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幾首歌之後,趙子墨和宋珺翊就按捺不住了,前後擁著美人離開。李肖然指著他們,對程愷弋抱怨說:“這兩個人怎麽這麽沒義氣啊?就這麽走了啊?”程愷弋在她耳邊說了七個字,李肖然就捂著嘴巴,不說話了。程愷弋說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這幾個人,其實都是有潔癖的,隻是程愷弋的最嚴重一點罷了。跟外麵的這些女人,胡鬧歸胡鬧,但從來不會帶回家。李肖然,是程愷弋帶回家的第一個女人,並且,他也希望是唯一一個女人。而宋珺翊和趙子墨,在這件事上,跟程愷弋的想法是一致的。隻有認定了唯一的那個女人,才是可以往家裏帶的。所以,他們幾個在笙瑟都有自己特定的套房,荒唐胡鬧的事情,都是在酒店進行的。
回家的路上,李肖然突然又想起了趙子墨這個沒良心的“陳世美”,抓著程愷弋的手臂,晃了晃,說:“程愷弋,程愷弋,趙子墨怎麽這麽沒良心呢?都不顧及人家美人的感受。”程愷弋把她握住自己手臂的爪子放到一旁,提醒道:“我在開車,別亂動。”李肖然乖乖“哦”了一聲,依舊側頭看他,等待他的回答。程愷弋無奈,說:“如果每個女人他都要顧忌的話,那他的整個人生就隻能在女人之間周轉了,會累死的!他經手的女人,連他自己都數不過來了。”程愷弋覺得,他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絕對沒有要詆毀趙子墨的意思。
李肖然摸著下巴,眯起眼睛,用狐疑的眼神看他,問:“那你呢?你經手的女人,應該也不少吧?”程愷弋抿嘴一笑,趁著紅綠燈的時候,抬手掐了她的臉蛋,笑道:“怎麽,要盤問我的過去啊?”李肖然點頭,一本正經地說:“是啊,怎麽說我現在也是你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了,是該好好查查你過去的情史了!”說著,還露出一副嫌棄的模樣,“嘖嘖”兩聲,說:“你的過去,應該不會比趙子墨好到哪裏去吧?周姑娘是一個,說不定,還會有什麽方姑娘,袁姑娘什麽的。”
她故意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數著。那副憨憨傻傻的模樣,讓程愷弋心裏軟成一團,伸手就去揉了小丫頭的頭發。她的頭發,也軟趴趴的,跟她的人一樣。李肖然懊惱地抬頭看他,說:“怎麽啦,做賊心虛啦?”程愷弋再次掐她的臉,笑道:“那些女人不算是情史,我對她們沒動過情。”李肖然心裏十分受用,但還是說:“沒有情,你怎麽硬起來,跟人家愛愛啊?”
程愷弋咧嘴笑了起來,這丫頭說話真是一點都不含蓄,無奈地說:“你難道不知道,男人可以把愛和做,分得很清楚嗎?作為一個生理和心理都健康的男人,別說是一個女人了,連一隻手,都是可以讓他硬起來的!”說罷,用一個軟軟的眼神看李肖然。李肖然摸摸鼻子,“嘿嘿”傻笑,說:“那我不是不知道嘛!哎喲,原來還有這麽多學問啊!我以後會好好學習性知識的!”
李肖然其實也不是什麽貞潔烈女,對於程愷弋的過去,她是完全接受的。早在認識他之前,就知道他不是處男了。在整個交往的過程中,她也完全不覺得程愷弋會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不過呢,據說女人會追問男人的過去,是因為在乎那個男人。所以,為了表示她在乎程愷弋,她也隻能不恥下問了。瞧瞧,她是多麽的善解人意,溫柔體貼!
“啊!”李肖然突然大叫了一聲,程愷弋被她嚇得手抖了一下。李肖然緊張兮兮地問程愷弋:“你以前跟那些女人愛愛的時候,有沒有戴套子啊?萬一那些女人有艾滋病,你不是會被傳染了。你經手了那麽多女人,總會中獎的。”程愷弋的額頭掛了一堆條形碼,看李肖然的眼神很是無奈。她是把他當傻子了,還是把他當笨蛋了?他怎麽會讓自己以身犯險呢?他經手的女人,當然都是調查過的,身體幹幹淨淨的,才能上他的床啊!能近他們身的,跟別的賣肉女當然也是不一樣的。被別人玩剩下的,他們可沒興趣接手。
拍拍李肖然的頭發,深深地歎了口氣,說:“我的小笨蛋哦,怎麽總是這麽笨呢?”李肖然怒,關心他,還要被說笨蛋!這是什麽邏輯啊?立刻反駁說:“我哪裏笨了,這個問題本來就很重要的啊!艾滋病治不好的,要是得了這病,你有再多錢都沒用的,死定了!”
此刻,正好到了家門口,程愷弋熄了火,揉揉小丫頭的頭發,問道:“那如果我真的感染了艾滋病,你會不會嫌棄我?”李肖然撅著嘴,皺起眉頭,很認真地思考了起來。這個問題,有點難度,而且,這樣的假設,沒有身臨其境,很難想象的嘛!
程愷弋抱住她,頭枕在她的脖頸間,嘴唇貼在她耳垂上,輕聲問她:“嗯?如果我感染了艾滋病,你還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呢?”他的氣息,就在她的耳邊,暖暖的氣體,噴在她的耳朵裏,一直順著那個小洞洞,傳到裏麵去。李肖然被他弄得發癢,“可可可”地笑了起來,抱住程愷弋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裏,蹭了蹭,說:“女朋友倒是可以做,不過,那我就不能跟你愛愛了,我可不想被傳染。”
她的聲音,依舊是那樣軟軟糯糯的,就在他的懷裏傳來。剛才蹭的那幾下,就好像是小貓在懷裏動來動去一樣。這個答案,不是狗血電視劇裏,女主角哭著嚷著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會陪在男主角身邊。但卻是比那樣的回答,更讓程愷弋覺得窩心。這個小丫頭,不是真的沒心沒肺,隻是懶得去動心思。程愷弋知道,剛才的問題,她真的有用心去想,去假設。連能不能愛愛,她都考慮到了。可即便是這樣,她的答案,依舊是說要做他的女朋友。這個小丫頭,雖然總是讓人哭笑不得,但有時候,又是這麽乖巧可人,讓人隻想把她揉進懷裏,好好地疼愛一番。
李肖然伸出一根手指,在程愷弋胸口戳了戳,小聲問他:“程愷弋,你以前都要戴套吧?”程愷弋點頭,說:“嗯,我都有戴套,所以沒有被傳染到艾滋病,也不會傳染給你的,你放心吧!”李肖然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溫度又在攀升了,覺得肯定是程愷弋摟得太緊了。掙紮著從程愷弋懷裏出來,垂著頭,小聲說:“我當然不會被傳染啦!我跟你又不是母子,也沒有要你給我輸血,也沒有,嗯,反正就是三個傳染途徑,我們都沒有,當然不會傳染給我啦!”
有一個很貼切,很形象的形容,叫做“死鴨子嘴硬”,說的,就是李肖然這樣的倔小孩兒。明明自己都想到那裏去了,卻還是要嘴硬地不肯承認。
她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程愷弋滿臉笑意,看著這又在害羞的小丫頭,摸摸她順毛的小腦袋,說:“哎喲,我家小丫頭這是怎麽了,耳朵都紅了!”李肖然立刻握住自己的耳朵,嘟囔著說:“太熱了嘛!哎呀,都到家了,快點下車啦!”說罷,自己就開了車門,但遲遲沒有動身。程愷弋笑了笑,下車去抱她。
李肖然乖乖地窩在程愷弋懷裏,由他抱著進家門。不是第一次被他這麽抱著,但李肖然還是覺得心口有一隻小鹿在亂撲騰。抬頭看程愷弋的時候,他正好也垂頭在看她。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的一刹那,李肖然仿佛感覺到腦海裏在放煙花,“撲——簌——”一聲,腦子裏就閃起了許多的光來。這種感覺,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觸電”吧?
臭流氓的李肖然,再次麵紅耳赤地被程愷弋抱在懷裏,程愷弋自己都覺得很有成就感。能讓李肖然這個小流氓屢屢臉紅,這個本事,大概隻有他程愷弋才有吧?程愷弋的嘴角,不自覺地又上揚了許多。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跟李肖然在一起之後,他笑得比以前多了許多,笑的時候,嘴角上揚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了。有一種潛移默化的改變,正在他的身上發生。
程愷弋熟練地蹲下*身幫李肖然脫鞋。李肖然雙手撐著椅子,笑嘻嘻地翹著腳。相比第一次的窘迫,震撼,和感動,現在,她已經完全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了。比這更親昵的行為,他們也不是沒幹過。李肖然覺得,互相吃了對方的口水之後,有很多事情,就都不會覺得別扭了。這個男人,已經是她的男朋友了,所以,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她隻是比別人幸運,找到了一個疼她的,願意為她屈起高貴的膝蓋的男人。
程愷弋抬頭,就看到懷裏的小丫頭笑得傻兮兮的,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等待她撅起嘴反抗。沒想到,這次她倒是挺乖巧,非但沒有反抗,還抱著他的腰,在他懷裏亂蹭,把已經被他揉亂的頭發蹭得更加的淩亂了。而他,也隻能任由她在自己懷裏蹭,然後還要在她玩耍過後再幫她把頭發整理好。
有一句話,叫“女為悅己者容”,是沒錯的。可是,當悅己者已經不在乎你的樣貌的時候,會不會才是最美好的時期呢?李肖然可以在程愷弋麵前表現出各種窘態,因為她知道,不管她是什麽樣子的,程愷弋都會喜歡。她就是這樣的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