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情深緣淺
“今天你和安安之間究竟講了什麽?他從一回來就不開心,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心疼。”
我看著床上小小的人兒,他卷縮在一起,極度沒有安全感。
“放心吧,安安不會有事的,他是我閻逸清的兒子,怎麽那麽容易被打敗。”
閻逸清笑著,似乎有種從心底升起的自豪之感。
“一定要相互糾纏,讓彼此傷痕累累嗎?”
我垂下頭,卻沒有忍住眼眶中的淚水,離開閻逸清以後,我似乎很少哭,就算是最困難的時候,我都沒有哭過。
可不知道為什麽隻要和閻逸清在一起,我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總會無窮無盡的落下來。
閻逸清攥緊我的手,另一隻手擦拭我眼角落下的淚水,“月兒,我想你,想了你三年,三年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怎麽能夠離開?”
我苦笑著,眼角憋見他手臂的傷痕,忙抽出自己的手,從茶幾上將藥箱打開。
我抓住他的手臂,他沒有動,嘴角揚起輕柔的笑容,靜靜的看著我。
清理傷口的時候,閻逸清不由蹙起了眉頭。
“疼嗎?”我問道。
閻逸清搖搖頭,“不疼,再疼也比不上傷你的心疼。”
我沉默,用紗布將他手上的手臂包紮好。
“還有哪裏受傷嗎?”
閻逸清牽著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這裏受傷了,隻有你能醫治。”
我抽回手,閻逸清的手依舊停留在胸口,哀傷從心底升起,填滿了雙眸。
“我不怨你也不恨你,我也不會和你回去,安安也永遠都是你的兒子。”
我起身強忍著腳上傳來的痛意,閻逸清的手剛觸摸到我的身體,我就阻止了他。
“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我也更加堅強了。”
我一步一步艱難向前走,閻逸清落寞的站在身後,那種悲傷無法言喻。
我躺在床上,輾轉發側卻無睡意,冰涼的淚水順著眼角滑入枕頭中,一片冰涼。
直到天蒙蒙亮,我才算是睡著,卻也迷迷糊糊。
我像是做了好多夢,夢裏依舊是曾經的一切,而每一個夢都有閻逸清的存在。
不論我怎麽努力,依舊無法忘記他,閻逸清這個人就像是已經浸入我的血液中一般,隻會在我全身中流動。
我疲憊的睜開眼睛,眼皮似有千金重。
“媽媽,你終於醒了。”安安伸手撫摸著我的額頭,還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抬起手臂,卻發現渾身每一處都疼,安安的小手快速抓著我的手。
“媽媽,你躺好了,我給你端湯喝。”
安安小跑著走到廚房,端著一碗滾燙的湯走了出來。
閻逸清跟在他身後,緊張的看著他,幾次想要從安安手中拿走湯,安安都狠狠瞪了他一眼。
安安從小就懂得照顧自己,我慚愧沒有做好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情。
安安將湯放在床頭的桌子上,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輕輕吹著。
“媽媽,這個湯好好喝的,安安喂給媽媽好不好?”安安笑著,將湯勺放在我唇邊。
我用力點點頭,含著淚撐起身子將勺子含在口中。
安安期待的小眼睛一直盯著我,我開口說道:“真好喝。”
隻要是安安認為好吃的東西,就會一直給我留著。
有一次我出差,林雪森從一家高級蛋糕店買的糕點,安安給我留了一大塊,一直等我回來吃。
我走了一個多星期才回來,蛋糕也壞了,安安為此還哭了一鼻子。
安安又給我舀了一勺湯,我都喝的幹幹淨淨。
“安安,一會兒該上幼兒園去了。”
安安舀了一勺湯,點點頭,看著我把碗裏的湯都喝完,將碗放在桌子上,自己穿好衣服背上書包站在門口等著閻逸清。
“我一會兒就回來,你的腳還沒有好,不要動。”閻逸清囑咐我。
閻逸清帶著安安離開了,本就不大的屋內現在也隻剩下我了,以前我喜歡住大屋子,我喜歡空曠的感覺。
而現在我喜歡小屋子,那種我隻要看一眼就能夠看到全部的感覺,仿若隻有這樣才有安全感。
閻逸清走後沒有多久,戚欣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著她紅著的眼眶,應該是剛哭過的樣子。
我忙撐起身子,急切問道:“戚欣,你怎麽了?”
“月兒,我要回國了,不能夠陪在你身邊了。”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平平生病了,我著急,我想要回去。”戚欣哽咽著,坐在床邊抽泣。
我明白一個母親得知孩子生病的那種焦急,每次安安生病我晚上都不敢睡覺,就怕他忽然半夜發燒厲害。
“那你和墨鈺趕緊回國吧,我這裏挺好的。”
戚欣擦著淚水,深吸一口氣,攥緊我的手,“月兒,閻逸清這三年沒有一天不在找你,當初他和你離婚並是不自願的,他都是為了保護你,他寧可自己背負所有的事情,也不願你和孩子受到一點傷害。
當初我也以為他自私傷害了你,還跑去閻氏大鬧,後來才知道他是迫不得已,原以為事情結束以後就能夠和你和安安在一起,卻不料你們早已離開了。
從那以後他就日夜不停的找你們,他幾乎要把這個世界都踏平了,連非洲都走過了,我見證了著三年他找你的每一天,連我都被感動了。”
我淡然一笑,“其實我都知道。”
臨走那天晚上,藍蕭就已經告訴了我,我還是執意選擇離開,也許是心死了,也許是怕再次受到傷害。
戚欣愣在一下,眉頭緊蹙在一起。
“你知道為什麽還要離開?”她不解。
“也許情深,奈何緣淺,也許注定無緣吧,現在我們這樣挺好的。”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落在地上斑駁一片。
“月兒,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閻逸清,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閻逸清一個機會,你難道想要一直帶著安安,安安也需要父親的陪伴。”
戚欣一下子急了,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
“如果說我已經放下了呢?”我淡淡開口,也許這才是我最好的掩飾。
戚欣忽然笑了,那笑就像是吃定了我一般,看得我渾身都不自在。
“真的忘了?”她反問。