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輪到你了
打完那巴掌我也沒管王天銘陰雲密布的表情,握著火辣辣的手走出了警局。
白雪站在一棵樹下等著,她看到我出來,冷漠的開口:“去醫院。”
我見她渾身髒兮兮,精神又不好,等會可能承受不住,同情心泛濫說:“你要是身體不舒服,我不介意明天去”
白雪冷眼看我:“沈盡歌,你少在我麵前裝好人,你要真不介意,何必費盡心機的讓王天銘勸我流掉肚子裏的孩子,你贏了,這場感情中你是最後的贏家。滿意了吧?”
我自嘲的輕笑了一聲:“你覺得我贏了嗎?我被我心愛的丈夫和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你認為一個孩子命就能讓所有事情像沒發生過一樣嗎?白雪,這不可能,你們頂多隻是還了欠我的。”
說完,我也不想和她廢話,直接去大馬路上攔了一輛車坐在副駕駛,白雪不服氣的看了一眼我,想要過來跟我再吵兩句,但車子很快從她身邊飛奔而過。
白雪氣在原地不打一處來,隻能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走出來的王天銘身上。
等到醫院的時候,王天銘和白雪也緊隨其後的跟來,我看著那輛明明當初是送給我的車,現在副駕駛上坐的卻是別的女人,心裏就恨的切齒,不過很快報應就該輪到他們了。
這樣想著,我轉身去掛了號,將王天銘帶著白雪跑上跑下檢查身體的費用單如數去繳費窗口繳了。
拿著手中的那幾張單據,我覺得可笑,丈夫帶小三落胎,最後還要我出錢。
沒關係,看在王天銘和白雪的喪子之痛,我忍了。
該跑的腿跑完後,我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陰暗的長廊座椅上。
白雪臉色蒼白的站在離手術室好遠的地方,我絞盡腦汁想了會,沒弄明白王天銘是怎麽勸動她把孩子打掉的。
畢竟,前兩天她還拿著刀對我要砍要殺的,那時候她寧願和我同歸於盡,也不願意流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奇怪的是為什麽王天銘幾句話,她就同意了。
我在走廊坐的久了,有點渴,去外麵買了兩瓶水,回來的時候還沒輪到她,我看她臉色不好,伸手遞了一瓶過去:“是無痛的,你別太緊張。”
白雪大概是覺得我幸災樂禍,惡狠狠的盯著我:“沈盡歌,你好惡毒的心,孩子是無辜的,你偏要把無辜的生命牽扯進來,從今往後我跟你不共戴天。”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將水扔在椅子上:“我也沒打算你對我感恩戴德,在你不顧姐妹情分和王天銘瞞著我苟且時,我就沒想過還能回到從前。”
白雪像聽了笑話,冷笑連連:“哈?你以為我就想過和你回到從前,沈盡歌,從我決定和王天銘在一起,我跟你就已經不是姐妹,這麽多年,我看著你和他在我麵前卿卿我我,我早就受夠了。
我很清楚我跟他會走到這一天,可我就是不甘心,我抱著一絲僥幸,希望在我和他的事曝光後,他會義無反顧的站在我身邊,隻可惜這麽多年他依賴你慣了,愚孝慣了,他明明是愛我的,最後為了王家的麵子,還是將我推了出去。”
白雪雙拳緊握,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陰鬱:“說到底,我還沒有他們王家的臉麵重要。”
我坐在那裏淡然的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還是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我很意外她會這麽坦白的跟我說她早就料到了王天銘會棄她而去。
我記得以前和她上學的時候,我們都喜歡在上課時間看一些言情小說,我經常在她的旁邊幫她看老師。
有一天,她忽然問了我一個問題,她說:“盡歌,我們以後如果喜歡上同一個男人,你會怎麽辦?”
當時她看的那些書我也有翻,知道裏麵有很多都是好閨蜜搶男友的俗氣梗,最後兩個女人鬥得魚死網破,跟我和現在的她差不了多少。
盡管覺得很狗血,但當時我還是在課堂上魂不守舍的思考了很久,我說:“我覺得我們不會喜歡上同一個男人,因為你喜歡的類型,我一點不喜歡。”
她聽了剛想抿著嘴對我笑,講台上老師的半截粉筆就從空而降砸在她頭上,她誠惶誠恐的看向老師,之後我和她被喊到了走廊外罰站。
我們不約而同的互望了對方一眼,彼此都眉眼彎彎,上揚的唇角是爛漫天真。
不得不承認,那時候的年齡很美好。
美好到總把問題想得特別單純,我和她也都還不知道有個成語叫一語成讖。
如果我和王天銘沒有結婚,他隻要告訴我他喜歡白雪,事情就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我會二話不說的退出這段感情,因為愛情這種東西沒辦法強求,我更沒必要為了他放棄一片森林,我還不想為了一個不愛我的人,犧牲掉我最好的朋友。
而現在,我們三個人,無論是哪一方,處境不同了,想法自然也就變了。
我看著白雪一片荒涼的神色,想說點什麽,但發現已經走到這一步,好像也沒什麽話可說的了。
沒過多久,走廊盡頭傳來了護士的聲音:“下一位白雪,白雪是哪位?”
我見她半晌沒動,張了張嘴說:“輪到你了。”
這句話從我口中說出來,白雪怎麽聽怎麽刺耳,她蒼白著臉,唇角掛著陰森森的笑,在這種本來就很陰涼的走廊上,她的笑讓我背上也有點毛骨悚然。
她朝著人流手術室走了過去,每一步都特別沉重,走到一半,她轉過身回頭看了一眼,我順著她的視線往身後望去,看見王天銘雙拳緊握的站在走廊口,卻始終沒有上前一步。
白雪原本看似還挺平靜的情緒,在那一刻崩潰的大哭了起來,她向跟個木頭一樣站在那的王天銘跑了過去,投進了他的懷抱,嘶聲力竭的痛哭著。
王天銘沒有給她半點反應,甚至沒給她一句安慰,木訥的任由她打罵。
白雪口中一直反複重複罵著他不是人,沒良心,在他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靜靜的在前麵看著,就像是一個局外人,第三者。
王天銘眼神空洞的望了我很久,他嗓音沙啞的對白雪說了最殘忍的話:“去吧,醫生還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