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想要靠近，又怕拒絕
在征詢沐舒的意見後，餘致晟將她和王臻臻約在了一家日式餐廳裏。
安靜的包廂裏，三人盤腿而坐。木質榻榻米上鋪著還算柔軟的墊子，上麵跪坐著位穿著櫻粉日式和服的年輕女子。女子盤著發髻，此時正動作嫻熟的為他們斟著茶。
茶水旁，依次擺放著三文魚，金槍魚，北極貝等刺身。鮮美的刺身附在瑩白的碎冰上，綴上嫩綠的海草和豔麗的小花，也算是個不錯的精致。刺身周圍，隨意列著奶油芝士焗扇貝，焗大蝦，焗蟹煲等菜色，搭配瑩潤的鮮果汁，十分美味。
待茶水斟完，雙手捧著遞給三人後，和服女子才站起身來，用流利的日語同他們打了聲招呼，麵對著他們退出包廂。順手，還幫忙推上了複古雕花的包廂門。楠木門框相撞，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沐舒輕捧著手中的茶杯輕抿著，一口接一口，動作又輕又緩，直到瓷杯中的茶水見了底，她才放下杯子，抬頭看向王臻臻。
恰好王臻臻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交了片刻，沐舒便笑著詢問她是否記得自己。王臻臻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添油加醋的把自己昨晚編給餘致晟的說辭又複述了一遍，如此，也算是打開了話匣子。
見她們聊得和諧，一旁的餘致晟眸中流瀉了一絲淺淡的欣慰。執起筷子夾了一塊三文魚，又貼心的蘸了點芥末醬放在沐舒麵前的小碟中：“小舒，你嚐嚐。”
“謝謝。”沐舒抬眸對他笑了笑，忍著辛辣嗆人的芥末味將三文魚吃下：“味道很不錯。”
說完，順手替餘致晟也夾了一筷子北極貝，隻是卻沒蘸蘸料：“您也吃。”
她的動作，讓餘致晟眼中迸發出了意外驚喜。顯然，他沒料到沐舒會主動對他示好。連帶著看向王臻臻的目光，也柔軟了不少。
這餐飯，因著三人的刻意親近顯得格外融洽。飯後，沐舒甚至同意了餘致晟送她回去的提議，隻是在下車後，卻也沒忘記請他幫忙將王臻臻送回家。
餘致晟自然點頭應下，目送沐舒進了家門後，才驅車同王臻臻一起離開：“你們倆倒是挺談得來。”
“從前覺得沐小姐看著挺高冷，我也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好接觸。”王臻臻不著痕跡的瞥了眼餘致晟的臉色，笑著說：“不過說起來她也挺可憐，我和她雖說不是一個年級的學生，卻也聽到過她因為父母雙亡常被人奚落的事。”
說者無意，餘致晟這個聽眾卻上了心。特別是“父母雙亡”這個詞，就像一把沉重的鐵錘，狠狠捶打著他的心髒，疼得他差點呼吸不過來。
見他麵色沉了下來，王臻臻稍微沉默了會兒，才濃重的歎了口氣，繼續道：“在十來歲的年紀，又是那樣的環境，她還能一個人咬牙扛下來，真是不容易。”
“是啊……”餘致晟感慨著，眼中甚至已經翻湧起了懊惱。若是他當初多注意這點舒蕊的狀況，也不至於讓他們的女兒受這麽多苦了。
窺得他的情緒，王臻臻壯起膽子，以一個伴侶的身份拍了拍餘致晟的肩膀，溫聲道：“好在無論過去多難過，現在終究是過去了。你看啊，沐經理現在又漂亮又能幹，還有沈總這麽個知冷知熱的人捧在手心裏疼著，往後肯定會過的很不錯。”
“……”餘致晟忽然轉眸瞧向她：“往後你常約她吃吃飯逛逛街，盡量讓她開心些。”
“餘先生，你還是不了解女人。”王臻臻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像沐小姐這樣的人，需要的可不止是朋友，她大約更想要家人的陪伴才對。你想啊，她在沈家寄人籬下那麽多年，每每看到人家其樂融融，心裏指不定多難受呢。”
“也是，倒是我糊塗了。”餘致晟說。
王臻臻適時問：“餘先生，你和沐小姐已故的父母是朋友嗎？感覺你對她的感情，倒有點像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餘致晟轉眸睨了她一眼，顯然對於王臻臻的逾越有點不滿。但因著她和沐舒之間的融洽，也沒追究：“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對不起，是我冒昧了。”王臻臻心裏有點委屈，卻也清楚自己沒有生氣的資格，隻能試探性的解釋：“我隻是想說，如果您和她父母認識，對她來說也有個寄托。畢竟這麽些年，她應該對親情很渴望才對。”
說到這兒，王臻臻自覺頓住了，輕描淡寫的偷看了眼身邊的人。見餘致晟的雙眼緊緊看著遠處的霓虹，她才接著說：“或許她對您的感情有些複雜，一邊想要親近，一邊又下意識的想要抗拒。畢竟，所有和她父母有關的人事，都相當於是在提醒她曾經那段昏暗的過去。好不容易愈合的傷疤突然被人強行撕開，痛得她鮮血淋漓，這種感覺換成誰能接受得了啊？”
“況且，我看她還是很喜歡和你相處的。”王臻臻說：“否則，她也沒必要讓你幫忙約我了啊。為的，大約也隻是給你們之間的相處，找個名正言順的由頭罷了。”
“……”餘致晟沒吭聲，但雙眼卻明顯動了動。連帶著放在大腿上的手掌，都不自覺的握成了拳，緊張的摩挲了兩下西褲。
知道他對這話上了心，王臻臻又說：“依我看啊，你們倆倒是有點像的，明明兩個人都想靠近對方，卻又都害怕被對方拒絕。既然如此，那就由我自作主張的來做個中間人吧。以後我時常找由頭將你們拉在一起聚聚就好了，這相處時間長了，感情自然也會濃厚些。”
“對了餘先生。”王臻臻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麽似的，驚惶的抬手捂住了嘴，欲言又止：“沈總和曼安小姐的婚事……”
“結婚畢竟是年輕人的事，還是他們自己的意見比較重要。”餘致晟這次倒沒嗬斥她的不懂分寸，反而說：“荊臨和小舒之間的感情，我也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