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紫竹園聊心事
容娘站在門口，轉過身，卻不發現朱鳳儀在此處。
“夫人，奴婢！”容娘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個所以然，自認這件事做錯了。
“好了，不必說了。知道你雪晴那丫頭叫你來的。”朱鳳儀也是擔心林蕭凡會在府中鬧事，便偷偷地站在門口，卻不想，恰遇給季雪晴送飯的容娘。
朱鳳儀也是第一次見林蕭凡，閔華揚她最初就看差了眼，而林蕭凡這人，不知是第一見麵，還是他的身上真的有一種陰鬱的氣質，她的心裏惴惴不安，想著事情之際，季國辰便走到了朱鳳儀的麵前。
“你們主仆二人這行為可不是丞相府裏的人做得出的，”季國辰也沒有生氣，見朱鳳儀關心自己的女兒，心裏也開心。
季國辰與朱鳳儀走在前麵，容娘習慣性地低下頭，看著步子時而放慢自己的速度，時而加快自己的速度。容娘手裏握著一包東西，碰見朱鳳儀，她慶幸自己未嚇得將此物甩出去，此刻，小心翼翼地收攏在袖口裏。
“老爺，這事？”朱鳳儀也知道林蕭凡這事是當今皇帝應允的，丞相府總不能反過來打皇帝一個耳光吧！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隻叫女子何其命苦，已為人婦，再嫁，是多麽荒唐的事。眉頭緊鎖，心中藏有千千事，萬萬結，眾人裏難尋說話人。
季國辰假裝沒有聽見，隻是默默地往紫竹園方向走著，離大門漸進，心緒也越亂。當今皇帝的荒唐事情，他作為一臣子，能反抗嗎？季雪晴的那個倔脾氣會答應嗎？盡管大廳裏，他已向林蕭凡說明了這其中的道理。心中雜亂的情緒，無厘頭影響著思考。
“小姐在裏麵有何異動沒？”季國辰見大門緊閉，紫竹園成了牢籠，困住鮮活的生命，沒了自由。
家丁在季國辰嚴肅表情的麵前，一個勁兒地搖頭，說不出話來，顯得哆哆嗦嗦的，盡管家務都是由朱鳳儀管理的，但作為家中的男主人，仍不失威信。
門緩緩地打開，季雪晴恰好在園內散步，便聽見了門外的聲音，她看見了鎖在季國辰眉頭的心事，也看見了朱鳳儀臉上的無奈。
“爹爹，可是來告訴我喜訊的？”季雪晴麵帶笑意，眉梢處情緒不濃不淡，不鬆不緊。站在原地，而沒有向以往那樣，衝上去拉著季國辰，像孩子般撒嬌。僅僅是靜靜地看著季國辰，笑意未能感染眸子，深淵般，望不見低，掩映下的世界，到處布滿了肮髒這種東西。
季國辰震驚了，本想再緩和一番。硬著頭皮邁進紫竹園的大門。
“爹爹，你既然把我困在這裏，就是為了這個喜訊？”見季國辰不言語，她是他的女兒，怎麽會猜不透忠君為主的父親呢？他的父親雷厲風行，怎麽會陷入難以選擇的地步。連當年的事已是如此。
“不可以這麽說你爹爹，他！”朱鳳儀還未說完，便因季國辰而斷了。季國辰做小動作，長吐了一口氣，勉強揩去尷尬。
“爹爹，我明白的你道理。如果，你是想來說服我，那我想，你不用再往前走了。”季雪晴收起最後的笑意，這表明她真的認真的。這是季國辰第一次見到疼愛不已隨時保持著燦爛微笑的女兒所表達出的情緒。除了心疼，還能有什麽樣的情緒可以掩蓋。
往回走，那是一片真的很討人厭的菊花，為什麽要種在門口，分明是給人添堵的。季雪晴不想回頭，亦是不願回頭，她再給季國辰一個機會，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愛閔華揚。一想到閔華揚，這死小子也不知道去哪風流逍遙了。他的習慣就是不主動出擊，不管任何時候都是如此。
“雪晴，難道你就不能聽爹的想法？”季國辰踏入了紫竹園。季雪晴的臉上又添了笑容。
“容娘，帶個人到前麵的亭子沏茶。”季雪琴轉過身，看著季國辰，說道，“爹爹，雪晴這樣吩咐沒錯吧？”
見季國辰未說話，朱鳳儀便出來打圓場，說道，“這樣的安排當然很好咯！”
“爹爹，真的嗎？”
朱鳳儀不安地看了一眼季國辰，想來，今日這孩子定是要得到老爺的一句話。朱鳳儀很少看見季國辰這般難看的臉色，就算是朝政繁忙，政見不和，也不敵今日。
沒有辦法的季國辰隻得點點頭。
“林蕭凡可有什麽好的？”季雪晴喝著茶，看著湖麵漂浮的樹葉，一動也不動，誰說平靜無浪，便是最好了。與其說是沒有波瀾，還不如說，早已被人安排了。季雪晴臉上始終都是淡淡的笑意，入不了眸子。
“皇上吩咐的。”
“皇上賜婚了？”季雪晴在心中冷笑，權利就這麽重要？
“為何不說話？”季雪晴步步緊逼。
“雪晴，別這樣對你爹說話，他……”
“閉嘴！”季雪晴受不了朱鳳儀替季國辰解釋，淩厲的目光落在朱鳳儀的身上。
“爹爹，你若是不想與女兒講話，離開便是！”
“雪晴，不是這樣的。”季國辰解釋道，“皇上說了，如果林蕭凡就讓你心甘情願地跟著他，那麽他便可以帶你走！”
季雪晴點點頭，一股腦地問道，“那爹爹你的希望呢？”
漂亮的眸子，睫毛在撲閃著，像是靈動的精靈。無邪的目光，落在季國辰的身上，仿佛已經看透了他不堪的打算。
“難道，你就不能與爹爹好好說話嗎？”冷淡的話語，不真實的笑容，季國辰頗不能適應。
“爹爹，如果不是大夫人的動作快，我肯定不會嫁給閔華揚。但我也絕不會嫁給我愛的男子。”笑意如牡丹般徐徐綻放開來，猶如耀眼的煙花，紅顏短命。
朱鳳儀驚訝地看著季國辰，完全不敢相信季雪晴所說的。
“爹爹，雪晴說得對嗎？”季雪晴讓容娘往茶杯裏添了點開水，茶葉便因為水的衝擊而四處亂竄，但始終都是在茶杯裏，哪裏也去不成。
“爹是真心疼你的！”季國辰不知道是喉嚨幹涉，還是有難言之隱，隻覺得這話是憋出了內傷才說的。
“因為，我比這府中的女子都漂亮，都聰慧，都識大體。”季雪晴纖細的手指，輕撫著茶杯，她原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那一個，不是政治的婚姻，原來也不過是陰差陽錯的躲過了第一節。
“爹爹，雪晴這一說，還是有理的吧！”需要季國辰來回答，她隻怕得到的答案讓自己更為心寒。口中苦澀，不是淚水就能夠說明的。好多的事情，撥開雲霧之後，模樣不比之前的好看。
季國辰沉默。
“爹爹，你還是說句話啊！”季雪晴忍了忍，其實，如果季國辰讓她嫁與林蕭凡，她真的會嫁。頂多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作為一個體力上柔弱的女子，她能與權利對抗嗎？也不知道是她的爹爹是真心愛她呢，還是在等她的心甘情願。季雪晴在心中冷笑。
季國辰依舊是沉默。
“既然，爹爹沒話與雪晴說，那雪晴便離開了。”季雪晴起身，又對著朱鳳儀說道，“大夫人借你的容娘使使。”
朱鳳儀點點頭，說道，“容娘好生照顧小姐。”
容娘跟在季雪晴的身後，朱鳳儀看著季雪晴遠去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對著季國辰說道，“老爺，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疲憊的臉色，讓季國辰看起來蒼老了幾歲。
“老爺，雪晴這事還是慎重考慮一下。”朱鳳儀握著季國辰的手，看著為難的他，老夫老妻的什麽風雨沒有見過，卻在這件事上為難上了。
“皇上的意思，做臣子的又怎能違背呢！”季國辰無奈地說道。
“老爺，皇上如果真是那個意思，便會直接提出來。皇上說的那番意思，顧慮地應該是閔慶榮的影響。所以，真的不用擔心。畢竟，林蕭凡是別國的人，何不糊裏糊塗地把林蕭凡給拒絕了呢？”朱鳳儀一看那林蕭凡就覺得不是好東西，季雪晴嫁給他，一生的幸福變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