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無法掌控
喬雨季的酒吧在招聘了新的侍應女郎後，生意果然蒸蒸日上，站在二樓望著一樓舞池裏攥動的人流，喬雨季樂得嘴都合不攏。
音樂聲震天響，連帶著心髒也跟著顫抖起來。喬雨季滿足地跟著搖頭晃腦打著節拍，沒有注意到身後一個人已經越走越近。
冷不防地，一隻手拍了拍喬雨季的肩膀，他回頭，看見尹水正神情淡淡地注視著自己，似乎一點也沒有被這熱烈的氣氛所感染。
“你……”這個女人讓喬雨季感到十分新奇和特別，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麽態度麵對她，收起一貫的不羈態度，“有什麽事？”
尹水勾了勾嘴角：“一個星期的時間到了，我是來找你兌現承諾的。”
喬雨季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確答應過她一件事，此時也微微抬起頭：“這麽說，你已經完成了業績？”
尹水麵有一絲得意：“當然。”
喬雨季喚來助理，一對這周的流水賬單，發現尹水不但完成了業績，甚至是其他人的好幾倍，給酒吧帶來的利潤遠遠超過了她的薪水。
來到這裏玩樂的男人，看慣了賣弄風情、搔首弄姿的服務人員，突然遇見一個美豔又冷清、可望不可即的絕色，一擲千金又何妨？
確認完畢，喬雨季緩緩點燃一支香煙，饒有興致地吸了一口，在煙霧朦朧中打量著尹水：“既然這樣，我喬雨季說話想來也是一言九鼎。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吧！”
尹水似乎並沒有多少意外：“我的要求很簡單，做你的助理，薪水在原有基礎上翻兩倍。”
聞言，喬雨季冷笑一聲，突然出手無比迅速地扼住了尹水的下巴，他的力道很大，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地意思，語氣陰狠而嘲諷：“你一個賣酒女，憑什麽跟我談條件！我若是不答應你又能如何？”
令喬雨季大感意外的是，尹水並沒有一般女人那樣驚慌失措或是花容失色，她隻是淡淡地注視著喬雨季，沒有掙紮也沒有顯露出痛苦，緩緩開口：“你當然可以出爾反爾，不過我想你沒有限製我自由的權利。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我自然能找到可以給我的人。”
言下之意很明了，如果喬雨季不同意，她會“另謀高就”，再覓旁枝。
周圍環境喧鬧而熱烈，隻有二樓這一個角落氣氛瞬間凍至了冰點，一觸即發。足足過了一分鍾，喬雨季才慢慢鬆了一直死死攥住尹水下巴的手，輕笑出聲：“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不必緊張。”這時，尹水的下巴已經發白，有了兩個明顯的指印。
“如你所願，從明天開始做我的助理。不過……”喬雨季的表情流露出一絲痞氣，“我的助理需要負責的事情是很私人的，你確定你能接受？”
尹水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熟門熟路地送進嘴裏再點燃，輕輕吐出煙圈，斜睨了喬雨季一眼：“明天見。”
語罷，尹水轉身邁步離開，隻留下了一個曼妙得引人遐想的背影，還有一縷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芳香。
癡癡地望著尹水離開的方向，喬雨季不自覺有幾分出神。為了收回心智，狠狠飲盡了杯中的紅酒，讓酒精衝淡了急速奔湧的欲望。
來工作繁忙，時因著學校放假，蔣子諾早早地回到家裏，陪伴大病初愈的宋清曉。蔣彥辰進常需要出國出差，宋清曉一個人獨處的時間便驟然增多許多。
“你在幹嘛呢？”子諾探頭探腦地走近宋清曉房間，笑嘻嘻問。
宋清曉有些不好意思：“你爸爸說我從前是一個服裝設計師，可是現在看著這些工具和畫紙，我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蔣子諾會心一笑：“不記得也沒關係，你以後就安心做貴太太，哪裏還需要辛辛苦苦地做設計師！”
“不一樣的。”宋清曉輕輕搖頭，眼中的迷茫和失落一閃而過，喃喃道，“總歸還是不一樣的。”
蔣子諾沒有察覺到宋清曉的情緒，大大咧咧擺弄著桌上的東西。子諾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小耳濡目染，爸爸也一直和她介紹這些，基本的服裝設計概念她還是懂的。
就這樣，兩個人在房間裏談天說地，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很晚，蔣子諾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起身回房休息了。
和子諾道過晚安，宋清曉再一次坐在了房間的設計台邊，默默看起了書架上一本關於服裝設計的書，台燈的暖黃色燈光懶懶地撒在她的身上，整個人像是披了一層金色的曼紗，光影朦朧中，宋清曉清秀的臉頰顯得格外不食人間煙火。
直到淩晨時分，蔣彥辰才從飯局上得以脫身。飯局上碰到的幾個老友多年不見，讓戒酒許久的他不得已破了戒，酒過三巡後酒勁上頭，蔣彥辰尋了個借口離開了飯桌，醉意深沉地回到了家。
推開門，蔣彥辰跌跌撞撞地打算回房間休息，突然聽見宋清曉的房間裏傳來翻書的聲響。心下有幾分訝異，蔣彥辰醉眼迷離地走過去想一探究竟，剛剛推開宋清曉虛掩著的房門，全身就像過了電一般，他驀地瞪大了雙眼，身體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房間裏宋清曉端坐在桌子前，正一本正經地翻看著什麽，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漸次披散下來，有些淩亂地散落在肩頭，也遮住了半張臉。這樣的光景和模樣，恰如蔣彥辰的妻子十多年前的樣子……
“小芸……”大概是因為酒勁已經上了頭，蔣彥辰瞬間失了神，一邊邊喃喃著妻子的名字，搖搖晃晃地越走越近。
宋清曉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看見是蔣彥辰進來，便站起身溫柔道：“你回來了……”
話還沒說完，蔣彥辰便一步衝了上來，蠻橫又粗暴地一把將宋清曉攬入懷中，一股強烈的酒味撲麵而來。
宋清曉大驚失色，從出院後蔣彥辰從沒有碰過自己，而今天卻突然這樣，不知道為什麽，宋清曉本能地想要推開他。
“小芸……別離開我……”蔣彥辰吐詞不清，醉話連篇，貪婪地輕吻著宋清曉的頭發，嗅著她身上淡雅的香氣，神智已然不清。
“不要！”眼見著蔣彥辰試圖要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宋清曉一聲驚呼，用足全身的力氣狠狠推開了蔣彥辰。
蔣彥辰猝不及防，被宋清曉猛力一推重心不穩向後摔去，後腦撞在了冰冷堅硬的牆壁上，這一撞倒是讓他清醒了不少，宋清曉的驚叫也瞬間把他拉回了現實。
蔣彥辰吃痛地微眯起眼睛，醉意逐漸消退，剛剛自己妻子的臉也終於不見，眼前是宋清曉受了驚嚇後慌張無助的麵孔。
“清曉？”蔣彥辰輕輕開口，吃力地站起身來，剛往宋清曉的方向走了一步，卻發現她畏懼地連連後退，似乎在害怕什麽。
宋清曉就連在失憶的時候內心也這麽抗拒自己的嗎？想到這裏，蔣彥辰心下一陣失落，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聲音也恢複如常，甚至帶著一絲撫慰：“清曉，別怕，我今天喝多了，對不起……”
宋清曉這才漸漸平複下來，事實上她也為自己這近乎本能的反應感到訝異和疑惑，蔣彥辰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可是剛剛他擁抱自己親吻自己的時候，全身的細胞似乎都在抗拒和排斥。
看出了宋清曉心中的矛盾和遲疑，蔣彥辰自嘲地一笑，搖搖晃晃朝著門口走去：“我走了，你早一點休息吧。”
“彥辰……”宋清曉突然叫住了他，聲音帶著愧疚和不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蔣彥辰溫柔地笑笑，雲淡風輕：“傻瓜，你隻是需要時間慢慢恢複記憶，也慢慢恢複對我的感情。不管多久，我會等的。”
自從喬雨季開口答應了尹水的要求後，尹水果然被提升為了特別助理，負責酒吧的日常管理和喬雨季的行程安排。
出乎喬雨季意料的是，尹水並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一步步往上爬，相反地，她對於工作兢兢業業，一絲不苟，一旦下班就立刻回家。而對於喬雨季，她似乎沒有半分興趣，倘若自己不是她老板，可能尹水連看自己都懶得看一眼。
這個女人的欲望和野心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她隻想要錢和工作，而對於喬雨季這個人，她並不在乎。
這樣的情況讓喬雨季感到十分泄氣和沮喪，這麽多年來，他享受著被女人追捧獻媚的快感，可是也清楚她們的目的在於自己的錢和地位。可是麵對尹水這樣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法掌控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