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懲罰
鳳若妤坐在湖邊的亭子裏,一手放在石桌上輕輕的點著,另一隻手時不時的伸到裝著魚食的小盒裏,抓起一些魚食丟進湖中,引著湖中的錦鯉互相搶食。
炎炎夏日豔陽高照,使鳳若妤的心裏平添了不少煩躁感。
這時鳳若妤貼身的侍女走到她的身旁,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主子,晴貴人求見。”
聽到這個名字,鳳若妤被精心描過的眉毛一皺,卻也沒說什麽,但眼中還是透露出了幾分不喜,然後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侍女帶淳晴兒過來。
淳晴兒在侍女的帶領下走到鳳若妤身邊,向她行了個禮之後便在她身旁坐下。
鳳若妤看著淳晴兒的動作,又狠狠的皺了皺眉頭,感覺心裏的火氣越來越重,偏過頭不去看她,也沒有再喂魚,而是轉而去看那滿湖開的正豔的的荷花。
淳晴兒看到鳳若妤的動作,眼中暗了暗,自己生在武家,從小練的也不是如何討人喜歡和宮中的規矩,而是蹲馬步等等。
若不是因為喜歡當今聖上慕容宸,自己也不會在當初宮中選秀女的時候央求爹爹和娘親將自己送來,當時憑著那股子對慕容宸的喜歡進了宮,可誰知自己得不到他的寵愛不說,這宮中也充滿了勾心鬥角,不知道有多少見不得人的醃臢事。
自己不懂宮中的規矩,也不懂如何討人喜歡,在宮中過的可謂是步步維艱,她就愈發想念入宮以前,在家中無憂無慮被爹爹娘親和兄長們寵愛著的日子。
因為害怕得罪人和惹自己的喜歡的慕容宸不高興看不起自己,淳晴兒在教養嬤嬤的管教下也逼著自己學規矩。但因為自己品階不高,明裏暗裏吃了不少釘子,什麽故意撞她一下,克扣她的東西等等。自己也學不來什麽勾心鬥角,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淳晴兒有時也會想,要是在家就不會這樣了。自己的爹爹的地位雖是不高,但也不會像在這皇宮中一樣任人奚落。
可到底是自己選的路,現如今也沒辦法回頭,況且她還思慕著慕容宸,哪怕明知這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也不願也不能離開。
雖然不管自己怎麽努力,慕容宸始終對自己不冷不熱,但這樣已經很好了,要知道,宮中多少人有時候一輩子也見不到皇上一麵,在宮中就這麽過了一生。相比之下,慕容宸隻是對自己不冷不熱而已,也就是這樣,不管在宮裏被多少人奚落過,吃了多少苦,也依舊對慕容宸不改初心。但當初的天真已經被宮中的各種手段慢慢消磨殆盡。
微風拂過,湖麵上的片片荷葉被吹的邊緣外卷,被陽光一照,便閑顯得閃閃發光,煞是美麗。
在亭中坐著的兩人感受著這陣微風所帶來的陣陣涼爽,鳳若妤原本煩躁的心情稍微平靜了許些,頭上的簪子和步搖下的珠串被這陣夏風催的叮當作響,將淳晴兒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她理了理鬢角的碎發,對一旁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什麽的鳳若妤說道:“聽說賢妃最近和德妃走得有些進啊,明明您才是賢妃的親姐姐,可賢妃不但與您不親近不說,還有點針尖對麥芒的的感覺啊。這時與德妃聯手,怕是要對姐姐您不利啊。”
淳晴兒的話音剛落,鳳若妤便轉頭看她,不耐的說道:“怎麽,終於不旁敲側擊,改成直說了?本宮又不是不知道本宮的那兩位妹妹私底下在搞什麽幺蛾子,犯不著你來提醒本宮,天天說你不嫌煩嗎?你不嫌煩本宮還嫌煩呢!”
淳晴兒聽出鳳若妤語氣中的懷疑不耐和火氣,趕緊跪下行禮,說道:“娘娘恕罪,我這也是擔心賢妃和德妃兩位娘娘對您不利才這麽說的啊,半分異心沒有的。”
“那又怎樣?那兩個以為聯手就能對本宮不利嗎?異想天開!不過是兩個跳梁小醜罷了,不足為據,本宮乏了。”鳳若妤不屑的嗤了一聲,語氣中透露著一股厭煩,一揮袖便想讓淳晴兒退下。
淳晴兒從地上站起身,聽著鳳若妤那仿佛在叱責一個下人的語氣,手緊緊抓住了身上質地良好的羅裙,留下幾道極深的痕跡,眼中透露這一股子不甘與怨恨,強忍著怒氣對鳳若妤說道:“是,那我就不打擾娘娘你休息了。”隨後就轉身離開了。
在路上,淳晴兒一邊走一邊恨恨的想到:鳳若妤,我好心提醒你,你以為我是你家的下人嗎?!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雖然很不想看見鳳筱琬和左杏兒那副令人作嘔的得意的嘴臉,但要是她倆能教訓一下你我也是不介意的。
淳晴兒走後,鳳若妤依舊坐在原地,慢慢的回想著淳晴兒剛才離開時的表情,不屑的笑了一聲,說道:“來人,將我昨日備下的玉如意給我拿上,算算時間太後她老人家也該午睡起來了,本宮要去看看她老人家說說體己話。”
長長的裙擺在地上的青石板上拖著,配著鳳若妤臉上精致的妝容和頭上華麗的發飾,顯得極為動人,隻是嘴角的那一抹,怎麽看都帶著一點不懷好意的笑容硬生生的打破了那張美好的臉。來往的侍女太監們一不小心看見了,都馬上緊緊的低下頭:看著這位臉上的笑,這宮裏保準有人要倒黴了,他們這些小奴隸還是不要去引火上身的好。
鳳若妤和太後麵對麵的坐著,太後午覺剛睡醒,精氣神正好,一臉慈愛的看著鳳若妤,問道:“妤丫頭啊,最近過的怎麽樣啊,有什麽差的用的跟哀家說,哀家給你添上。”
鳳若妤用袖子捂著嘴甜甜的笑了笑,身旁站著的侍女馬上將捧了一路的錦盒遞上。鳳若妤伸手將錦盒拿起,將其打開,露出裏麵的一對玉如意,對太後說道:“勞煩您老人家惦念了,這是前些日子,別人送的一堆玉如意,我看著水頭不錯,就給您給送來了。妤兒最近過的很好,吃得好睡的好,就是有那麽一點點不如意,算了,不說了,免得擾了您的好心情。”
太後笑眯眯的接過鳳若妤手上的錦盒,說道:“你這孩子有心了,還惦念著我這老婆子。說吧,有什麽不如意的盡管和哀家說,哀家給你做主撐腰,我到看看還有誰敢欺負你。”
鳳若妤搖了搖頭,說道:“也沒什麽,就是賢妃妹妹和德妃妹妹最近走的進了些,晴貴人便一直在我耳邊念叨,聽的煩了些,兩位妹妹也就是玩的好了些,她在我耳邊這麽念叨,感覺在離間我們幾個的感情。”
太後聽了,馬上換了一副臉色,厲聲說道:“離間宮裏妃嬪的感情,她這個小小的貴人是想幹嘛?還想翻天了不成?!”
鳳若妤抿了抿嘴,低頭掩住了眼中劃過的暗芒。
第二天清晨,太後坐在桌前用過了早膳,慢吞吞的品著茶,對貼身的婢女吩咐道:“去個人把晴貴人給哀家帶來,哀家要跟她討論討論佛法,快去。”
婢女點頭應下,囑咐人趕緊把晴貴人叫來,太後等著了。
當淳晴兒被太後的侍女催著急急忙忙的趕到太後的慈安宮,而太後手中已經握著一卷經書看了起來,瞧見淳晴兒來了,略微抬了抬眼簾,對她說:“來了?那就坐下吧,來和哀家討論討論佛法。”話音剛落,太後便開始說起了佛法。
淳晴兒尷尬的坐在那,她根本不知道太後在說什麽,但是卻又不敢說什麽,隻好尷尬的坐在那兒,眼睛到處看著。
太後本就不喜她,這次也是借著討論佛法為理由想來整治她罷了,況且看到她眼睛到處看的樣子,心中的厭惡更多了幾分,她停下話頭,帶著幾分薄怒的說道:“晴貴人!你在看什麽?!哀家在和你討論佛經,你卻到處看?你有認真的在聽哀家的話嗎?!哀家剛才說了什麽,你給哀家複述一遍!”
淳晴兒根本就不懂佛經是什麽,隻是以前在家中聽著娘親念過,再說她一直在到處看,根本沒在聽她說了什麽,怎麽可能說的出來,支支吾吾的半天隻說出了幾個字。
太後看見淳晴兒這幅模樣,狠狠的皺著眉頭,說道:“我看你不但沒聽我在說什麽,連佛經是什麽都不懂吧?!你把女則和女訓給哀家背一遍!”
淳晴兒生於武家,連禮儀都是因為要進宮而加急訓練的,怎麽可能還有時間去背女則和女訓,太後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會借此理由來罰她罷了。
淳晴兒咬著牙站在那兒,感受著太後似乎透露著幾分輕蔑和不屑的眼神,終於忍不住,反駁到:“太後!您應該知道清楚我出身武家,家父根本不會讓我背那種東西,您根本是在故意刁難我!”
“你!”太後氣的直接從座位上占了起來,一手扶著桌子,一手顫抖著指著淳晴兒。
“來人!罰晴貴人把女則和女訓各抄十遍!然後讓她給哀家跪上兩個時辰!”太後喝了一口茶,慢慢的坐下,對貼身的婢女說道。
淳晴兒聽到這個責罰,被嚇到花容失色,連忙跪下慌張的說道:“太後!我錯了,求您饒了我吧!”
“不懂尊重長輩,頂撞哀家,不說通佛經,知禮數,你甚至連女則和女訓都背不下來!這樣的人,妄為皇上的妃嬪!你還好意思讓哀家饒了你?!來人,把晴貴人給哀家拖下去!哀家不想看見她!”
淳晴兒被侍衛拖出慈安宮,然後強行按住她的肩膀讓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