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秦淮魅影（二）

  那美婦人回到房間，等了好久依然，沒有等到老爺回來，她透過窗，看到外麵的雨忽然下得大了起來，自言自語說道：“老爺這會估計已經寫完了，雨這麽大，我還是去接他吧。”


  他正準備撐傘出門，忽然聽到書房方向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之聲：“啊——”


  那美婦人聽到這個聲音便是一驚，心道：“難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她也顧不得拿燈撐傘，奔跑著便往書房方向趕來，隻見書房門口有一個丫鬟臉色慘白，嚇癱在地上，一雙瞪大的眼睛驚恐的望著書房的裏麵。


  那美婦人急忙問道：“到底是什麽回事？”


  那丫鬟戰戰兢兢說道：“婦人——屋裏的老爺——”


  “老爺怎麽了？”那美婦人著急問道：“你倒是說話呀。”


  “老爺——死了——”那丫鬟嚇得說話開始結結巴巴的了。


  “啊？”那婦人的臉上立即慘白起來，她往書房裏麵走去，隻見老爺趴在地上，背上有利刃留下的數道鋒痕。


  “老爺——”那美婦人幽幽的呼喚著眼前的屍體，也不見老爺動一下。她緩緩走到老爺身前，看到老爺瞪著雙眼，臉上保持著驚恐的神色，想是這個殺手行刺出招之快，讓老爺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老爺——老爺——”那婦人跪倒在他的身前，開始流起淚來，剛才還是紅袖添香的雅致氣氛，轉眼就變成了殺人行刺的恐怖畫麵，她一時還接受不了這一切，眼淚順著麵頰不斷的流下，轉而變成了痛哭，再後來就是嚎啕大哭。


  剛才丫鬟的一喊，現在婦人的嚎啕大哭驚動了整個府上的下人，大家全都聚攏過來，站在書房門麵，麵麵相覷，小聲的交頭接耳。


  “娘——發生什麽事情了？”文嘯武的女兒文語真手持寶劍，扒開人群，奔了進來，看到父親慘死之狀，眼睛裏滿是淚水，憤怒問道：“娘，這倒地是誰幹的？”


  那美婦人看了看文語真，看著她那張充滿稚氣的臉，心道：“這孩子才十六歲，就沒有了爹，今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娘，這倒地是誰幹的？”文語真再次憤然問道。


  “語真，難道你想去報仇嗎？”那美婦人含淚問道。


  文語真怒道：“娘，你究竟知道不知道這是誰幹的？究竟是誰殺了爹？”


  那美婦人緩緩起身，走到老爺寫書信的桌案前，卻看不見老爺剛才書寫的信去了哪裏，她心中一驚，心道：“老爺今天曾說這書信是要舉薦金陵教繼任教主的順位，而且還會在裏麵陳述兩位堂主的暗訪過失的陳述，如今這書信丟失，肯定就是這兩個堂主害怕這封書信呈上去之後，對自己不利，所以才在今夜，暗下毒手，看來殺死老爺的凶手，就是那兩個堂主有關。”


  文語真說道：“娘，我爹到底是誰殺的，你能不能告訴我？”


  “語真，你爹的武功比你高出幾層，卻還是被殺手刺死，何況是你了，以你現在的功夫想去報仇，不是自尋死路嗎？”那婦人說道。


  “娘，難道咱們就這樣坐視不理嗎？”文語真把寶劍往地上一摔，抹著淚水，憤憤奔了出去。


  那婦人命令下人馬上為老爺安排後事，然後跟隨者女兒的背影，一路追出府外。


  “語真，你站住！”那婦人厲聲說道。


  “娘——”文語真停住奔跑的腳步，含淚回顧，見漆黑悠長的街道上隻有她一個申請，是那樣的孤獨無助，她頓時心軟，往回而奔，撲到那婦人的懷中，兩母女都痛哭起來。


  “女兒，你爹去了，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我在你爹麵前經常誇獎你的功夫進步很大，是為了讓他少操心，同時也是看你練功太苦，所以才說了謊話，其實你的武功，我知道是什麽水平，功夫太弱了，你不可有想去報仇的想法，否則，咱們文家唯一的血脈也將斷了。”那婦人含淚說道。


  “可是娘，你就算不讓我報仇，也該讓我知道究竟誰是凶手，我日後潛心練武，一定要報殺父之仇。”文語真厲聲說道。


  “我也是猜測，今晚我和老爺交談之際，你爹曾竟今晚要寫一封書信，是要陳述對烈焰堂堂主邱建達和水鏡堂堂主莫鐵山兩位暗訪的過失陳述，並寫出推薦教主繼位人的順位，我想今晚行刺你爹的刺客一定是和兩個堂的堂主有關。”那婦人說道。


  文語真咬牙切齒，說道：“邱建達莫鐵山，我要讓你們倆血債血償。”


  那婦人勸道：“語真，你千萬不可這個時候去尋仇，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就在這時，忽然在空中閃過一個黑影，那美婦人和文語真都看到了黑影，不約而同的吃驚看著黑影，大聲驚呼：“什麽人？”


  文語真借著月光，看到身前的這個黑影帶著一個大帽子，帽沿蓋住了大半張臉，那人也不答話，抽出寶劍，極速的身法向兩人襲來。


  兩母女都是一驚，連忙後退，那黑影身法奇快，說時遲那時快，轉瞬之間，一驚到了跟前，抬手揮刃，劈向文語真，那婦人眼看刃鋒劈來，情急之下，使盡全力，用手一推，將文語真推出數丈之外，可是自己的身體卻暴露在那黑影的利刃之下。


  “啊——”一聲慘叫，響徹整個街道。


  “娘——”文語真眼前早已經模糊，她憤恨看著那個黑影，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殺我爹娘。”


  那黑影也不答話，再次向她攻來，忽然，他看到前方數十火把往這邊而來，原來是文府的家丁擔心這母女深夜出事，前來尋找她們。


  那黑衣人見狀，冷冷一笑，說道：“小妮子，今天算你命大。”話畢，那黑影身形一轉，飛身一躍，幾上幾下，消失在幽深的街道深處。


  “小姐——小姐——”那些下人已經趕到近前，眾人一看婦人躺在地上，都大驚失色。


  一夜之間，文語真失去雙親，此等悲痛豈是常人能夠理解，她跪在母親身前，抱著母親痛苦流涕，不停的呼喚：“娘——娘——”


  此時，那婦人緩緩睜開了眼睛，輕輕說道：“在我房間裏，有一本文家劍譜，這是你爹給你的，語真，答應我，你的武功不精，不要報仇！不要去——秦——淮——河！”


  “娘——”文語真看著婦人一動不動，鼻息全無，身體漸漸冷去，知道她已經去了，她抱著婦人的屍體，還在不停的呼喚著娘。


  “小姐——小姐——請節哀——”其中一個下人來到近前，躬身說道。


  文語真看著那個下人，伸出玉手，向那個下人重重打了一個耳光，說道：“節哀？節什麽哀？我爹娘都沒有死，節什麽哀？”


  眾位下人聽到這話，心道：“小姐受了忽然失去雙親的刺激，是不是瘋了。”但是誰也不敢問，誰也不敢再往前湊了。


  “哈哈——”文語真忽然大笑起來，這笑聲從這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口出發出來，真是讓人覺得異常驚恐，她的臉上顯出濃烈的殺氣，她的表情顯出無限的恨意。


  她對著那黑衣人逃走的方向，兩隻眼睛噴射出複仇的烈焰，她大聲狂嘯：“我發誓，我要報仇雪恨，我要你們血債血償！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為我爹娘報仇！我一定說到做到。”


  這撕心裂肺的複仇呼喊之聲似乎要撕裂天際一般，令人感到無盡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