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口是心非
沐舒是下午1點半從沈家出來的，飯後她不可避免的陪坐寒暄了一陣，才借口約了朋友離開。
她出門時，外麵的小雨已經停了，隻是時不時迎麵而來的冷風，還是讓她感覺有些冷。
站在門口，沐舒不自覺的轉身瞧了眼客廳。
見沈荊臨眉眼溫柔的坐在餘曼安旁邊說話，裏麵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沐舒不覺有點諷刺。自嘲的彎了彎唇角，她便打算開車離開。
隻是，沐舒才剛拉開車門，餘旭堯便小跑著跟了出來：“沐舒。”
他叫她，待她回頭，餘旭堯才說：“我上午是坐爸媽的車過來的，現在能不能搭下你的順風車？”
餘旭堯的皮膚不像是養尊處優出來的白皙，反而帶著點蜜色的健康。配上他那一臉真誠，沐舒還真不好意思拒絕。
“走吧。”沐舒一邊說，一邊衝他點了點頭。
得到沐舒的允許後，餘旭堯趕緊道了聲謝，便迅速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沐舒上車後，便開始係安全帶：“你去哪裏？”
“隨便。”餘旭堯說著，又補充道：“能打車的地方就好。”
隨口應下後，沐舒便沒再多話，而是安安心心的開著車。就近將餘旭堯放到個方便打車的路口，她便開車去了藥店，打算買兩支驗孕棒回家測測。
剛挑好驗孕棒，沐舒都還沒來得急付錢，沈荊臨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隨意瞥了眼屏幕，沐舒便調好靜音，將手機扔回了手包裏，完全沒有接聽的打算。之後，便付錢回家，完全將沈荊臨的電話拋之腦後。
……
沈荊臨是下午四點出現在沐舒房間裏的，當時，她正在午睡。
門窗緊閉的房間裏，開著一盞微弱的床燈。
透過細微的燈光，沈荊臨甚至能清楚看到沐舒眉宇間尚未舒展開來的褶皺。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夢，沐舒臉上的皮膚一直緊繃著，完全沒有鬆緩的跡象。雙手，也不自覺的緊握成拳，緊攥著被單。
見她這幅模樣，沈荊臨心頭縈繞的幾個鍾頭的怒氣，倏爾消散了些。
輕歎了口氣，他並沒出聲，隻是就近在床邊坐下，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書，借著微弱的燈光翻閱著。
大約是察覺到自己的小世界被人侵犯，沐舒沒一會兒便醒來了。猛然睜開雙眼，她滿是防備的看著沈荊臨，就像在看一個入侵者。
“你怎麽來了？”沐舒往窗邊挪了挪，與他保持距離。
沈荊臨放下手裏的書，掀開眼皮溜了眼沐舒，輕笑著說：“你不接電話，不就是為了讓我親自來找你？”
“你想多了。”沐舒撇開目光，不冷不熱的說：“我隻是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沈荊臨卻像感覺不到她的疏離似的，反問道：“欲擒故縱？”
“沒有。”
“口是心非？”
“你是不是有病？”沐舒實在懶得和他爭論下去，毫不客氣的說：“我沒有破壞別人感情的嗜好，所以麻煩你離我遠點。”
這次，沈荊臨倒是沒有繼續逗她，而是問：“去過醫院了嗎？”
“沒有。”
“為什麽不去？”
“不想去。”沐舒說著，已經翻身下床，“嘩啦”一聲拉開窗簾，讓外麵的光線透進了房間：“你很閑？”
“今天是我的休息時間。”
“既然難得休息一天，還是去陪你未婚妻吧，別把時間浪費在我這種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沐舒說著，已經走到了沙發上坐下，之後又拿起小茶幾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可當她將茶杯送到唇邊時，動作卻忽然頓住了。而後皺了皺眉，又將茶杯放回小茶幾上。
沈荊臨漫不經心的交疊了雙腿，悠然轉身麵對著沐舒，輕聲問：“吃醋了？還是生氣了？”
“我為什麽要吃醋？”沐舒冷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沒有就好。”
沈荊臨起身走到沐舒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今天實在不想去醫院我也不勉強，反正我就在這裏住下。你什麽時候願意去了，我再陪你去。”
說著，他便好整以暇的看著沐舒，繼續說：“你也別想耍什麽花樣，反正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之後，便邁著修長的雙腿打算離開。
然，他才剛走兩步，身後便傳來了沐舒的聲音：“沈荊臨。”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就像一條順著尺子刻畫出來的直線，沒有半點多餘的元素。
待沈荊臨轉身，沐舒才直起身子對上他的目光：“對你來說，我算什麽？”
“你覺得自己算什麽？”沈荊臨不答反問，隻是深邃的眸仁中多了點讓人看不真切的情愫。
“……”沐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直接笑了起來。
不同於她平日裏公式化的微笑，這次的她，是直接笑出了聲。癲狂的笑了好一會兒，直到眼淚都快出來了，沐舒才隨便伸手抹了抹眼睛，將眼眶處的晶瑩抹掉。
“你自己都不知道，對吧？”
沐舒斂下笑容，轉而陰沉了臉：“可我知道，你隻是把我當成了你的所有物。一件你認為隻應該屬於你自己，不能被別人沾染的物件。”
“……”沈荊臨沒接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等著沐舒的下文。
三兩步竄到沈荊臨麵前，沐舒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仰著腦袋說：“你覺得我是在你們沈家長大的，欠了你們沈家，所以就該用我自己來還。”
“你覺得我就像一條寵物狗，你開心的時候可以隨便逗弄，不開心了就能隨便扔掉。或者什麽時候招惹了你，還可以隨時被你當做人情送給別人。”
“你覺得我甚至連感情都不該有，隻應該按照你的想法生活。因為感情太複雜了，需要用同樣的感情去澆灌才能維係。”
“沈荊臨，其實你從來沒有真正給過我尊嚴和尊重。你所謂的對我那些好，不過是建立在你願意的基礎上。什麽時候你不願意了，隨時隨地都能把我踩到塵埃裏。”
“或許在你看來，我連寵物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