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在計劃之內
刀刃起落,褚邵文對於縣官的處理已經完成了。
既然已經處理完畢了,褚邵文的膝蓋跟手肘也不必在壓著那縣官了。
“尊神,此人之心,先已經轉為大善。”
寧采臣拉著褚邵文,對著剛剛黑雲的位置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已大善?這就是你想出的辦法?”
“雖然這般傷人魂魄,而不殺人的手法很值得稱讚。”
“但此人現在仿若草木,雖然以不算惡,卻也不能稱之為大善。”
巴掌大的迷龍,繞著縉雲縣縣令轉了幾圈,短爪摸著自己的下巴位置的鱗片,開口對著寧采臣說道。
寧采臣聽著迷龍的言辭,微微一笑,知道這第二關自己也算過了。
自己直接切除了縉雲縣令前額葉的行為,並非是常規的手段,可以說是犯規也可以說是不犯規。
而自己是否犯規的決定權,則掌握在迷龍的手中。
沒辦法人家拳頭大啊。
可以說這麽做,完全就是得罪迷龍的行為。
甚至換一個心眼小一些的存在,就直接掀桌子殺了寧采臣了。
但若是不這麽做,寧采臣一定會死,如果做了,反倒能有幾分生機。
自己當時怎麽就那麽衝動,要跟迷龍賭呢。
都是白骨經的錯,讓自己有了分裂的跡象。
當然了雖然說是一招險棋,但寧采臣通過這兩次對於迷龍的觀察,也揣測出了迷龍的部分性情。
寧采臣在黑雲上的時候,也頗為的猶豫,但最終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行事。
畢竟自己從最開始行動,便隻有一個目的。
那個目的並非是勝利,而是取悅迷龍。
第一次見麵,寧采臣通過取悅迷龍,讓縉雲縣得救。
第二次見麵,寧采臣則獲得了對於凶手的處置權。
這些都是賭約之外的東西。
所以麵對著迷龍那一番置疑,自己內心雖然早已經想好了說辭,但卻不可在第一次就將後路堵死。
自己必須給迷龍壓力,同時給迷龍一些發揮的機會。
讓迷龍感覺到賭博的刺激。
自己再將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同時修飾一下。
用一種走偏鋒的方式,恰好贏了迷龍才行。
想到這裏寧采臣將視線轉向了迷龍。
“既然此人現在以無善惡,尊神不如我們算作平手如何。”
寧采臣臉上裝出略微有些苦澀卻又帶著一絲慶幸的神情,對著迷龍說道。
“平手”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既然他本人無法再談善惡,那就從他造成的影響來講。”
“這家夥現在丟了小半的魂魄,行若草木,卻也沒死。”
“這也就導致了縉雲縣沒有縣令治理,他的家人也將背上負擔,飽受折磨。”
“所以我說此人,今後依舊還是惡人,可有錯。”
迷龍甩動著尾巴開口對著寧采臣說道。
“尊神,何為善惡。”
“有心之善可是善,無心之惡可是惡。”
“縉雲縣雖然是去了縣令會有一段時間的混亂,然而不破不立。”
“這縣令本就是貪官汙吏,若是能因此換一個好官,也算是縉雲縣之福。”
“其家人雖然背上了負擔,然而依小子之見,卻並非惡果。”
“照顧親人,不離不棄,這般行為雖然苦澀,卻全都出自於善意。”
“所以當為善。”
寧采臣開口對著迷龍如此的說道。
“你說你的,我說我的。”
“這樣下來不還是平局。”
“不妥不妥。”
迷龍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對著寧采臣說道。
“隻要說服了尊神,這一局便算是小子對吧。”
“尊神,你仔細看那縣官,可有所發現。”
寧采臣算著時機差不多了,開口對著那縣官一指說道。
“嗯,莫非你還有後手不成?”
迷龍聽著寧采臣話,圍著那縣官又轉了幾圈,但依舊沒有發現些什麽,那縣官還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樣。
“我可什麽都沒發現,這縣官不還是這副草木的模樣。”
“小子,你莫非是在拿我尋開心麽?”
迷龍檢查一番無果之後,轉頭對著寧采臣問道。
“尊神,您不是已經說出來了麽。”
“此人現在仿若草木。”
“聖人有言,上善若水。”
“這縣官現在的模樣,不正是那上善若水。”
“故而此人大善,這個回答,尊神可滿意。”
寧采臣雙手合攏對著迷龍行了一禮說道。
“言辭巧辨。”
“雖然取巧了一些,但輸了就是輸了。”
“小子這一局你贏了。”
“說吧你有什麽要求。”
迷龍開口這般說著,顯然心情還算是不錯。
聽著迷龍的話,寧采臣雖然已經放鬆了大半,但最後勝利的條件,依舊也是取悅迷龍的一部分,自己不能冒險。
“要求麽,小子確實有一件事,需要求助尊神。”
“有八人被這縣官害死,屍身殘缺丟失,化作為了野鬼。”
“小子還請尊神,行便宜之事,幫這八位兄弟投個好胎。”
寧采臣對著迷龍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
“你啊,你啊,真是越來越和我胃口了呢。”
“膽大敢於冒險,卻又知道進退。”
“本來打算讓你輸了,跟我回地府當我副手的,贏了也就罷了。”
“但是現在,我都有些想要直接把你拉走了。”
迷龍雙眼盯著寧采臣說道。
“小子現在還年輕,連親都未娶。”
“所以還請尊神放小子一馬,這人間小子還沒呆夠呢。”
“若是百年之後,在見到尊神,就算是尊神不記得我了,小子也絕對要貼上去的,倒時候還請尊神不要嫌棄小子。”
寧采臣急忙的對著迷龍說道。
生怕這位陰間賭神,真的腦子一熱,將自己拉到地府去。
“哈哈,小子,你也有慌張的時候。”
“放心吧,你這般的人物,我想百年內遇不到第二個了,我不會忘了。”
“不過剛剛那個要求,跟我也有些因果,算不得數。”
“那一天若你想好了要我做些什麽,就用這個通知我吧,祭祀之法你知道的。”
迷龍看著寧采臣那有些慌亂的表情的,大笑了一聲,鑽進地裏消失不見了。
而寧采臣右手小臂的位置,也出現了類似於鱷魚的迷龍花紋。
“祭祀之法,這算是什麽,直接給我開了個氪金的通道麽。”
“這位賭神的性格,在一眾神靈中,也算是獨特了。”
寧采臣打量著自己小臂位置的紋身說道。
“那個,公子,現在那位,那位陰神走了。”
“我們要怎麽離開啊。”
一直攝於迷龍的威勢沒什麽存在感的褚邵文,看著迷龍消失,拉了拉寧采臣的衣袖問道。
寧采臣聽著褚邵文的問話,一時間也愣住了。
這一點,不在計劃之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