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管家
第771章 管家
若雲這邊則是投身到管家大業中了,以前她在福園的時候也管過家,不過畢竟那時候家裏人口簡單,而且也不講究那麽多規矩,再有劉嬤嬤和李大等人協助,畢竟也算是容易的。
但是,當了安王府的女主子之後,事情就不一樣了,身份地位高了,證明要遇到的事情也就多了。
就拿拜帖來說吧,以前在福園估計一個月都不會有那麽一封拜帖投過來。
但是,如今每天最少都會有七、八封,甚至是十來封拜帖、請帖之類的東西投道府裏來。
這些帖子,楚子恒和若雲作為王爺和王妃,雖然是不用親自接見的,但是身居高位人就是要謹言慎行,不能有什麽差錯,不能給人留下什麽把柄。
雖然這些人不用接見,但是也不能怠慢了,該回帖的要回帖,該打賞的也要打賞,該回禮也要回禮。
當然不是所有的帖子都要若雲處理的,有專門的人篩選出比較重要的會遞上來,不過被篩選出來的這些分量也不小呢,都是需要若雲親自過目的。
畢竟,作為一個上位者,有時候她不做可以,可以吩咐下麵的人來做,但是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她需要清楚明白。
若雲,現在就是在要把事情弄清楚的階段。
這還是每天管家的事情上的一些小事,更多的是就是管理家裏的奴仆門。
以前在福園主子和奴才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大幾十人,就是回到了定國公府裏,若雲的那個院子裏大大小小的奴婢婆子也有二三十人之多,那時候若雲已經覺得這麽多人伺候她一個已經夠奢侈的。
誰知道,到了這安王府裏,頭一次理事,看到府裏的那厚厚的一碟花名冊的時候,她也是頭大了。
其實這府裏滿打滿算也就她跟楚子恒兩個主子,但是大大小小的奴才們算下來,竟然有四五百人之多。當然了這裏還包括了一些在外麵跑腿幹活的人,但是光在安王府裏常駐的奴才就有三、四百人之多,好多都是閑散的人口,其實也並沒有實際的差事。
若雲開始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就想著是不是要遣散一些出去,並不是嫌養著這些人花費的銀子多,主要是人多眼雜亂哄哄的,說不得會有人什麽人惹了什麽事呢,再說她和楚子恒就兩人那裏用的了這麽多人伺候啊。
不過。若雲這個想法很快被邊嬤嬤給勸阻住了。
邊嬤嬤說了,這些人既然能做皇家的奴才都是在京中有根基的,盤根錯節不知道誰是誰的親戚,誰是誰的關係,他們有他們的一套生活方式。
別看這些人身份是奴才的,說起來好像低人一等,沒有自由身樣子,但是那要看做誰家的奴才。
俗話說宰相門前四品官,更別說在王府裏奴才了,這出去之後報出身份來。一些官員都不敢怠慢的,沒有人願意輕易丟了這飯碗的。
如果輕易把這人遣散了,他們沒有飯碗,難保要惹事的,在加上他們的關係都複雜,牽一發動全身,說不會什麽了亂子,給以後留下隱患。
再說這京中的大戶人家隻有時不時買進奴仆的,那裏有人家大批的遣散奴仆的,隻有那些家道中落。或是家裏遭災,或者或獲罪的人家才會大批的遣散奴仆的。
若雲聞言,隻得把這打算止住了,這裏麵的水還真的是還挺深的啊!
這些人遣散不了。為了讓自己的日子過的好過,隻得管教了。
但是有些人卻是不肯輕易就這麽服從管教的,他們大多是一些有身份的老油條,他們大多是從宮中或者是從內務府出來的,說不定還跟那個皇親國戚沾點親戚的。
便看著若雲和楚子恒年幼,在府中倚老賣老。
交代下來的事情要不就是推三阻四的。要不就是中飽私囊,欺上瞞下、陽奉陰違的。
若雲雖然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但是有些人卻是做的太過分了,明顯把她當瞎子一樣。
此時正在安王府綠明堂理事的若雲,就碰到件這樣的事情。
此時的綠名堂裏十分安靜,堂下站著十數個穿著光鮮,看上起一臉氣派的管事,他們此時都低著頭、垂手站著,看似一個個都很恭敬的樣子,不過如果仔細看在幾個人的眼底看到不耐煩的神色。
而若雲此時,正是坐在這大堂正中的一張舒適的大椅子上,此時手中正拿著一本賬冊一頁一頁的翻著,若雲後麵站著的是冬紅還有捧著算盤的冬青。
若雲賬本翻的很仔細,這一本賬本她已經翻看了一刻鍾了,當然下麵的人這樣也已經站了一刻鍾了。
終於應該是有人忍不住了,一個穿著深藍色大袍上麵繡著福字團文的富態中年男人站出來,輕咳一聲說道:“王妃如是沒有其他的吩咐奴才就下去做事了,這眼看年關將近,這家裏的各處需要采買的東西和年禮可是不少,奴才每天是忙的腳不沾地啊!”
若雲從賬本中抬頭看了他一樣,直接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就不在理會,繼續看她手中的那賬本。
這為管事被若雲這麽一看頓時閉了嘴,但是心中卻是惱怒不已,畢竟他怎麽說都是這府裏的管事,王妃卻是連一連麵子都不給他,當著這麽多人麵,直接一個眼神不讓他說話,他這心中狠是憤憤的,想著王妃小小年紀不知禮數,還不知道仰仗他們這些老人,以後有的吃虧。
越想越覺得生氣,在那裏站著一也不似原來那麽恭敬了,臉上帶著些不忿的神色,鼻子裏不時有冷哼的聲音傳出來。
而剩下的幾人雖然站著恭敬,但是眼中的不耐煩的神色也是越來越多。
若雲不理會他們這樣子,又過了一刻鍾,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合上那賬本,隨後丟到麵前的桌上,看著剛才說話的那個管事說道:“周管事最近很忙?”
那周管事此時心氣不順,但是聽到若雲跟他說話卻是不敢不回的。隻得拱手道:“回王妃,如今年關將近,自然是忙的!”
他的口氣有些生硬,好像會在譏笑若雲連這個都不懂。快過年了誰家不忙啊!
“這麽說來許是周管事如今忙碌,這賬本做錯了還不知道吧!”若雲臉上帶著微笑說道。
周管事聞言一愣,想著莫不是王妃在賬本中看出了什麽,但是回頭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這麽短的時間能看出什麽啊。而且這賬本他自信他做的很仔細應該看不出來什麽的。
“王妃莫不是看錯了,王爺和王妃雖說是今年才住進了咱們王府,但是這安王府自從五年前開始籌建奴才就在這裏管采買了,做事兢兢業業,可是從沒出過什麽差錯的!”這周管事一臉不服的道。
若雲知道,他們這安王府不是從無到有的,而是用幾個無人的官宦府邸圈起來,然後在原址上改建而成的安王府。
當初改建的時候,內務府和宮裏就已經派了人來管理這府裏的事物,後來又陸陸續續的派了不少人來的。
這周管事的意思是告訴她。他可是比若雲進府時間還要早上不少呢,而且當年能分過來管采買,一直能待到現在的肯定是後麵有人的。
“哦,周管事的意思是你的賬本記的沒有錯?”若雲抬抬眉問道。
“奴才的賬本都是仔細核對過的,錯不了的!”周管事挺這胸脯道。
“好,既然周管事說沒錯,那咱們就當麵來念念,看看是周管事記錯了,還是我看花了眼了!”若雲隨手拿起剛才那個賬本,對身後的冬青道:“把我剛才用手指點到的都念出來讓大家聽聽!”
冬青剛才就在若雲身後站著。若雲手指的點到的地上,她早就記在心裏的,此時拿著賬本就開始念。
“今小廚房采買雞蛋二百隻,用銀二百兩正!”
“今采買為府裏女仆采買胭脂五十盒。用銀子五百兩!”
“今大大廚房采買柴火一百斤,用銀子一百兩!”
“今采買碎布五十斤,用銀子三百兩!”
…… ……
冬藍一條條的念出來,那周管事起見還沒在意,後來越聽越緊張,越聽越心虛。大冷的天,在這廳堂之上不由得額冒出冷汗來。
“怎麽,我卻不知道這雞蛋竟要一兩銀子一隻,下人們用的胭脂也要十兩銀子一盒,柴火竟然還要一兩銀子一斤,碎布是要六兩銀子一斤,這京城我物價什麽時候這麽貴了!”若雲看著那周管事越來越低下的頭,冷笑一聲說道。
周管事不由心中發冷,它沒想到王妃竟然會看這樣的細節的東西。
那些大賬還有那些采買的幾千兩、上萬兩的大東西上,他自己的把賬做抹平了,卻是沒注意到這些幾隻雞蛋、幾斤柴禾的小事情上。
他沒想王妃會注意這些,畢竟王府裏每天出去的銀子那麽多,王妃那裏會在意這幾十幾百兩的小東西。
“這,這因著是咱們王府采買的,所以都才采買的是好東西,在加上如今年關將近,東西自然貴一下!”那周管事還嘴硬道,他想著王妃不一定知道這些東西真實價格,所以弄不好弄蒙混過關。
“好東西,周管事你莫不是欺我年幼不懂行情,這京城的雞蛋不過是三文錢一隻,五文錢兩隻,即便是再上好的雞蛋也貴不過十文錢,你這一兩銀子一隻的雞蛋,莫不是金子做的!”若雲開口道。
“還有那位下人們采購的胭脂竟然要十兩銀子一盒,你可知道除了我身邊這個丫頭,剩下的那些二等的一個月的月銀也才一兩銀子,這還是我還看在她們伺候的精心多提一些的,你竟然每個月給她們買十兩銀子一盒的胭脂,比她們的月錢都要高十倍了,誰給你這個權利?怎麽讓我叫那些丫頭拿著他們的胭脂過來,看看到底值錢十兩銀子嗎?”
若雲伸手往桌子一拍,嚇的那周管事不由渾身一顫,而後麵站著的那些人則是頭低的更低了,大氣都不敢出。
剩下的若雨就不用一一說出來了,那上好柴火最多不過二十文一斤,這是因為是在京城物價貴,要是放在別處這柴火都是無本的東西,隻是需要一些力氣,估計七、八文一斤的都可以賣的。
至於那碎布就跟不用說,一般小戶人家五兩銀子一匹的布,穿出來都是光鮮體麵的,這周管事竟然是六兩銀子一斤的買碎布,以為她是冤大頭啊!
“怎麽,周管事是你自己承認還是要我把這些你采買過的商販叫過來對峙啊!”若雲淡淡的道。
周管事聞言一慌,他那裏敢讓王妃把這些人叫過來對峙啊,這些人進了王府哪裏敢說實話啊,他在他們那裏采買的東西,因為量大其實比市價還要便宜不少,這一對峙豈不是就露出馬腳了。
“不,不用,許是奴才最近忙的頭昏腦脹的,記錯了賬目也說不定,奴才這就回去重新記過,給王妃過目!”那周管事急忙道。
“忙?還忙的頭昏腦漲的?”若雲輕笑道:“我看你忙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了吧?”
“王妃何處此言,奴才在府裏伺候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王妃僅僅憑奴才的一次疏忽,就定奴才的錯處,難免讓幹活的奴才們寒心啊!”
這周管事是覺得現在年關時節,即便是他有錯,但是現在家裏忙,王妃輕易是不敢換了他的,畢竟換了他沒人做事,各處年禮和采買年貨出了差錯,到時候即使王妃的不是了,畢竟這采買的活可不是誰都能幹的,裏麵門道可不少呢!
所以他此時即便是被若雲抓了錯處,卻是還死不認錯,口口聲聲還挺理直氣壯的。
要是這人此時立馬認錯,說不定若雲一時心軟還能對他懲罰輕點,但是此時他這一副死鴨子嘴硬的,就不要怪若雲不留情麵了。
“冬紅,念!”若雲突然對身後的冬紅道。
冬紅聞言點頭,便從翻開了手中的一本冊子,然後朗聲就開始在這寂靜的廳堂上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