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愚蠢
喬雪兒自從懷孕以後，受到孕期荷爾蒙的影響，情緒起伏變得越來越大，常常一言不合就大發雷霆，摔東西責罵人是家常便飯，費家的傭人個個有苦不能言。
早上一醒來，喬雪兒伸手摸向床的另一端，果不其然，費夜鷹早已起床去了公司。
心情瞬間低落了下去，喬雪兒秀眉微蹙，在床上撥弄著手機。
“叩叩——”房門被傭人敲響，張媽小心翼翼地探進頭來：“費夫人，該起床了。今天是費總為您預約了產檢的日子，可不能耽誤……”
“好了好了知道了！”喬雪兒不耐地揮揮手吩咐她下去，隨即撥通了費夜鷹的電話。
過了半晌費夜鷹才接起，溫和低沉的聲音響起：“喂？”
“夜鷹，你幫我預約了醫生嗎？”喬雪兒巧笑嫣然，語氣撒嬌，“那你會陪人家一起去嗎？”
“今天手頭的事情有點多，我已經吩咐張媽陪你一起了，下次好不好？”電話那端傳來費夜鷹敲擊鍵盤的聲音，聽得出他正在工作。
“不嘛！”喬雪兒嘟著嘴不依不饒。“人家是第一次產檢，老公都不陪在身邊像什麽話？！”
那頭的費夜鷹沉默了一下，終於鬆口：“那好吧……我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就馬上過來接你。”
私人醫院的VIP婦科診室裏，醫生細心查看著喬雪兒的彩照和檢驗單，手中的筆飛速在病曆在滑動著。一旁的喬雪兒緊張地望著醫生，不自覺握緊了費夜鷹的手。
終於，醫生放下了筆，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鏡，笑得和藹：“放心吧，胎兒已經有六十天了，發育得很健康。”
聞言，喬雪兒終於長舒一口氣，和費夜鷹四目相對一眼，又轉向醫生急切地問：“醫生，那現在可以看出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醫生為難地看了費夜鷹一眼，搖搖頭：“抱歉費太太，對於胎兒性別我們是無權透露的，生男孩女孩不都是你們的孩子嗎？”
喬雪兒眼中的失望一縱即逝，卻盡收進費夜鷹的眼底。喬雪兒內心的想法他怎麽會不知道，無非是想要穩住喬家的家業罷了。
“這份手冊需要費先生和費太太一起閱讀，上麵詳細記載了費太太需要在日常生活、飲食起居方麵需要注意的事項，兩位需要盡量遵守。”醫生遞過兩本手冊，耐心做著講解。
檢查完畢後，費夜鷹叫來司機：“送費太太回家。”
“夜鷹，你不陪我一起回去麽？”喬雪兒挽著費夜鷹的手臂不願放，“今天我讓張嫂特意煲了湯，給你補補身體，聽爸爸說你最近做項目很辛苦。”
“今天可能來不及，下午還需要和亙古那邊的人開個會，你哥哥也會到場。”費夜鷹寵溺地揉了揉喬雪兒的頭發，“聽話，你先回去，我會盡量早點回家。”
“我哥哥他……沒有給你添亂吧？”對於父親將公司大項目交給費夜鷹的事情，喬雪兒已經知道了父親此舉的用意，此刻正好見縫插針試探一下。
費夜鷹露出一抹淺笑：“怎麽會？他學得很快，預計很快就可以真正獨當一麵了。”
“真的嗎？那就好！”聽到費夜鷹對自己哥哥的誇獎，喬雪兒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好了好了，你懷著孕就不要參與這些事，你就負責安安心心養胎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就好了。”費夜鷹親昵地刮了刮喬雪兒高挺的鼻梁，“上車吧，回家了好好休息。”
直到目送載著喬雪兒的車消失在視線之中，費夜鷹臉上的表情才漸漸冷卻下來，恢複了往日平靜無波的神色。如夜空般深邃神秘的瞳孔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
《Fairy》主編辦公室裏，封霓雲的助理小風抱著一大摞資料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放在一張辦公桌上，轉頭對一旁正對著電腦打字的封霓雲說：“封主編，這是你要的關於喬氏亙遠的資料，我已經將我能搜集到的所有信息都打印在這裏了。”
聞言，封霓雲抬起頭，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望著那堆厚厚的資料問：“這就是全部了？”
見封霓雲似有不滿，小風急忙解釋道：“就這些還是我費了很大力氣才弄到的資料呢！按照你的要求，近十年來喬氏亙遠參與和負責的所有項目都在這裏了。若果你還想要更隱秘的資料，恐怕隻能插入內部找他們老總喬大力親自去問了。”
小風說得興起，全然沒有注意到封霓雲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還有啊封主編，我們不是做時尚雜誌的嗎？為什麽還需要弄到亙遠的資料，他們不是地產公司嗎，難道我們的業務……”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工作吧！”小風問題還沒問完，就被封霓雲不耐地揮揮手打斷了。
等到小風嘟著嘴不滿地離開辦公室，封霓雲這才平複下來。自己這助理這麽多年來就是這樣，就愛一個刨根問底，為人一點心機也沒有，說話一向是心直口快，常常得罪人也不自知。
搜集喬氏亙遠的資料自然有她封霓雲的用意。雖然不允許陳俊生利用一己之力對付喬雨季乃至對付整個喬家，可是她總歸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她不願再連累其他人，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報複和還擊喬雨季。她可以利用職務之便以最快速度找出喬家項目的漏洞或是醜聞，讓喬家名譽掃地，最好能一蹶不振，受到重大的打擊。
一邊漫不經心翻著那疊資料，封霓雲心裏已經漸漸有了計劃。市麵上可以得到的資料大都經過喬氏的包裝，出現負麵新聞的可能性太小，她唯有深入虎穴，或是打通內部，才有可能拿到最關鍵和深入的機密資料，查到她真正想要查的。
可是，喬氏亙遠防衛嚴密，高層更是一個個人精，更不用提喬家那心腸狠毒、如出一轍的兩兄妹和老奸巨猾的喬大力，要想拿到內部資料談何容易？
想著想著，封霓雲腦子裏竟然浮現出了一張臉，一張時常麵無表情、偶爾寒氣逼人、偶爾淩厲決絕的臉——費夜鷹。
聽陳俊生說費夜鷹現在已經參與了喬氏的重大項目，帶著喬雨季一起完成，那麽他可以接觸到的喬氏內部資料和信息一定比自己多得多。
可是……
想到喬雪兒在醫院檢查出懷孕時費夜鷹驚喜異常的麵孔，想到他對宋清曉做出的一切背叛、利用、欺騙和傷害，封霓雲自嘲地搖搖頭：“我怎麽會想著他幫忙呢？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