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們怎麽認識
這一次為了隱蔽性，蔣彥辰和宋清曉約在了防衛嚴密、保安齊全的私人會所。宋清曉到達約定的包廂時，蔣彥辰似乎已經等了很久，靜靜站在落地窗前注視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背影竟顯出一絲落寞。
突然有一秒，宋清曉覺得蔣彥辰也許是很孤單的吧。愛妻陪伴自己艱難創業，卻在誕下女兒後撒手人寰，這對於任何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來說無疑都是巨大的打擊。
聽見背後的聲響，蔣彥辰如夢初醒，回過頭來衝宋清曉露出以往無懈可擊的微笑：“你來了。”
宋清曉點點頭，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蔣彥辰似乎比前幾天疲憊許多，眼睛裏充滿了血絲，連後背都微微佝僂起來。
原本堵在心頭的不滿和埋怨也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宋清曉坐在了蔣彥辰對麵，端起他為自己早已點好的咖啡，小小啜飲了一口。
“首先，我應該向你道歉，也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歉意。”蔣彥辰一邊說，一邊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條名牌絲巾，“這份禮物是我從國外帶回的，雖然彌補不了什麽，但也算是聊表我的虧欠心意。”
“謝謝，不過不需要。”宋清曉婉言謝絕，態度卻非常堅決。
蔣彥辰本想再堅持，但是也看出宋清曉的心思，便不再勸說：“好吧……這幾天讓你煩心了終究是我不對。回國後我立刻派人去查這些事，事實上我手上也掌握了一些線索，幕後操作和推動的人我大致也知道了是誰。隻不過，我暫且還沒有想到他們這樣做的原因……”
驚訝於蔣彥辰的雷霆手段，更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快速地將事情摸清楚，另一方麵卻也忍不住心悸，自己和費夜鷹、喬雪兒三個人這麽久以來的恩恩怨怨、愛恨情仇又豈是一般人可以隨便了解的？
“蔣先生，我希望你停止你的調查和猜測。”宋清曉眉頭微蹙，“這屬於我的私事，而且如果以後我們能保持距離，我相信你不會在被牽涉其中。”
“若我……想要被牽涉其中呢？”空氣靜默良久，蔣彥辰突然抬起頭來，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沙啞，表情是宋清曉從未見過的凝重和認真。
“清曉，我想這樣稱呼你可以麽？”蔣彥辰繼續緩緩開口，“我也不想再隱瞞你，你和我過世的妻子外貌有幾分相似。也許，我一開始靠近你的目的摻雜了其他的東西變得不純粹，可是這段時間我自認為已經在慢慢了解你，也清楚地知道了你和我記憶中的那個人不是同一個，你就是你，不會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宋清曉默然，她沒有想過蔣彥辰會直接挑明這件事，一時也不知如何反應。
“自從我妻子去世後，我的生活一度失去了最大的重心和支撐，要不是我的女兒還嗷嗷待哺，我可能……”蔣彥辰沒有說下去，而是換了一種自嘲的語氣，“我說這個沒有博取同情的意思，隻是想說，這些年我忙於工作和女兒，已經忘了該怎麽和一個女人私下相處，尤其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所以，如果我一開始調查你讓你很反感，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因為那是我當時唯一能想到的，最快接近你的方式。
蔣彥辰的這番話一點點將宋清曉心底的防備融化，其實易地而處，也沒有什麽無法理解。自己的反應也有些偏激了。
宋清曉剛要開口回應，突然，蔣彥辰的手機叮鈴作響。
“喂？”蔣彥辰接起電話，靜靜聽那邊說話，臉色霍然大變，“……好，我馬上到！”
“怎麽了？”宋清曉見狀不對，也跟著起身。
“學校老師打來的電話，說我女兒在學校不小心從樓梯摔下，恐怕骨折了，我現在得立刻去醫院一趟。”蔣彥辰一邊說，一邊匆匆忙忙拿起外套，明顯心裏已經一團亂麻。
“需不需要我幫忙？”宋清曉也拿起隨身手包詢問道。
猶豫了一秒，蔣彥辰的表情帶有一絲懇求：“如果可以的話那當然好，她畢竟是個小姑娘，有很多事我這個做父親的不便於親自動手。”
“好。”宋清曉欣然應允，兩個人急忙趕往了醫院。一路上，宋清曉看到蔣彥辰坐在後座心神不寧的模樣，內心不免生出許多感動來。
這個父親在外麵即使再怎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麵對心頭至寶的受傷或是意外，卻也能方寸大亂成這個樣子，這樣的人也一定壞不到哪裏去。
根據老師提供的病房信息，兩人很快找到蔣彥辰女兒的病房。
“寶貝兒！”蔣彥辰一把推開門，“你傷得怎麽樣？讓爸爸看一看！”
宋清曉也跟著走進，沒想到躺在病床上的蔣彥辰女兒竟然就是蔣子諾！
她此刻梨花帶雨，左手被綁住石膏和繃帶，臉頰上似乎也掛了彩，被醫生塗抹著藥水，整個人在病床上瑟縮成一團，在看見爸爸的一瞬間猶如洪水決堤，剛剛還隻是抽抽搭搭的小姑娘頓時放聲大哭起來。
“爸爸……疼！”蔣子諾哭得太過傷心，以至於全然沒有注意到後麵跟進來的宋清曉，沉溺在她的悲傷和疼痛裏無法自拔。
“寶貝兒乖，讓爸爸看看！”蔣彥辰眉頭緊蹙，小心翼翼地捧起女兒的手臂，語氣半是埋怨半是心疼，“為什麽不小心一點？！好端端地怎麽就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這時，學校派來跟隨蔣子諾的老師也帶著病曆從門口走進來，蔣彥辰立刻起身責問，聲音不自覺提高許多：“我的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每個月支付的學費都到哪裏去了？以至於你們連這個小女孩都看管不好？！”
“對不起蔣先生！”這個學校的孩子個個非富即貴，個個都是家長的掌中寶心頭肉，可是老師的精力有限，有疏忽也是在所難免。可是這些話家長又怎麽會聽，除了道歉老師別無選擇，“是我們看管不力，實在是對不起！”
“你們等著接律師函吧！”蔣彥辰不耐地揮揮手，“我女兒的手摔成這樣，你們學校負全責……”
“爸爸，不怪老師！”冷不防地，蔣子諾打斷了憤怒中的蔣彥辰，小聲可憐巴巴地說，“是我的錯，我是想逃課才偷偷摸摸溜出教學樓的，你不要怪老師們，他們對我都很好。”
房間一時陷入了沉默，半晌，蔣彥辰認命般歎了一口氣，也放棄了指責老師。
自己的孩子他怎麽會不了解，可是剛剛極度的擔心和看到女兒傷勢後的心痛總需要一個發泄口，冷靜下來想想，大概也能猜出這件事情的起端。
“好了，謝謝老師能送子諾來醫院。”蔣彥辰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和禮貌，“剛剛是我情緒不好，我向您道歉。”
“沒事沒事，我們老師也有責任。”見狀，老師也急忙附和，“既然您已經到了，我就先回學校，也希望子諾同學早日康複，盡快回到學校來。”
老師走後，蔣子諾這才眸光一凝，望見了站在角落的宋清曉，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連疼痛都似乎忘記了：“姐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蔣彥辰一愣，表情困惑地望著宋清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宋清曉此時已經從最初的驚訝裏緩和過來。其實仔細想想，是自己忽略了太多信息：從自己和子諾最開始相遇在珠寶秀，到後來得知子諾母親過世、父親因為工作無法陪伴時，就應該想到這一點。
“小姑娘，才幾天不見，你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宋清曉眉眼含笑，輕輕走到蔣子諾病床邊，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你們認識？”蔣彥辰仍舊一副懵的狀態。
“是啊！”蔣子諾將下巴一揚，頂著臉上的傷口看起來格外可愛，“我和姐姐早就是朋友了！可是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麵對小家夥古靈精怪的眼神，宋清曉忍俊不禁：“我和你爸爸是工作合作關係，沒有我和你關係來得鐵！”
“這還差不多！”蔣子諾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