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算計
柳惜若說慧太妃是個奇人，淩歌倒是相信的。
但是再神奇的人，一旦入了後宮，陷入旋渦之中，也沒法神奇起來了。
按照柳惜若的說辭，慧太妃最後還是被打動了，留在了皇宮，皇宮上下除了皇後，慧太妃最大。
先帝完全是護著她一路高升，根本不管別人的目光。
按照這麽說的話，這慧太妃應該也是獨得恩寵才對，怎麽不是太後？
“那當時的皇後是誰？”淩歌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柳惜若托腮想了一下，“宮人傳得麵目全非的，但是先帝一共有兩位皇後，第一位是發妻，重病而死，第二位理應是……皇上的生母，或者是慧太妃，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變成了如今的太後。”
“哦？”淩歌就知道這幾個人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慧太妃沒有子女，所以將皇上視如己出，興許就是因為這樣皇上才放心不下她留在冷宮。”柳惜若分析道。
“不是哀家沒有，而是哀家不要。”
不知道什麽時候，慧太妃悄無聲息的出現。
柳惜若聽聞嚇得立即跪在了地上，“太妃娘娘，臣妾該死，不該在背後議論太妃娘娘的。”
“起來吧，又沒有外人在。”慧太妃揮揮手並不在意。
淩歌這才把顫巍巍的柳惜若扶了起來，柳惜若臉色依舊慘白很怕慧太妃。
“慧太妃是性情中人，不會和你計較這些的，你別放在心上。”淩歌安慰柳惜若。
柳惜若低著頭，“謝謝太妃娘娘不計較。”
慧太妃坐下後，理了理袖子，今日雖然依舊是一身灰裙，但是腰間卻多了一串紅瑪瑙結的穗兒，手指輕輕的梳理著穗兒，十分珍愛的模樣。
“哀家不想自己的孩子在皇家的陰謀裏沉浮，還不如自己孑然一身罷了。”慧太妃平靜回答。
淩歌從慧太妃的臉上並沒有看到釋然，相反的臉頰上像是蒙了一層黑氣。
柳惜若想著便換了一個話題，“明日太後回宮，各宮都在忙活。”
“是嗎？”慧太妃語氣不明。
淩歌見狀立即推了一下柳惜若，“惜嬪你先回去吧，我這裏不會有什麽事情的，你放心。”
“也好。”柳惜若向著慧太妃行禮，“臣妾告退了。”
慧太妃應了一聲，沒有過多理會柳惜若。
柳惜若一走，淩歌就走到了慧太妃的麵前，“太妃娘娘，你可是在想什麽主意？”
慧太妃隻是盯著她，“想出去嗎？”
淩歌一愣，“臣妾是戴罪之身，也不是那麽容易出去的吧？”
“要從這裏出去就要光明正大，而且一旦走出這裏，不將敵人殺得片甲不留，永不罷休。”
慧太妃起身，輕輕撫摸了一下紅瑪瑙，然後一人離開了。
淩歌不明的看著慧太妃的背影，紅纓擰眉上前，“主子，我這眼皮直跳，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別說你眼皮跳，我現在換身上下都發冷，心神不寧。”
……
淩歌的預感還真的很靈驗，次日一早就聽到了冷宮門外，又是號聲，又是鼓聲，熱鬧這下就顯得冷宮更加冷清了。
但是這裏的人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瘋的瘋，傻的傻，已經不在意那些曾經的繁華。
難得的，月才人梳洗整齊的出現在了淩歌的麵前。
“月才人？”
“我隻是罪妃，先帝沒有把我廢除也全看在雅妃娘娘的麵子上，如今我倒是應該跪下向你行禮才對。”月才人溫柔的開口，與往日的癡傻截然不同。
淩歌察覺異樣，頓時心緒不寧起來，“月才人，我怎麽有點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不好奇我為何會被留下掌摑嗎？不想知道是誰日夜這麽折磨我嗎？”
“其實不難猜。”淩歌隻是不願說而已。
“太後說我毒害她，其實我隻是替罪羊而已，太後真正想要誣陷的是雅妃娘娘，太後逼我指證雅妃娘娘，我隻能一人擔下，但是我那身份死了便是死了，誰也不會多看一眼的。”月才人苦笑一聲。
“太後和雅妃娘娘不是親姐妹嗎？”淩歌不安起來。
“噓，親姐妹會勾引自己姐姐的夫婿嗎？會搶走姐姐的兒子嗎？不要小看了太後。”月才人聲音越來越低。
淩歌起身趕緊把門關上，“月才人，你別說了。”
“要說的，不然怕沒有機會說了。”月才人繼續道，“雪嬪，你別怕，你是不一樣的，我相信你。”
淩歌的心越來越緊張，完全不想聽月才人說下去。
月才人說完這番話，就起身離開了。
淩歌細細想來總覺得這番話像是在交代的什麽，但是她又抓不住要點。
當夜，前殿因為太後的回宮歌舞升平，頓時尖叫聲四起，說是有刺客行刺太後。
眾人一路追蹤到了冷宮。
淩歌聽到動靜，第一個放心不下的就是慧太妃，立即去了慧太妃的院子，隻見院子裏慧太妃和一個黑衣人麵對麵站著。
“小心。”淩歌上前阻止黑衣的靠近。
卻不想黑衣回身居然是月才人。
月才人根本就不反抗，淩歌及時收手，月才人卻握住淩歌的手，將淩歌手裏的匕首送進了自己的胸口。
慧太妃咬緊牙關一臉憤恨的倒在地上，不言不語卻哭不出。
淩歌立即鬆手，月才人卻緊緊握住淩歌的手捏緊刀柄，“別怕，不是你的錯，是我自願的。”
“月才人你到底在幹什麽？”淩歌看著傷口不斷湧出鮮血。
月才人卻一笑，“總是要死的，至少讓我死的有價值一點，雪嬪，慧太妃不肯出去是為了保護皇上，但是她不會放過慧太妃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奇製勝，我會讓你風光走出去的，以後太妃就交給你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別說話了，我一定救你。”淩歌雙手滑膩膩的，滿手是血讓她想起了自己曾經衝鋒陷陣的場景。
但是眼前的人卻隻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
“不，不用了，我也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我不後悔的，我一直在等著一天，答應我，雪嬪。”
月才人握緊淩歌的手，懇求著。
淩歌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力點頭。
門外已經響起了腳步聲，嘭的一聲院門被人踹開。
月才人轉首看著進來的人，露出嘲諷的笑意，然後閉上了眼睛。
好像對進來的那個人說著，你到底還是算計錯了。
“看見太後娘娘還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