂麻嗖嗖的，好似砸在鋼筋鐵骨上了一般，酒勁兒瞬時醒了一半。他知道這小姑娘內力如此驚人，絕非等閑之輩，方知昨晚獨勝兩賊，絕非偶然，於是未敢輕動。


  這時候，那個青年趕緊過來，抱拳賠罪說道：“姑娘莫怪，周大哥他喝多了，在下四川唐門唐九鵬，他是關中一虎周猛，適才冒犯姑娘，多請贖罪。”


  穆無雙見他文質彬彬的說話，還挺順耳的，就說道：“你這位周大哥太過輕浮，如果再對本姑娘無理，我可絕不饒他。”說著竟自去了。


  周猛怒道：“這個小丫頭片子，明天有機會定不饒他。”


  唐九鵬說道：“此女武功非凡，小小年紀就能接住周大哥的重拳，豈是尋常人物，說來也怪，最近這一年多的事情來，江湖上多出很多後起之秀，好像竹子一般，一茬一茬的冒出來，也都知道是出自何門，就有這麽高的武林造詣？”


  周猛說道：“豈是後起之秀甚多，就連以前一些武功低微之人也不知道什麽緣故都忽然功力大增起來，就好像我在關中吧，當地誰不知道我關中一虎的盛名，但是在鹹陽城裏卻有一位武師，過去一點名望也沒有，就是一個看家護院的，可是一年多以前，忽然武功大進，現在已經是鹹陽當地有名的武術名家，他手中的一把神斧更是傷敵無數，聽幾個朋友和我描述他的武功，真是變幻莫測，招法如同神鬼一般，他們還說就算是我前去和他比試，也未必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